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凛冽寒风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冰刃,无情地刮擦着装甲车队的车身。
秦阳的指尖在pAd离线地图表面反复摩挲,放大再放大的地图上,堡垒的坐标与当前位置之间还横亘着近千公里的雪原。那密密麻麻的白色,像是一片没有尽头的死亡之海,将他们与安全彻底隔绝。
原本预计五天的行程,因为车队里那些虚弱的老人与孩童,不得不重新调整为更缓慢的节奏。
老人们佝偻着身躯,在颠簸中艰难地喘息,每一次震动都仿佛要将他们脆弱的骨骼震碎,孩子们则紧紧依偎在父母怀中,恐惧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不安。
为了他们的健康问题,秦阳不得不下令放慢速度,哪怕这意味着更多的风险。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天际,铅灰色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下来,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寒风裹挟着冰晶拍打在装甲车窗上,发出细碎的呜咽,那声音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哀嚎,这注定又是一个被暴风雪吞噬的夜晚。
蜷在驾驶座的秦阳将厚重的防寒服又紧了紧,可那刺骨的寒意依旧如影随形,仿佛要渗入他的骨髓。
思绪不由自主飘向千里之外的堡垒,妻子们温暖的笑颜与孩子们软糯的奶音仿佛就在耳畔。想起妻子们温柔的眼神,想起孩子们在他怀里时的亲昵模样,他疲惫的眼底泛起一丝温柔。随着呼吸渐渐绵长,他终于坠入梦乡,却不知黑暗中,危机正悄然逼近。
刺耳的警报声如利刃般划破夜幕,尖锐的声响瞬间将秦阳从睡梦中惊醒,他几乎是弹射而起。
神经反射般从空间内拿出外骨骼装甲穿上,金属碰撞声与重物撞击车体的闷响同时炸响。“该死!”他咒骂着冲向车顶舱门,战术靴在结冰的金属台阶上擦出火星,每一步都充满了紧张与急迫。
车顶探照灯刺破雪幕的刹那,秦阳瞳孔骤缩。暴雪中跃动的白色身影,还有履带间那截精心削制的白桦木,尖锐的木刺穿透履带,尾部残留的雪鸮羽毛在风中颤动。
这东西他熟悉啊,之前雪人也是这么攻击他们的,加上白色的身影,这就是雪人。只是跟上次遇到的雪人区域和这里相隔几千里,都不是在同一条路线,为何这里也会有雪人,而且这里的雪人更凶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更令人胆寒的是,眼前的雪人比记忆中更加庞大。当第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时,秦阳几乎是本能地发动空间能力。
手臂粗的箭矢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强大的冲击力将后方的装甲车机炮炮管给损毁,金属断裂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他躲在掩体后望去,只见十余个身影在岩石间若隐若现,手中的巨型长弓足有三层楼那么高,每一张弓都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透过望远镜,秦阳看清了这些怪物的全貌,十五米高的躯体如同行走的冰川,灰蓝色的毛发下,黑色的病毒纹路如同蛛网蔓延,仿佛是恶魔的印记。
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磷火,每一次眨眼都像是死神在窥视,让人不寒而栗。它们踏地时,地面泛起蛛网般的裂痕,倒垂的冰锥与骨刺随着步伐碰撞出诡异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
更可怕的是掌心滴落的紫色黏液,接触到雪地的瞬间,洁白的雪原就化作冒着气泡的灰黑色液体,腐蚀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秦阳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雪人胸腔那层半透明的冰膜上,暗黑色的心脏正在其中诡异地搏动,那跳动的节奏仿佛是在嘲笑人类的渺小与脆弱。
“找到了!”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与坚定。迅速返回车内抓起车载无线电,“各单位注意!优先攻击头部与胸腔,全员坚守车辆,不允许任何人出车门!”他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遍整个车队,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扛起反坦克火箭筒,秦阳隐身在暴风雪中,风雪拍打着他的脸庞,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刺。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既要躲避雪人的视线,又要寻找最佳的攻击位置。
当真正站在雪人脚下时,他才真切感受到人类的渺小,对方粗壮的小腿比他的身高还要多出数倍,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瞄准关节处扣动扳机的瞬间,剧烈的爆炸掀飞漫天雪雾。雪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那声音仿佛要将天空撕裂,庞大的身躯轰然倾倒,地面随之剧烈震颤,如同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秦阳踏着雪块冲上前,鬼头刀精准刺入跳动的心脏。然而雪人并未死去,扭曲的肢体疯狂抽搐,掀飞的积雪几乎将他掩埋。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他立即补上一发火箭弹,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幽绿的磷火终于熄灭。
剩余的雪人发出凄厉的嚎叫,声波震得空气都在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战栗。它们折断巨型冰箭,如暴雨般砸向车队,原本坚固的装甲车在攻击下如同脆弱的铁皮玩具,金属的撞击声、玻璃的碎裂声、人们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恐怖的交响曲。
秦阳握紧火箭筒,开始快速对着雪人发射火箭弹,每一次发射都伴随着巨大的轰鸣与火光。又一个雪人被秦阳给杀死,可他的体力也在快速消耗,手臂因为后坐力而酸痛不已,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其余的雪人见状,快速逃到森林深处,那阴森的森林可能就是它们的巢穴,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车队失去攻击目标,只好快速集结,摆好阵型。
士兵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每一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生怕下一秒危险又会降临。这次攻击就持续了十几分钟,却给车队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有23辆步战车失去行动能力,几乎都是履带被粗木箭所撑破,这些曾经坚不可摧的钢铁巨兽,此刻却如同受伤的野兽,瘫倒在雪原之上。
秦阳望着这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满是忧虑。前方的道路依旧漫长艰险,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危机何时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