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儿还没来得及回应楚墨渊的问题，怀里的小团猛地一颤，身体绷直，耳朵朝上竖起。银链上的绿光骤然拉长，像一道细线直射头顶虚空。
她立刻抬手护住小团，指尖感受到一股剧烈波动从系统深处传来。那不是警告，是警报——高频、急促，几乎要撕裂她的意识。
“有东西来了。”她低声说。
话音未落，虫洞四周的空间开始震动。原本趋于平静的通道壁泛起波纹，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皱的水面。裂缝边缘出现细密裂痕，黑色的缺口向外蔓延，如同枯叶上的纹路。
楚墨渊迅速站到她左侧，刀已出鞘，目光锁定前方。夏若初靠在右侧的透明壁边，手指快速在信标面板上滑动，但屏幕刚亮起就闪了两下，随即熄灭。
“信号断了。”她说。
下一秒，空气扭曲，几道身影从虚空中浮现。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身体由流动的光影拼接而成，颜色不断变换，像是融合了不同宇宙的碎片。其中一个抬手，掌心喷出一团紫红色的能量波，直冲三人而来。
林悦儿反应极快，双手前推，灵芽界的能量在身前凝成半透明屏障。冲击撞上屏障的瞬间，她感到手臂一麻，整个人被震退半步，鞋底在地面划出浅痕。
“它们的攻击带多重规则。”她喘了口气，“火、雷、重力混在一起。”
楚墨渊横刀劈出，刀锋划过一名敌人胸口，对方身体断裂，可断口处立刻涌出新的光流，重新聚合。夏若初抓起掉落的金属片，用力掷向另一侧，击中目标头部，那家伙晃了一下，却没有倒下。
“打不死。”夏若初咬牙。
林悦儿盯着那些不断重组的身影，脑中闪过小团之前的话。她一把将小团收回灵芽界，低声道：“待在里面别出来。”
小团没说话，只是轻轻蹭了下她的意识，便沉了下去。
她闭眼一瞬，回忆刚才那短暂的提示——“核心……在心跳最慢的那个”。
她睁开眼，目光扫过敌群。大多数个体动作迅捷，身体闪烁频率高，唯有最远处那个站在裂痕边缘的，移动缓慢，周身没有光晕流转，像是一块静止的石头。
就是它。
“楚墨渊，左边强攻！”她喊。
楚墨渊立刻跃出，刀光连斩，逼退三名靠近的敌人。夏若初趁机按下信标残余功能键，释放出一段杂乱能量信号。敌阵出现短暂混乱，部分个体转向干扰源。
林悦儿抓住时机，从灵芽界召唤出一株藤蔓。漆黑的枝条破空而出，末端扎进旁边一道裂缝，牢牢固定。她握住藤蔓，借力腾空跃起，朝着首领位置疾冲而去。
途中一名敌人瞬移挡在她面前，手掌拍向她胸口。她侧身避让，肩头仍被擦中，一阵刺痛传来，衣服裂开一道口子。
她没停，脚尖点地再起，终于落在首领面前。
对方缓缓抬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灰白。林悦儿盯着它胸口的位置，那里没有起伏，却能感知到一种极低频的震动，像是沉睡的心跳。
“找到了。”她伸手按向腰间银链。
链子还在发烫，绿光顺着皮肤蔓延。她用力一扯，将断裂的那一端握在手中，尖端微微翘起，像一根细针。
首领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双臂猛然张开，一圈彩色能量波以它为中心炸开。林悦儿被掀飞出去，后背撞上通道壁，喉头一甜，但她强行咽下，翻身落地，单膝跪地撑住身体。
“夏若初！制造干扰！”她喊。
夏若初立刻扑向一块浮空的残骸，用尽力气将其砸向地面。金属撞击引发连锁震荡，虫洞内响起尖锐嗡鸣。首领动作迟缓了一瞬。
楚墨渊抓住机会，一刀斩断它双臂。断口处没有血，只有暗色雾气溢出。它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胸口裂缝裂开，露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核心，通体猩红，表面布满裂纹，正随着那微弱的心跳缓慢收缩。
林悦儿冲上前，举起银链，对准核心裂缝刺下。
链尖触碰到核心的刹那，整条手臂像是被电流贯穿。她的视野里闪过无数画面——陌生的星系崩塌，城市在光雨中消失，孩子的哭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咬牙，继续下压。
银链与核心接触的部分开始发光，绿色与红色交织，发出滋滋声响。核心震动加剧，裂纹扩大。
“快！”夏若初靠在墙边大喊。
林悦儿抬头看向楚墨渊：“打断它的循环！”
楚墨渊收刀，双手握柄，将全部力量灌入最后一击。刀锋带着破空之声劈下，精准砍在核心连接处。夏若初同时按下信标最后的能量钮，一道高频波直射中心。
三股力量交汇。
核心先是停止跳动，接着由红转灰，表面裂纹迅速扩散。最后一声闷响，它碎成无数光点，如星尘般散开。
首领的身体僵住，然后像沙塔一样坍塌，化作一地灰烬。
四周的震动渐渐平息。虫洞顶部的裂痕不再扩张，反而开始缓慢愈合。星光从缝隙中透下，照在三人身上。
林悦儿跪坐在地，喘着气，右手还握着那截银链。链子已经不再发烫，绿光也慢慢褪去，只剩下一圈淡淡的痕迹绕在腕上。
楚墨渊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刀插进地面支撑身体。他的右臂伤口裂开了，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夏若初靠着墙，手里还攥着信标的外壳，笑了一声：“总算……结束了。”
林悦儿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一道烧灼般的印记，形状像是一片叶子，正缓缓变淡。
她没说话，只是慢慢将银链重新缠回手腕。
小团在灵芽界深处安静地蜷着，呼吸平稳，毛色恢复了柔软的浅灰。它闭着眼，耳朵偶尔轻轻抖一下，像是梦见了什么。
虫洞内的空气变得清澈。原先扭曲的通道壁 now 平整如镜，映出三人的倒影。远处，星轨重新排列，缓缓转动。
林悦儿扶着墙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她看向楚墨渊：“我们得回去。”
楚墨渊点头，伸手扶住她胳膊。
夏若初把信标残壳塞进口袋，推了推眼镜：“下次能不能挑个舒服点的地方打架？”
林悦儿刚想说话，忽然感觉到手腕一紧。
银链猛地发烫，绿光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强烈。她低头，发现链子的断裂处正在生长，新的金属丝从两端延伸，像活物一样相互靠近。
她的意识里，系统界面一闪而过，一行字快速浮现：
【深层权限解锁，新任务加载中——】
话没说完，光屏突然扭曲，变成一片雪花。紧接着，虫洞尽头的空间再度波动，一道比之前更深的黑线悄然裂开。
林悦儿抬起头，看着那道新生的裂痕。
她的手指慢慢握紧了银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