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南雪想起之前在医院上班时,医院一个小护士为了能嫁给钢铁厂一个办公室主任,自导自演了一出病人对她耍流氓的戏码。
小护士后来如愿嫁给了男方,至于过得如何,她倒是没有关心过。
窗外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梧桐沙沙作响,斑驳的树影在餐桌上摇曳,像极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
欧阳睿渊的目光在妻女之间来回游移,当看到女儿冲他狡黠地眨眼睛时,突然醍醐灌顶。
看似天真烂漫的小女儿,分明是在用她独特的方式,替她妈妈敲打他这个做丈夫的。
回来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忙着组建特战队,又忙着训练,完全忘了他这个女儿就是个小人精。
此刻他才惊觉,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对人心的洞察力简直可怕。
上次她不过去了趟军区大院,就把对他有想法的女兵直接摆到明面上来。
“乖女儿”
欧阳睿渊急忙放下碗筷,就像一个求知欲爆棚的小学生:“挥剑斩桃花,如何斩?告诉老爸,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面对最严苛的训练时都没见他这样慌张过。
这个问题不止欧阳睿渊好奇,餐桌上的几人全都屏息以待。
欧阳煜瞪大了眼睛,连最爱的红烧肉都忘了夹;冉逸尘好看的双眸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就连冉南雪也一样,所有人都盯着冉以沫,想听听这个小机灵鬼能想出什么奇招。
冉以沫眨了眨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悠悠说道:“很简单啊,老爸,你得让所有人知道,你心里只有妈妈,别的女人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小手指轻轻敲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冉以沫竖起一根手指,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几人:“你得学会无情,不是让你对妈妈无情,是对那些花蝴蝶无情。”
小姑娘跳下椅子,背着小手在包厢里踱起步来,活像个小教官:“你得明确界限,让那些花儿知道,你的世界里,妈妈才是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对那些不必要的桃花,你可以采取冷酷又无情的策略,就像训练场上对待那些士兵一样,让那些女人见到你就自动退避三舍。”
欧阳睿渊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欧阳煜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被冉逸尘悄悄掐了一把。
冉以沫突然夸张地做了个崴脚的动作:“有女同志扭到脚要你扶”
“你直接大声叫警卫员,让警卫员送人去医务室,然后你头也不回直接走开。”
\"噗——\"
欧阳煜一口汽水喷了出来。
冉以沫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有人给你递情书或者暗示,你就当着她的面撕了,或者直接大声说:我是有媳妇的人,你如果不自重,我直接打电话给保卫科的人说你耍流氓”
包厢里一片寂静。
欧阳睿渊的嘴角抽了抽,竟然觉得女儿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有人想借工作之便接近你,往你身上靠,或是救人后想要赖上来的,不用脚下留情,直接把对方端飞出去。”
“咳咳咳”
欧阳睿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咳嗽。
不过女儿的这个提议可以有,只是他得收着点力道,他现在也算得上大力士,要是不小心把人踹残了他还得负责,不划算。
“管她是跌成狗爬式,还是狗吃屎,反正都是自找的。”
冉南雪别过脸去,却掩饰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冉以沫,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得高调秀恩爱。”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等着看欧阳睿渊的反应。
“秀恩爱?”
欧阳睿渊一愣,军装领口下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铁血军官,此刻竟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
“对啊!”
“开会的时候,有女人给你递茶,你就说——”
“我媳妇泡的茶更好喝。”
欧阳睿渊忍不住笑出声,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
这个提议倒是正中他下怀。
欧阳睿渊忍不住笑了:“这倒不难。”
“有人不小心把茶水泼你身上——”
冉以沫突然抓起水杯作势要泼,吓得欧阳睿渊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
小姑娘狡黠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绣着兰花的手帕:“你就当场掏出妈妈给你的手帕”
“一脸心疼地说这是我媳妇亲自给我买的,弄脏了她会生气,然后转身就走。”
“遇到那种没脸没皮的,你直接冷着脸,对她说,同志,请自重,我女儿说了,不让我和陌生女同志靠太近,否则回家要跪搓衣板的。’”
“噗嗤——”
冉逸尘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连忙捂住嘴,小脸憋得通红。
欧阳煜已经笑得直不起腰,连连拍打自己的大腿。
连一向端庄的冉南雪都忍不住掩嘴轻笑,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格外动人。
欧阳睿渊眼角抽了抽,军装下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乖女儿啊,我好歹是一师之长,说这种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冉以沫看着欧阳睿渊:“越离谱越好!”
她跳上椅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父亲,像个指挥作战的小将军。
“最好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惧内又宠女儿,那些女人才会知道——\"
她突然眯起眼睛,声音冷了下来,\"勾搭你不仅没戏,还会沦为整个军区的笑柄。\"
包厢里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欧阳睿渊怔怔地看着女儿,突然意识到这个才到他胸口高的小丫头,对人性的洞察竟然如此透彻。
还有女儿今天很是反常,要不然以女儿的性格不会说这些,她解决问题的方法历来都是能动手决不废话一堆。
“最后——”
冉以沫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小手拢在嘴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确保所有人都在认真听她说话。
冉以沫眯起眼睛,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红宝书放在桌上,学着革委会开批斗会的腔调:“如果有人连脸面都不要,一直纠缠你,你就直接放话加行动。”
“谁敢破坏革命军人的家庭,就是破坏军婚,就是反革命分子!”
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老爸,你可是有实权的人!”
“一告对方非礼革命军人,二告对方耍流氓破坏军婚,三告对方腐蚀革命干部...... ”
“然后坐实对方的罪名,直接送她去踩缝纫机!”
“杀鸡儆猴的目地达到,除非是脑子有坑的人才会再往你身边凑。”
欧阳睿渊听得目瞪口呆,军装领口下的喉结上下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