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婷的脸色同样惨白如纸,她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心里清楚,姐姐的事情一旦败露,家属院将不会有她们的位置,还有她今天设计的这一场也跟着泡汤了……。
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不远处的欧阳睿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此刻写满了厌恶与鄙夷。
陈婷婷的眼神渐渐变得阴毒,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既然得不到,那就……
站在人群中的冉以沫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
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末世的时候蓝心月,楚若雪想要毁灭她……最后露出都是这样绝望又狠毒的神情。
“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多着呢……”
冉以沫轻声呢喃,掉在这么冷的湖水里,不生病不发高烧是不可能的,只是醒来后是个正常人,还是变成痴痴傻傻的废人谁又知道呢……
陈飞说完那番话,看都不看瘫坐在地的陈芳芳一眼,大步走向欧阳睿渊,立正敬礼:“师长,对不起,我给人添麻烦了,也给部队抹黑了……”
欧阳睿渊抬手回礼,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快把离婚报告交上来,我特批。”
他环视四周,声音洪亮得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作为军人,危难时刻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但要是有人借此破坏军婚、讹诈军人,我们绝不姑息。”
这番话掷地有声,围观的军属们纷纷鼓掌叫好。
有几个大娘更是朝陈芳芳姐妹吐口水:“呸,不要脸的贱货。”
陈飞听到欧阳睿渊的话,死沉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
再次朝着欧阳睿渊敬了一个军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他要写信……不,拍电报告诉家里人,他马上就可以摆脱陈芳芳这个女人了,他们很快就能一家团聚了……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转身身的那一刻,变的落寞苍凉……。
纠察队的同志适时赶到,领队的王队长看着雪堆里狼狈不堪的陈婷婷,憋着笑道:“陈婷婷同志,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故意在师长经过时落水?这已经是破坏军婚未遂的行为了……”
“还有你刚才污蔑军人同志……”
等王队长巴拉巴拉讲完,冉以沫贴心地递上自己的小本本:“王叔叔,我都记下来了,我还有目击证人,苏阿姨,李阿姨,张阿姨,她们全都看到了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
“这个女人今天上午十点不到就一直躲在柳树后,十一点二十五分看到我爸爸过来就跳湖……”
陈家俩姐妹怎么也没想到,陈飞会当众揭穿当初的设计,师长的女儿更是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找了证人来,她的计谋被当场拆穿,……。
陈家俩姐妹一齐被纠察队的人给带走,等待她们姐妹的只有一个下场:返乡送农场劳改。
陈红梅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的婆婆还有小姑子,唇角微微上扬,知道怕就好,她就怕这个拎不清的婆婆无知者无畏。
欧阳睿渊站在人群中,军装笔挺,刚硬的五官在阳光下泛着让人胆怯的冷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众人,明明神色平静,却让人无端觉得脊背发寒。
“苏兵。”
“到”苏后上前一步。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以后再有类似情况——”
他顿了顿,视线若有似无地掠过人群,在几个眼神闪烁的女兵还有家属身上停留了一瞬。
“让战士们务必多找几个证人看着。”
“免得——”
“说不清楚,被人懒上。”
“如果有人不要脸皮硬要凑上来,不管她是谁,直接送纠察队或是报公安”
最后几个字,欧阳睿渊看似说得风轻云淡,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扎进某些人的心里。
台下瞬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苏兵绷直了背脊,肃然应道:“明白!”
他心里默默给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同志点了根蜡——师长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比暴怒更可怕。
这是警告。
也是最后的机会。
欧阳睿渊收回视线,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不带一丝犹豫。
原本蠢蠢欲动的女兵还有家属脸色煞白,互相交换着眼神,其中几个已经悄悄退后几步,显然是被吓住了。
师长这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
敢打他的主意,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而那个后果,绝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人群中,仍有一道目光不甘心地追随着他的背影,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
有人退缩,自然也有人不怕死。
欧阳睿渊的读心术这几年进步神速,那些阴暗的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他掩下眼底翻涌的戾气,唇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
既然有人执迷不悟,那就别怪他了,他的怜香惜玉除了阿雪,别的人不配。
冉以沫朝着欧阳睿渊比了个oK的动作,然后跟着苏艳几人悄然离开。
欧阳睿渊重新整了整军装领口,转身往办公楼走去,他得去跟几个搭档说下刚发生的事。
脚步轻快,心情显然不错。
嗯,今天这事处理得堪称完美——人救了,战士们学了,也警告了某些人。
至于他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
欧阳睿渊想起家里那位正在实验室忙碌的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这个问题,只要阿雪清楚就行了。
欧阳睿渊到了办公室扑了一个空,拍了下额头,才想起这会都12点了,已过了下班时间,无奈下楼朝家的方向大步而去。
周秀芸一大早起来没有看到自家宝贝孙女,问了两个孙子,两人也是一脸懵。
这眼看都要到饭点了,还没有孙女的身影。
欧阳云岚没办法,只好带着老太太出来寻人。
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出大戏。
周秀芸回家后只字未提在外面看到的一切,那些糟心的事处理了就行,她才不想污了儿媳妇的耳朵。
不告诉儿媳妇,自家老头还是要说一声的。
中午,欧阳睿渊午休后去上班了。
冉以沫神秘兮兮地把冉南雪拉进里屋,还特意把门反锁上。
“沫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冉南雪被女儿紧张的样子感染,双手不自觉攥紧。
冉以沫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妈,苏姨同我说文工团那边有人要针对你。”
回来的路上苏艳提醒冉以沫,说是军区同陈婷婷有一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让她们注意提防。
“针对我?”
冉南雪惊讶地睁大杏眼,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指向自己:“我来军区后,不是呆在研究院,就是回宿舍,家属院这边都没来过,我连她们的面都没见过啊……”
“妈,你太天真了。”
冉以沫叹了口气,拉着冉南雪在床边坐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和爸爸结婚,在那些眼高于顶的文工团员眼里,就是天理不容的事。”
冉南雪咬了咬嘴唇,露出一丝无奈:“那……那我晚上就不去看演出了”
“妈妈,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冉以沫突然站起身,小脸绷得紧紧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教我们的,你教我们的一直都是迎难而上,怎么这会你却要选择退缩。”
冉南雪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染上一丝无奈:“沫沫,以前就咱们娘仨过日子,天大的事儿也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扛。”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得替你爸多想想……”
冉以沫把脑袋靠在冉南雪肩头,发丝间淡淡的皂角香萦绕在鼻尖。
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妈,正因为要替爸爸着想,咱们才更不能退。”
她直起身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您想想,要是咱们躲了,那些人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传出去,说师长夫人连文工团的小姑娘都怕见,爸爸脸上能有光吗?”
冉南雪怔了怔,女儿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她心上。
冉以沫握住母亲微微发凉的手,一字一句道:“咱们要做的不是躲,而是让她们知道——”
她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弧度:“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