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训练场地回荡,很快被夜风吹散……。
军区实验室内,沐鹏飞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手中的试管差点脱手。
“奇怪……”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花白的眉毛皱成一团:“不会是那个臭小子在骂我吧?”
放下试管,老人走到窗前。
真是个能折腾的主,说好了元旦的时候接他过来,硬是一个人偷偷摸摸从京市来了这里,还好一切有惊无险。
刚才听到公安局的电话,说臭小子落在拐子手里,他差点丢了半条老命。
等一会见到那个臭小子,一顿竹笋炒肉是少不了的。
出了公安局大门,夜风微凉。
冉以沫轻轻拽了拽沈浩天的袖口,压低声音道:“干爸,有了今天这个功劳,你的副局位置应该不会再有人搞动作了吧。”
沈浩天脚步一顿,低头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胸口高的干女儿。
月光下,小姑娘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不符合年龄的关切和聪慧。
他喉头一哽,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自从一年多前机缘巧合认下双胞胎做干女儿,干儿子后,他的职业生涯就像开了挂一样。
从最开始的拐子案,到后来的两起敌特潜伏案,无头抛尸案,杀妻案……再到今天破获的这个拐卖儿童团伙,每一次重大案件的侦破背后,都少不了孩子们的暗中相助。
“沫沫……”
沈浩天蹲下身,粗糙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声音有些沙哑:“干爸不在乎那个位置……”
“可我们在乎”
冉以沫撅起嘴,小脸上写满不服气:“您破的案子比谁都多,每次你都是拿命在拼,凭什么让那个空降的关系户……”
“嘘——”
沈浩天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他苦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半年前,局里空降的那位副局,仗着有个在革委会当副主任的大舅哥,整天耀武扬威。
明明是个外行,却处处指手画脚。
最可气的是,对方一来就抢走了沈浩天辛苦经营了三个月的敌特案,最后还因为冒进打草惊蛇,差点让重要嫌疑人逃脱。
想到这里,沈浩天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但很快又松开,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好了,时间不早了,干爸送你们回去。”
“干爸!”
一直沉默的欧阳煜突然开口,少年挺拔的身姿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毅:“我们自己回去,不用你送,你还是回去处理后续工作,免得又被人捷足先登。”
冉逸尘也点点头:“那个副局长,还有他的大舅哥我们查过了,手脚不干净。”
沈浩天心头一跳,正要说什么,却被冉以沫打断:“干爸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
“属于你的功劳不能凭白让人拿走,你想要护住我们,就得强大。”
小姑娘笑得狡黠:“干爸,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对吧?”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沈浩天看着三个孩子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或许这一次,他真的要为自己努力下……。
兄妹三人轻手轻脚地回到家中,两边的院子早已陷入一片漆黑。
欧阳煜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老爸真是没人性,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娃。”
冉逸尘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会慢慢习惯的。”
说完也不管风中凌乱的欧阳煜,让冉以沫先去洗漱。
三人简单洗漱后各自回房。
冉以沫刚躺下,就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咚\"的一声。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拉开房门一看——只见一团灰扑扑的东西四仰八叉地躺在门口。
“球球?”
这时,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
冉逸尘探出头:“沫沫,怎么了。”
冉以沫指了指地上那团脏兮兮的毛球:“球球回来了”
地上的灰团子发出一声虚弱的\"喵呜\"。
“球球,你这是去非洲当难民了,把自己搞得这么……”
冉以沫及时刹住话头,没把最后一个脏字说出口。
毕竟球球是只极其爱面子的猫。
“主人,把我放进空间……我先缓缓……”
球球有气无力地说:“我休息好了再告诉你们一个大消息……关于尹家的……现在我实在没力气了……”
冉以沫瞪大眼睛:“你消失这段时间,不会是独自跑去大西北了吧?”
“喵呜”球球虚弱地应了一声。
冉以沫看着地上的球球,真是一言难尽。
意念微动,把球球收进了空间。
冉逸尘眉头微皱:“沫沫,是你让球球去查尹家的消息。”
一年多没有听到尹这个姓氏,冉逸尘都快忘了尹建华那个渣爹了。
冉以沫摇摇头:“没有主动去查,只是与球球无意中说过一嘴,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一声不吭跑去大西北了。”
冉以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哥,既然球球回来了,公安局那个姓赵的人渣也不用我们动手了,到时把举报信直接放在革委会主任办公室桌上,根本不用我们动手。”
冉逸尘点点头:“嗯,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合计下怎么做再说。”
这一夜,兄妹三人睡得格外香甜。
而隔壁的冉南雪却在水深火热中度过。
她一次次地求饶,换来的却是男人更加热烈的疼爱。
欧阳睿渊在她耳边低语,说要将这十多年的亏欠一点点补偿回来。
冉南雪又羞又恼,很想反驳说这十多年的分离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谁让当年这个男人吃完就跑,还一跑就是这么多年……
第二天,天光大亮,冉南雪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囍\"字,还有身上盖着的红色缎面喜被。
昨晚她被欧阳睿渊吻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来得及细看房间的布置。
现在仔细打量,才发现整个房间焕然一新。
衣柜、床铺虽然用的不是名贵的梨花木,但都是上好的木材,做工精细。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置办这样一套新家具,想必费了欧阳睿渊不少心思。
想到昨晚男人的疯狂,一抹红晕悄悄爬上冉南雪的脸颊。
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说笑声,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当得太不称职了。
平时因为工作原因就很少回家,现在……
冉南雪扶着楼梯扶手缓步下楼时,正好撞见上楼来唤她的欧阳睿渊。
两人在楼梯转角处四目相对,她心头一跳,慌忙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试图掩饰内心的羞赧。
欧阳睿渊眸色一深,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