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南雪头也不抬,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声音有些飘忽:“我在找类似的病例。我记得我的导师曾经跟我提过一个类似的病例,病人也是头部受伤后陷入昏迷,虽然手术成功,但迟迟无法醒来。当时他们用了一种特殊的治疗方法,但我记不清具体细节了。也许,书里有记录。”
冉以沫点了点头,没有再打扰她,而是转身对冉逸尘说道:“哥,我弄点吃的出来。照顾他重要,但你和妈妈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
冉逸尘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门边,把门上锁。
看着冉以沫道:“沫沫,可以了。”
飘在空中的欧阳睿渊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本书凭空出现,又看到冉以沫小手一动,病床旁的桌子上突然多了一罐奶粉、几块巧克力,甚至还有新鲜的草莓和香蕉。
这些食物像是从空气中变出来的一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桌子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睿渊心中震惊不已,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明明看到了这一切,却完全无法理解。
空间?灵药?凭空出现的书和食物?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仿佛置身于一个荒诞的梦境中。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冉南雪翻书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停留在某一页上,眉头微微舒展,似乎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冉南雪抬起头,目光在冉逸尘和冉以沫之间游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书页,指尖微微颤抖,像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过了片刻,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和小心翼翼:“小尘,沫沫,这几天妈妈一直没有问你们……你们对于他,是什么想法?”
她的问题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原本,冉南雪并不想问这个问题,她怕孩子们的回答会让她更加纠结,也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他们。
可是,这几天她注意到,孩子们对床上那个男人的称呼时而叫“爸爸”,时而又叫“他”,这种不确定的态度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她必须确定孩子们的心意,才能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与这个男人相处,如何面对这段复杂的关系。
冉逸尘和冉以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们的表情虽然稚嫩,却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冷静。
冉以沫抿了抿小小的嘴唇,低声说道:“妈妈,他是我们的爸爸,虽然之前我们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可这也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你的错。”
“现在他受伤了,我们尽子女的本分照顾他,至于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
冉以沫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眼神清澈而明亮,却又透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冷静。
对于欧阳睿渊,她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有血脉相连的亲近,又有对陌生人的疏离,甚至还有一丝对母亲冉南雪的维护与心疼。
几天前,当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时,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那种情绪并非完全属于她自己,而是来自原身的情绪。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原身对父亲的渴望与依恋,那种深埋在心底的情感像是被突然唤醒,让她不由自主地叫出了那一声“爸”。
这几天,当着欧阳家的人,她和哥哥冉逸尘也是一样称呼欧阳睿渊为“爸”。
这样做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不想让妈妈难做,不想让欧阳家的人觉得妈妈没有把他们教好,不懂礼貌。
虽然欧阳煜一直说欧阳国还有周秀芸为人明事理、豁达大度,欧阳家的长辈们对他们兄妹俩关怀备至,甚至带着一丝愧疚和补偿的心理。
即便如此,冉以沫的冉南雪还有冉逸尘心中依旧无法完全放下戒备。
冉南雪与病床上的欧阳睿渊现在的关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在这个思想保守的70年代,不管当初冉南雪是因何种原因未婚怀孕,本身就是一件足以让人指指点点的事情。
更何况欧阳睿渊的身份特殊,他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都注定了这段关系不会简单。
末世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而直接,只要两情相悦,哪怕没有名分,睡在一起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冉以沫一想到这些,心中就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剪不断、理还乱。
心里万马奔腾,思绪纷飞。
“真是麻烦……”冉以沫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抬起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欧阳睿渊,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妈妈冉南雪。
既希望这个男人能早点醒来,又害怕他醒来后会打破他们现在平静的生活。
“顺其自然吧……”冉以沫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
无论未来如何,她和哥哥都会站在妈妈身边,保护她,支持她。
至于欧阳睿渊,他们愿意尽子女的本分照顾他,但更多的,他们需要时间去接受,去适应。
冉逸尘点了点头:“妈妈,不管之前的真相如何,我们做自己该做的,无愧于心就好。他是我们的爸爸,这一点无法改变。至于以后……我们不需要强求什么,也不需要逃避什么。”
冉南雪看着两个孩子,心中既欣慰又心疼。
他们才十岁啊,却已经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们的理智和冷静,甚至让她感到一丝愧疚。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们说得对。他是你们的爸爸,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让他醒过来。以后的事情,就像沫沫说的,顺其自然吧。”
飘在空中的欧阳睿渊听到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原本以为孩子们已经认可了他,以为冉南雪也愿意接纳他,却没想到孩子们的理智和冷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们的态度既没有怨恨,也没有过分的热情,而是以一种近乎成熟的理智去面对这段复杂的关系。
“不愧是我欧阳睿渊的种吗?小小年纪,却理智的可怕”
苦笑着自嘲了一句,心中有的全是复杂的情绪,还有失落。
他知道,孩子们的态度并非冷漠,而是因为他们经历了一些事,看透了人情冷暖,他们的理智,恰恰是对他最大的宽容。
欧阳睿渊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缺席了十年的陌生人。
他需要时间去弥补,去赢得孩子们的信任和接纳。
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切,尹建华对冉南雪的阴谋,把双胞胎被送往西北的火车,冉逸尘死前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