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时刻,她逼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深吸口气,先稳住方向盘,然后操作她的腿,油门刹车离合三项配合,总算将档位逐渐降下来,接着打双闪,靠右找合适位置,缓缓将车停下来后,拿出手机报警、120,并拿出车后备箱的警示牌放到合适位置。
虽然她也会开车,但这种情况太吓人,尤其首都的车况,她万一走错路耽误了时辰,影响救援就更严重。
好在交警和120同时到达,将司机送上救护车后,交警同志表扬了她,还开车将她送至最近的地铁站。
“这大冬天的,我竟然出了一身的汗!”风一吹,冻的她瑟瑟发抖,才开始后怕。
这种情况她也不敢坐出租车了,正要转身下地铁站,没想到后面疾跑过来一个人,上来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宋清歌,真的是你!”来人跑的气喘吁吁,对比几年前,他似乎成熟稳重了些,而且戴眼镜的样子,和柳旭越发的像了。
“仝奕?”清歌也很意外,居然在这儿碰上人,‘滴滴’两声,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她扭头一看,眉头瞬时拧起。
真是冤家路窄,小轿车里的人不是柳旭柳丹丹,又是谁?
“所以,刚刚在高架上,我真的没认错人?那个出租车司机怎么了?是你让车停下来的吗?
我看到了你,以为认错了,就让柳旭又绕了一圈,确定是你,正想办法上去,你却被交警送了下来。”
‘滴滴’柳旭不耐烦地继续按喇叭,清歌催促他:“他们等不及了,你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交通。”
清歌甩开仝奕,转身就提上拉杆箱下了地下道,仝奕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立即回头冲柳旭喊:“你们先走!”
大长腿一迈,就跟上了清歌:“你是从东北刚回来吗?给我吧,我帮你提!”
清歌脚下走的更快了,从楼梯上下来,她正要找方向,仝奕长臂一伸,又抓住了她。
“你别这么躲着我行不行?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
清歌顺着标识指示的方向,找到了人工售票窗口,排队的时候,才腾出空看向一脸郁闷的仝奕。
“你找我有事吗仝奕?”
“我……,”突然被问起,他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来了,“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哦,实习地啊,刚结束实习,下学期就本科毕业了,你没有实习吗?”
仝奕这才想起来,“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事儿,实习了,今年下半年我就能回来了,你呢?”
“噢,我啊,可能会考研吧!还没决定好!”
“考研?考研好啊,我也打算,”
终于轮到清歌了,“南锣鼓巷谢谢!”正要把钱递过去,仝奕快一步:“我们一起的,两张谢谢!”
等拿好票出来,居然是四张,“啊,还要换乘!谢谢你替我买票,我把钱给你吧?”
不等她掏钱,仝奕就按住了她的手,“一张票而已,你不会小气到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你和司彧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仝奕不满的拽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像他们这种当兵的,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还挺好?你图他什么啊?要时间没时间,要,”
不等他把话说完,“那咋了,我也很忙啊,情侣之间未必要天天在一起才算感情好吧?
再说他可是国家的人,信仰境界本就比普通人高,国家在前,小家在后。
柳家就住在大院儿,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地铁来了后,他护着她上了车,还找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将她圈在里面,清歌瞟了眼周围都是男人,也就没吭声。
“抓紧,”清歌伸手抓住上面的吊环,仝奕看周围没位置,就用脚蹬住行李箱:“要不你坐上来?”
“不用,一会儿还要换乘,你这是刚回来?”
仝奕一看她主动问起他的近况,面上瞬时一喜:
“不是,我回来有半个月了,你打算考哪里的学校啊?”
清歌抬眸:“你在英国学的什么专业啊?”
“计算机。”清歌讶异:“这不是你想学的专业吗?”
“嗯,那是因为我去了英国,她才愿意让我自主选择专业,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考进去的。”
本来他不打算考研,但一听清歌要去考研,仝奕有些意动,所以特地打听她考研的方向。
“还没定,下学期再说,你要考研吗?”
“有这打算,我妈想让我回港,我还在考虑。”
港市?对哦,忘了柳家和霍家在港市也有一席之地。
“挺好的。”港市大学也是重点大学,他有本事考上,距离家近也没什么不好。
沉默尴尬好久后,到了换乘站,清歌多么想甩掉他,可他固执的拉着她的行李箱,没办法,两人只能再次上了同一列车。
好在,这次他们找到了位置坐下,仝奕把玩着手机,欲言又止:
“我在高架桥上,看到你打电话,你手机号能告诉我一下吗?”
“啊?那是司机的电话,不是我的,我就是一学生,哪儿来得手机啊?”
“可我分明看到是红色的手机壳,”清歌冲着仝奕翻了个白眼儿,“那就是个女司机好不好?”
“啊?这样啊,那你有没有qq号?我看你也不经常登录邮箱,”
清歌想了下,还是歉意的拒绝了,“仝奕……我不想再被你妈妈约谈了,所以我们,还是维持现在的状态吧!”
幸好这年代地铁里手机没信号,要不然手机在这个时候响,真的要社死啊!
清歌不动声色的借着地铁里的噪音,将自己的手机关机。
出了地铁站,他还想送自己到家门口,被清歌拒绝了:
“仝奕,你妈妈已经把我查了个底儿朝天,我这样的家庭,对你来说,只会是拖累。
尤其我妈现在坐牢,我哥前阵子赌博刚被抓,你看,我们是真不合适,就是和你当普通朋友处,我都觉得自卑!”
“那你和司彧在一起呢,就不怕什么拖累?自卑?”
清歌轻轻一笑,走的时候挺直了脊梁骨:
“至少他不会明知道我妈坐牢,还找朋友确认这事儿啊,他只在乎我,不在乎我的家庭。
你不一样,你想从张弛那里得到证实,说明你还是在意我的家庭的,对吧?
这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