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南雪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确良衬衫,领口别着伟人胸针,下身搭配一条简约的黑色休闲裤,显得既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脱俗,又格外亮眼,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明明都已三十岁的人了,在听到欧阳煜说起办婚礼的事情,冉南雪的心中仍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涟漪,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与不安悄然爬上心头。
她与欧阳睿渊之间孩子都有了,现在有了那一纸证书,婚礼对她而言,似乎已成了一种形式,有无皆可。
只是听到欧阳煜提及军属院里其他家属的眼光时,作为母亲,她不能自私地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而让孩子们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想到父子俩人说的婚礼,冉南雪还是开口道:“我们就在家属院自家请上几桌就行了,不要去麻烦食堂,也不要搞特殊,免得被人举报说我们是资本主义作派。”
欧阳睿渊眉头微蹙,心里一阵发闷,有些不得劲。
就在刚才,民政局门口,他还信誓旦旦地承诺不会让冉南雪受委屈,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记耳光,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给不了她。
他握了握拳,指节微微泛白,却又无可奈何。
冉以沫见状,压低声音笑道:“爸,妈,现在婚礼没办法大办也没什么。”
她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等以后一切结束了,你们可以补办银婚、金婚……”
“爸,妈说不定你们的金婚到时能赶上那个地方开放呢……”
冉以沫有查过资料,华国的最有象征性的大会堂将会在几十年后对外开放,现在他们这一家人除了欧阳煜,每个人都有服用过灵药。
只要不是上赶着找死,绝对能长命百岁且寿终正寝。
想到几年后边境爆发的战争,冉以沫在心里无奈一叹,她还是找个时间给欧阳煜也吃个保命药吧。
至于秘密,如果真到了守不住的那一天,她就死遁远走海外,实在不行进空间易个容,改头换面出现在人前。
呸,呸,呸,冉以沫很快就摒弃了这个想法。
她才不会让自己也不会让身边人走到那样的处境。
“什么银婚、金婚?……”
欧阳煜一脸茫然,虽然和双胞胎相处了近一年,可兄妹俩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鲜词句,还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冉以沫思绪回拢,冲他摆摆手:“哥,等时间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了也白说。”
单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向身边的几人:“现在什么都别纠结,过好当下就是。”
“叮——”
冉南雪手中的汤勺不经意间碰在搪瓷碗边沿,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像是山涧溪流轻叩石岸。
她微微出神,思绪飘远——银婚的时候,自己都已经年过半百了……
那样的画面,光是想想,简直不要太美好。
让人心头泛起一阵暖意。
欧阳睿渊察觉到她的走神,伸手覆上她的手背,低声道:\"南雪?\"
冉南雪回神,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脸又热了几分,连忙低头搅了搅碗里的汤,掩饰自己的失态。
可唇角却悄悄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未来的日子还长,何必急于一时。
盛大的婚礼她曾经有过,虽然新郎不是身边的男人,至少拥有过就行了……
近一年的相处时间,欧阳睿渊知道,这个家最大的秘密就隐藏在小女儿的身上。
那些偶尔蹦出的超前词汇,那些对未来的预言,还有某些时刻她眼中闪过的与年龄不符的深沉——无一不在昭示着不寻常。
但既然冉南雪和孩子们选择沉默,他便也默契地保持缄默,仿佛从未察觉任何异样。
秘密之所以为秘密,正是因为知道的人越少,它才越安全。
对于妻儿的隐瞒,欧阳睿渊心中并无芥蒂。
相反,他早已在暗处替她们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甘愿成为她们秘密的守护者。
就像那本冉南雪交给他的特种兵训练手册,他仔仔细细地记下每一页内容,再结合自己多年的实战经验加以改良,最终将其融入部队的训练体系。
效果立竿见影,士兵们的体能和战术素养飞速提升。
手册,他并没有销毁,而是悄悄归还给了冉南雪。
他知道,那东西不该留下任何痕迹。
早在当初重伤昏迷、魂魄游离之际,他就知道妻儿身上的秘密。
那种超乎常理的预知能力,甚至……传说中的空间异能。
欧阳睿渊从未点破,也从未试探。
在他眼里,即便国安局最严密的保险柜,也比不上妻儿身上的空间来得安全。
因为有些秘密,本就不该被揭开,只需默默守护便好。
女儿口中提到的什么金婚,银婚,他可以私下问阿雪,不急在这一时。
欧阳睿渊将挑好刺的鱼肉放进冉南雪碗里,对着欧阳煜慢悠悠开口道:“小煜,你爷奶,还有你姑他们今天的火车,三天后中午到。”
欧阳睿渊宣布道,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军情。
欧阳煜突然抬头:“老欧,姑姑家的小表弟也一起来吗?”
“不知道,你姑没说,你大伯他们那边离这里太远了,只能等春节的时候看情况了。”
欧阳睿渊回应着,对于长子一会称呼他老欧,一会叫爸的,他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叫什么都只是一个称谓。
还有就是这一年多,他感觉长子与他亲近了不少,不用想都知道这其中有阿雪,还有双胞胎的功劳,现在这样的生活,他真的很是知足。
欧阳煜的俊脸一跨:“哎,小尘,沫沫,我跟你们俩说啊,要是秦鸣小表弟来了,咱们的好时光可就彻底摆败了。那家伙做起事来规矩多得要命,简直就像个小老头,一本正经得让人头疼。。”
“小煜,隔壁的房子,在你爷奶没来之前,你还是要随时过去打扫下卫生。”
欧阳煜想要抗议,问对方凭什么啊。
就听见欧阳睿渊又莫名其妙地补充:“二楼那间主卧室不用你打扫。”
少年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我知道,二楼是你和我妈的婚房。”
他故意把“婚房”两个字咬得很重,惹得冉南雪耳根微微发红。
“你们的婚房当然得你自己动手,我才没有这么闲。”
欧阳煜抓起个白面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馒头咽下,反应慢了半拍的欧阳煜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老欧,爷奶要来N市这么大的消息,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想看我们到时慌乱出丑?”
欧阳睿渊一个大掌拍在儿子后背,掌心传来的结实触感让他暗自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