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心想,拓跋义律是久经沙场的猛将,听他的准没错。
于是开口应道:“全凭您指挥了。”
又回头对滇鸿老爹交待道:“此次匈奴大军到此,必会大开杀戒报复,已无回旋的余地,
你赶紧带领村民躲起来吧!等羌王大军到了,再出来。”
滇鸿老头无奈道:“他们相信羌王,肯定不愿放弃家园逃命,
也只好躲在各自家里,听天由命了,但愿羌王能及时赶到吧!。”
说罢急匆匆地出去了。
拓跋义律笑道:“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咱们不如一起到村口,趁他们立足未稳,先给他们个下马威,也好掩护李许他们远遁。”
李晓明不放心,问道:“若是他们一哄而上,咱们抵挡不住,该怎么办呢?”
拓跋义律道:“那就退到村子最东头死守,万一实在守不住,用那门神炮开道,咱们突围出去。”
李晓明暗叹一声,心想,万一羌王大军不到,而自己被数千人围困,
想要突围,何其难也?
就算勉强突围出去,恐怕也要死伤惨重,
拓跋义律是个心狠的人,根本不在乎伤亡,
可这些人都是我的小兄弟,老子在乎呀!
但此时无奈,匈奴人多,若是让他们先下手了,必然处处被动,
于是开口道:“就依大单于之言,咱们现在出发吧!”
正要出发,突然看见地上放着的,沈宁给自己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盔甲,
于是突发奇想,笑道:“嘿嘿,待我穿上这个,也试试刀枪不入的滋味。”
于是唤来几人上前,费了好大功夫,才帮他穿上全套的盔甲,
拓跋义律在一边笑道:“这玩意是骑马冲锋时穿的,你现在穿上这个,不嫌难受么?”
李晓明可不管,心想,命最重要,我穿上这个,再不怕匈奴人的暗箭了。
“唔,好重呀......”
李晓明穿上盔甲之后,只觉得胸闷气短,举步维艰,
这套盔甲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重,穿上这玩意,像是扛了一袋谷。
拓跋义律大手一挥,说道:“走,咱们出发,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众人都是年轻人,不知深浅,见有大仗要打,群情激昂,都挺着家伙往村西头走去。
李晓明穿着数十斤重的盔甲,浑身‘索啷啷’的乱响,像只笨企鹅般的,努力地跟在众人身后。
还没走到村头,就已经看见西边渭河的宽阔河滩上,星星点点的火把,如同天上的星海一样。
滇鸿老头正从村头往回跑,迎面遇见李晓明众人,
惊呼道:“来了来了,匈奴人已经来了,
如此人多,你们决难取胜,以老朽看,诸位先生还是跑了吧!”
李晓明心里也有些害怕,说道:“我们若是跑了,你们可怎么办?”
滇鸿老爹带着哭腔说道:“我们把全村的粮食,全部交给匈奴人,看看能不能换来一条活命罢!”
李晓明目光看向拓跋义律,试探地问道:“要不然咱们把带的几千斤盐......”
拓跋义律不耐烦地道:“不用说这些了,咱们杀了他们数十人,这还能是粮食和盐可以解决的吗?
他们必是来杀人报复的,咱们除了先下手为强,没有一点别的办法。”
李晓明情知如此,只好对滇老爹说道:“给粮食也已经无用了,
你赶快回家藏起来吧,若是能逃出村外更好。”
滇鸿老头坚定地说道:“我哪也不去,只等羌王的救兵了,若是羌王不来,情愿死在家中。”
说完,跑回家去了。
李晓明众人迅速奔到村口的土墙那里,将小炮架上,火枪也都装填完毕。
抬头看那匈奴大军时,越看越是心惊,
只见眼前一望无际,尽是火把,且越来越近,
粗略估计,足有四、五千人,肯定是白天的那支匈奴大军。
李晓明看了看己方的这四十来人,只觉得像是一群蚂蚁在面对着大海,
即便是再多十门火炮,只怕也无济于事,心中不禁愈发的胆怯起来。
天黑也看不清众人的脸色,也不知道大家害不害怕。
不过这么冷的天,有好几人都在往脸上摸,似乎在擦汗,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拓跋义律鼓励大家道:“各位不必害怕,
我在草原之时,曾带兵和匈奴人打过十几次仗,
每次都是上万人的大仗,匈奴人几乎没有胜过,
他们都是罗圈腿,只会骑马射箭,若是下了马,
是跑也跑不快,走也走不稳,根本不是咱们步兵的对手。”
众人之中,有几个胆大的,听了这话笑出了声,将大家临战的怯意冲淡了几分。
看看匈奴人越来越近了,已经能听到马蹄声音了,
沈宁将装满火药和葡萄弹的子炮填入炮腹,语气坚毅地问道:“将军,打不打?”
李晓明还未开口,拓跋义律就催促道:“他们人多,不能离的太近了,
对准火把集中的地方打,那地方有大将。”
“开炮,”李晓明一声令下。
沈宁点起火把,引燃了引药,
“嗵”,
五公分口径的佛朗机炮喷出火焰,葡萄弹喷射而出,将二百米外的一片火把打熄了。
只听见有惨叫和怒喝之声传来,
可只是一瞬间,匈奴人的队形又恢复了平静,星星点点的火把亮光,似乎没有减少一点。
死几个人,对于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来说,实在是无关痛痒。
李晓明对沈宁说道:“你只管朝正前方的敌人开炮,不要停。”
这时只听匈奴大军之中,传出几声呼喊,
星星点点的光光,瞬间躁动起来,喊杀声震天,
李晓明看此情景,显然是数千匈奴人开始冲锋了,真有些肝胆俱碎的感觉,
拓跋义律大呼道:“大家稳住,他们人数虽多,进村却只有这一条通道,
弓箭手做好准备。”
李晓明回过神来,也大吼道:“火枪队瞄准。”
“开火。”
“噼噼啪啪......”
十五名火枪手一起射击,
匈奴人队形密集,火枪铅弹一点没有浪费,一排枪弹放翻了十多人。
拓跋义律大吼一声,“放箭。”
二十名弓箭手引弓狂射,一阵箭雨飞过去,匈奴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惨呼声。
沈宁的佛朗机炮一直在开火,三名装弹手,一刻不停地给三个子炮装药装弹。
这门五公分口径的佛朗机炮,以六、七秒一炮的射速,向着正前方的匈奴军兵,狂喷葡萄弹,
随着“嗵嗵”的炮声,正前方冲锋的匈奴士兵成片的倒下,
在炮口的火光映照下,沈宁头上的汗水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