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邪的率真,王胖子笑了笑,“我那不是担心有的人分不清好赖话吗?干脆直接吓一吓,省得他不甘心,下去找死。”
把这话说完,王胖子和众人一样,暂时坐下休息。
自从找到受伤的吴三省后潘子就寸步不离的仔细照料着,吴邪看了都差点怀疑,其实潘子是他三叔在外面的私生子。
不过好在两人年纪差距并不算大,吴邪很快打消了这个离谱的怀疑。
刚坐下,王胖子就往吴邪的身边挪了挪。
“哎,不过天真你别说啊,我还真有点想再下去一趟把那一屋子的金子搬空,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值老鼻子钱了。”
确认了王胖子的表情,看出他没有撒谎,吴邪直接朝他怀里丢了个压缩饼干,“打住吧胖子,我们几个都差点被绕死在那间墓室。”
王胖子假装被打中了伤口,非常夸张的“哎哟”了一声,接住饼干,放手里拿着。
“这不是我觉得这趟喇嘛夹的稀里糊涂,要不是我机敏,绝对回不了本儿嘛。”
见吴邪不想再搭理自己,王胖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挡住嘴,躲着远处其他角落坐着的外国人,声音很小的问。
“哎,天真。之前你三叔让我跟着的陈皮阿四最后都不见了踪影,就华和尚的尸体被那大鸟猴叼着丢了下来。”
“现在你三叔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昏迷不醒,你就不好奇你三叔让你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吗?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下来救他?”
这种致命问题从王胖子的口中被问出,吴邪犹豫了几秒。
“好奇是好奇,但这次我可以等三叔醒了仔细问问。”
王胖子做了个‘可得了吧’的表情,“就你三叔这千年的老狐狸,你真能问的出什么?还不都是他想说什么说什么。然后继续给你带坑里。”
被王胖子一言戳中现实,吴邪也十分无奈,“那我有什么办法?他是我三叔,又不是别人。”
“说不定他就是想做些什么事情不好让别人知道,又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才像钓鱼一样的钓着我来来回回折腾。”
“你突然问我这个是想干什么?”
吴邪抬眸,就见王胖子笑得一脸狡诈。
他往后靠了靠,“其实我见你第一面就看出来了,你这样呆呆愣愣的人跟我们这些老油子混在一条道上,绝对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儿。”
“别的不说,在你边儿上跟着,指定刺激。这样,咱俩都留个联系方式,下次再要去哪儿闯,带上我呗。”
两人相处这么久,还一块经历了多次生死大关,吴邪知道王胖子是个嘴上把不住门、贪财、动不动就违法乱纪、且心非常向往纯粹的惊险和刺激的人。
人不坏。
“好,不过希望还是别有下次了。”吴邪摊手,总感觉自己的期待会落空。
而他也将逐渐陷入他三叔更深的坑里。
简单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吴邪抬起头靠在身后的岩壁上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脑海中一直有几个让他这辈子都很难忘记的画面在不断重映。
一个是手持长鞭,周身盛开血肉之花,宛若白色修罗的阮朔。
一个是身穿古老盔甲,跟着阴兵进入了青铜门的张起灵。
这两个人从他第一次下墓开始就在他的身边出现,后面的几次路程也都有他们的身影。
越接触,吴邪就越对这两个神秘强大的人感到好奇。
明明都活在一个世界上,怎么感觉他俩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呢?
那股神秘感,总催促着自己,让自己想要更了解他们一些。
*
有盼头的等待并不是很难熬的事情。
阮朔没有离开云顶天宫,而是在云顶天宫里到处乱逛,顺便找个安静的地方默默看书,加深蛊术和巫术的学习,以此消磨时间。
阮朔几乎走遍了整个云顶天宫。
他发现云顶天宫内部存在着许多有关巫术咒文的痕迹,只是大部分都被后来者修葺改善过,所以咒文几乎都无法发挥真正的作用。
所以阮朔尝试着将那些被修改和老化的巫术咒文抄录下来,试图研究其用处。
地下的生活会让人分不清白天和晚上,阮朔不太清楚外面的太阳升起了几次、落下了几次。
直到身体各处清晰传来痛感,蓝色的蝴蝶在手腕出现,阮朔才意识到,又月圆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手中写满了巫术咒文的本子,纸张被攥的皱起,疼痛让阮朔脖颈的血管鼓起,显露出痛苦和脆弱的一面。
好在这里是无人的地下,只要安安静静的蜷缩起来,就不会有任何生物来打扰他。
阮朔丢了手中的笔和笔记,咬着牙靠着身后的墙面滑坐而下。
手腕上卷着的四十只缠丝蛊有三十只离开了阮朔的手腕,纷纷围在阮朔的身边,就连小怪物也乖的不行,安安静静的蹲在阮朔面前。
它们永远都会是主人的依靠。
因血蛊导致的痛苦会分层次的变化着。
刚开始是大范围的细小疼痛,就像是身体的皮肤表面正在被毒蚂蚁啃咬,疼痛是密密麻麻的。
但是这种痛苦并不会持续很久,五分钟不到,疼痛就会深入到皮肤下层。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好像都在被人切割,疼痛的感觉传递的太过频繁,阮朔的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脸色发白,体表开始冒出冷汗。
这个时候,蝴蝶蛊会来到阮朔的眉心,让阮朔陷入短暂的沉睡,以此来隔绝接下来的感受,保护宿主的大脑和身体。
和之前的沉睡不同,这次阮朔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像是做梦一样,阮朔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某个时候。
视野中是类似于村落一样的地方,四周的山连绵起伏,太阳又毒又烈,耳边好像还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极富生机和活力的蝉鸣。
吵得阮朔十分不舒服。
院子很破,堆满了没有被整理好的柴垛。
因为这是脑子里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的记忆,阮朔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像个傻子一样就这么站在院子中央。
太阳无情的炙烤着他,阮朔觉得自己非常的渴,渴到喉咙几乎要裂开。
不知道是记忆中的自己意识正在模糊,还是实际上自己的意识在变得模糊。
最后的画面是一片漆黑。
“阿爸……”
听见这声熟悉的称呼,守在阮朔身边的大祭司心头一颤,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蹙着眉沉睡的阮朔,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