“爸,除了你,我再也不想叫别的男人爸爸了。”
“小煜说过,如果你死了,他就要给自己,还有我们重新换个爸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爸,想必你也不希望我妈妈被其他男人抱在怀里吧……”
话未说完,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慌忙别过头,用袖子胡乱擦着脸。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相互搀扶着快步走了进来,走廊的光在他们身后投下两道交叠的身影。
男人身姿挺拔如松,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衬得他愈发威严。
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军装下依然能看出他健硕的体格。
上衣四个方方正正的口袋平整地贴在胸前,领口的风纪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
老太太同样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款式与老头的都是一样四个口袋。
瘦弱的身形在宽大的军装里显得更加单薄,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她灰白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倦容。但当她看到病床前的几人时,那双疲惫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小雪,小煜,你们来了啊,太好了。\"
冉南雪的手指无意识地弯曲了一下。
她敏锐地捕捉到老人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微妙的称谓变化像一滴温水,悄无声息地融化了横亘在她心头的那层薄冰。
她轻轻拽了拽双胞胎的衣袖,带着孩子们往后退了半步,让出床前的位置。
周秀芸冲母子三人露出一个疲惫却温暖的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她走到病床边,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抚过欧阳睿渊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薄冰。
蹲下身,周秀芸紧紧握住欧阳睿渊插着输液管的手腕,青紫色的血管在她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一滴泪水砸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出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小渊啊”
“我和你爸还等着你给我们介绍双胞胎,等着你娶小雪为妻,小渊,你要是再……”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雪带着孩子们来看你了……她们可是从N市连夜赶路来的,你要是醒不醒,就不怕小煜给孩子们重新找个后爸”
冉家母子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是亲妈没错了,这威胁人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绝对是祖传的。
至于什么娶人为妻的话题,母子三人默契地开启了选择性耳聋……。
欧阳煜再也绷不住了,猛地扑进欧阳国的怀里,军装前襟的铜纽扣撞在老人胸前的毛主席像章上,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小声哭泣起来:“爷爷……爸爸到底怎么了?他……他会不会……为什么这么多天了还没有醒来?”
冉南雪悄悄别过脸去,双胞胎盯着病床边的输液瓶发呆,冉逸尘此刻正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渗出一丝殷红。
欧阳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助和恐惧,像是被逼到角落的小兽,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怀抱。
从得到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的疲惫在这一刻终于压弯了他的腰,将星的锋芒敛去,此刻他不过是个忧心儿子的普通父亲。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在窗台上。
从接到那通紧急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每一分钟都像钝刀割肉般漫长,而病床上的人依然沉睡不醒。
这三天里,他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欧阳睿渊躺在血泊中的样子。
他一点也不想变成家属院里那些没有爸爸的孩子们中的一员。
欧阳国轻轻拍了拍欧阳煜的背,声音低沉而疲惫:“小煜,别怕,你爸爸会好起来的。”
他的语气虽然坚定,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欧阳煜抬起头,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爷爷,我好怕……不想没有爸……,我爸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欧阳国的视线从冉南雪和孩子们身上移开,轻轻拍了拍欧阳煜的背,声音里满是疲惫:“你爸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出卖了。你爸为了救人,中了五枪,有两处枪伤比较危险,一处在胸口,离心脏很近。”
欧阳国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爸除了脸部肌肉的弹片,身上多处也有弹片,还有骨折,都是炸弹留下的伤。”
欧阳国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
他指了指欧阳睿渊头部的一个地方:“这里也有弹片,卡在骨头里。医生说,这也是造成你爸昏迷不醒的原因。”
病房里的气氛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冉南雪紧紧握着冉以沫和冉逸尘的手,指尖微微发颤。
她的目光落在欧阳睿渊苍白的脸上,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竟然经历了如此惨烈的战斗,甚至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冉以沫和冉逸尘也默默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他们虽然早已过了渴望父爱的年纪,但看到这样的欧阳睿渊,心中依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
欧阳煜抬起头,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爷爷,爸爸会好起来的,对吗?”
欧阳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会的,你爸爸是个坚强的人,他一定会挺过来的。”
周秀芸缓步走到欧阳煜身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发顶。
她的指尖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微凉,却又透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小煜啊”
她声音轻柔,像是冬日里透过窗棂的一缕暖阳:“你爸爸从小就是个倔脾气,这点你最清楚。他舍不得丢下我们的,一定会醒过来的……”
周秀芬说话时,阳光正好斜斜地打在病房的白墙上,将她银白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边。
周秀芸转身走向冉南雪母子,军裤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先是在冉逸尘面前蹲下身来,动作有些迟缓却格外郑重。
老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过男孩柔软的发丝,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长得真像你大伯小时候”
她轻声说,眼角泛起细密的纹路:“就是眼神比他灵动多了。”
轮到冉以沫时,周秀芸特意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才伸手去摸小姑娘的发辫。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生怕弄乱了孙女的发型。
“这眉眼……”
她声音有些发紧:“活脱脱就是老欧阳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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