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欧阳煜兄妹三人常来军区,只是从不往家属院这边走。
每次来都是跟欧阳睿渊打个招呼就上山去了。
当初上级调欧阳睿渊来组建特战队时,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领导班子成员得由他亲自挑选,他是来干实事的,没工夫跟人虚与委蛇。
不要以为军区就没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会有攀比。
“你们啊”
林莹终于开口:“师长家的事少打听。那个老爷子,可是……”
她故意压低声音,引得众人纷纷凑近:“当年可是走过雪山,杀过鬼子,参加过抗美战争,为数不多的开国老将军。\"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政委媳妇的林莹,两口子与欧阳睿渊相识多年,两家交情匪浅。
当年在前线,欧阳睿渊还曾救过她丈夫陆明远的命,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于心。
因此无论于公于私,她都只会站在欧阳家这边,维护欧阳睿渊的形象。
去年任务归来后,欧阳睿渊就未雨绸缪,第一时间向上级部门提交了结婚报告。
他太清楚有些人的那些弯弯绕绕,欧阳睿渊不想有人拿他和冉南雪的关系做文章。
只要有那个结婚报告在,不管他什么时候与冉南雪领证,别人都为难不了冉南雪。
林莹环视着周围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军属们,清了清嗓子:“谁说师长没有媳妇的,人家媳妇就在军需科研所上班,战士们现在用的新式步枪,就是她带队研发的!”
“林嫂子,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吧?”
一个烫着卷发的妇女尖声反驳:“我可听文工团的人说欧阳师长的媳妇都死了十多年了,好像还是个军医……”
林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都说人死了十多年了,人死了,他再娶有什么问题,听你的说法,师长还得为前妻守一辈子不成。”
被怼的女人朝后退了两步,嗫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长调来家属院好长时间了,也没有见到他家属,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师长的爱人从事的科研工作保密性很高,进了研究室几个月都不能出来一次。”
“就算有休息时间,人家两口子也忙着回市里看孩子去了,哪有时间回家属院来浪费。”
人群中,陈婷婷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她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却浑然不觉疼痛。
作为三团副团长陈飞的小姨子,她当初可是费尽心机才以照顾怀孕姐姐的名义混进了家属院。
她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欧阳睿渊的场景,那日她去给姐夫送东西,正巧撞见那个男人从办公楼里大步走出。
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军装包裹下的宽肩窄腰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轮廓。
他抬手整理军帽时,袖口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青筋微微隆起,充满了力量感。
“那是……谁?”
她当时就呆立在原地,声音发颤地问身旁的值班士兵。
“咱们师长。”值班士兵的语气里满是崇敬。
后来从姐夫口中得知,这个男人不仅是军区最高指挥官,更是战功赫赫的战斗英雄。
陈婷婷整颗心都沸腾了,供销社主任的儿子跟他比,简直就是土鸡瓦狗。
第一眼,陈婷婷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当时陈婷婷就觉得自己该配给这样的男人。
特别是看到欧阳睿渊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臀部,她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听村里的婶子大娘们开黄腔时说过,这样的男人在床上最是勇猛……能让女人体验极致的快乐。
“姐,师长的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婷婷曾试探性地问过姐姐。
“听说很多年生孩时难产死了,后面他就一个人过……,其它的我也不知道”
姐姐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还摇了摇头。
这个回答让当时的陈婷婷欣喜若狂。
她自诩是村里最俊的姑娘,皮肤白得能掐出水来,腰细臀翘,多少小伙子偷看她洗衣服时掉进河里。
对付一个丧偶的男人,陈婷婷有自信手到擒来。
可现在,林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她。
师长不仅已婚,妻子还是个了不得的什么科研人才。
陈婷婷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想起姐姐当年的手段,姐姐也不是姐夫的原配,姐姐当年不就是意外落水,最后才逼得姐夫娶了她的。
“呵……”
陈婷婷阴冷地勾起嘴角,松开掐出血痕的掌心。
“结了婚又怎样?”
姐姐能做到的画,她陈婷婷只会做得更漂亮。
那个什么科研所的女人,最好识相些自己退出……否则……
林莹看到了人群中的陈婷婷,也看到了对方眼底一扫而过的阴鸷。
心里当下咯噔了一下。
她一会得去办公室给军区那边打个电话,让自家老陆提醒下欧阳。
哎,谁说长的好看的女人是祸水,这长得帅得男人同样招蜂引蝶。
还是她家老陆好,没有这么多烂桃花,似是想起了什么,林莹的手紧了紧,等她家老陆回家,她也该上上发条了。
坐在办公室写报告的陆明远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嘴里嘀咕道,这是谁在骂我呢,该不会是我家那口子想我了吧。
想到这段时间工作忙,俩人好久没有卿卿我我了,汪德明加快了下笔的速度。
林莹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都盯着师长这块肥肉呢。”
她特意在肥肉二字上加重语气:“不过我劝你们想清楚,欧阳老爷子在京市是什么身份地位。在你们耍那些下作手段前,最好掂量掂量——是自家男人的前途重要,还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重要?”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提醒一句,师长媳妇曾是京大高材生,更是老两口认定的儿媳妇。欧阳家的门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老两口这次专门从京市来,就是为了给媳妇撑腰的。”
“还有啊,刚才你们刚到的那几个孩子,全都是师长的儿子女儿。”
林莹这番话掷地有声,字字如刀,在初冬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刺骨。
几个存了心思的年轻姑娘脸上顿时血色尽褪,手中的帕子绞成了麻花。
一旁的家属们更是面面相觑,有人羞愧地低下头,有人却仍不甘心地偷瞄着欧阳家的方向。
陈婷婷死死咬着下唇,殷红的血珠从唇瓣渗出都不自知。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似的,直勾勾盯着不远处那栋灰砖二层小楼。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林莹见状,冷哼一声,皮靴在水泥地上踏出铿锵的节奏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