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的黑暗漩涡空间中,魔宗护法炎魔道人凝视着眼前的虚空,声音低沉而凝重:“人,我已经见过了。
他的肉身与真灵并未真正融合,分明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若保持现状,他的修为境界将永远止步于此,难有寸进。”
“肉身与真灵未融合?”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走出,正是化名箫叶的魔宗魔子叶箫。
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担忧。
炎魔道人微微颔首,解释道:“通俗来讲,就是灵魂与肉身并不匹配。
这种情况通常有几种可能:一是夺舍他人肉身,灵魂与新的容器尚未完全契合;二是异界之人机缘巧合来到我们这个世界;还有第三种...”
说到这里,炎魔道人忽然顿住,似乎有所顾忌,欲言又止。
箫叶敏锐地察觉到炎魔道人的迟疑,立即摇头否定:“应该不是你所说的第三种情况。”
“理由呢?”炎魔道人反问道,目光如炬。
箫叶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具体的理由我给不出,毕竟我从未亲眼见过那些人,也不曾感受过那些身上的气息。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绝非来自那里。”
炎魔道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人我已经见过了。你好自为之,若有需要,你知道如何寻我。
另外,佛宗的那位佛子你需多加留意。那些表面伪善的家伙,似乎已经盯上了你的那位师弟。”
“怎么会?”箫叶眉头紧皱,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白羽修为尚浅,怎会引起佛宗注意,更何况是那个既疯狂又妖孽的佛子?”
炎魔道人忽然岔开话题,神色变得郑重:“关于你那位师弟,若要突破眼前的困境,或许有一个办法。”
听说有办法助白羽突破,箫叶顿时急切地问道:“护法有何妙计?”
“你先别激动,”炎魔道人安抚道,“他的情况有些特殊。”
箫叶强压下心中的躁动,努力保持平静:“请护法明示。”
炎魔道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箫叶一眼:“你如此关心他,可他不过是你历练途中偶然结识的宗门师弟,值得你这般费心吗?”
箫叶避而不答,直接追问方法:“护法还是先说说什么办法吧。”
炎魔道人见状也不再绕弯子,正色道:“那小子灵魂与肉身中,必有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观察到他灵魂的力量远胜于肉身,估计是以灵魂修炼为主的体系。若要帮他,必先了解其中内情。”
“此外,”炎魔道人继续分析,“他的修炼功法若是来自我们这界或更高界面的,尚可继续修炼;但若是来自比我们界面更低的世界,那就需要从里到外全部重新来过。”
“护法的意思是,要他从头重修?”箫叶惊讶地问道。
“正是如此,”炎魔道人点头,“先前无极剑宗的大长老想必也看出了这一点,这才说那小子是个半废之人。”
“重修...”箫叶心中默念,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
谁会轻易将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他人?
更何况白羽究竟是来自高等界面还是低级界面,他也只能猜测。
炎魔道人看出箫叶的困扰,劝解道:“魔子,你不必过多纠结。
你只需将所知情况告诉那小子,让他自行抉择,何必在此苦恼你无法做主的事情呢?”
这番话如一道闪电划过箫叶脑海。
是啊,他想这么多又有何用?最终的决定权并不在他手中。
“护法,多谢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箫叶语气坚定,“我先告辞了。那小子这次见识了这么多,相信他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说完,箫叶的身影渐渐隐入黑暗。
“魔子,小心那个佛子,”炎魔道人不顾箫叶是否还能听见,出言提醒道,“那家伙拥有佛宗上代宗主所具备的佛心,想必也已察觉你师弟的特殊情况。”
高空之中,白羽御剑飞行,俯视着已成废墟的北海宗城池,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残垣断壁间,依稀可见斑斑血迹,昔日的繁华已然化为乌有。
生命的脆弱与修真界弱肉强食的残酷现实,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怎么了,害怕了?”箫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羽身后,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关切。
白羽被突然出现的箫叶吓了一跳,险些从飞剑上跌落:“师兄,你干什么呀!吓死我了。”
箫叶轻拍白羽的肩膀,目光淡然地扫过下方满目疮痍的城池:“修真界本就是如此。
你只是长期呆在宗门,少有外出历练的机会。”
“师兄,我不是害怕,”白羽试图解释,“只是觉得我们修道之人,何必对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人下此毒手?”
“愚蠢!”箫叶突然怒斥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何曾见过真正的凡人会如此接近我们修道之人?”
箫叶继续训诫:“凡有所求,必有所失。
对这些凡人而言,这是一飞冲天的机会。换作是你,你会不拼命挤进来吗?”
“这...”白羽语塞,断断续续地辩解,“也不是每个人都想修道吧...毕竟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天真!”箫叶冷哼一声,“师弟,你若一直抱有这种想法,还不如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踏上修道这条路!”
说完,箫叶转身欲走,留下白羽一人在空中沉思。
“唉...唉...箫师兄,我错了,我错了!”白羽见箫叶真的动怒,急忙御剑追了上去。
“箫师兄,你别生气,我只是有感而发,没有别的意思。”
白羽语气软了下来,转而问道:“箫师兄,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事情办完了吗?”
“你管我!”箫叶头也不回,语气依然生硬。
白羽见箫叶余怒未消,挠了挠头,试探着问:“师兄,那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去办的事是不是与我有关?”
箫叶突然停下身形,转身直视白羽,认真说道:“就算与你有关又能怎样?我觉得,你应该去西洲,不该继续呆在这里。”
“为什么?”白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奇地追问。
箫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羽,语带讽刺:“西洲那些秃驴,整日将拯救苍生挂在嘴边,说什么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我看你倒是有成佛的潜质。”
“我...”白羽被怼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后,一脸幽怨地看着箫叶:“箫师兄,我知错了,我不该妇人之仁。”
“错!”箫叶厉声道,“我不是怪你妇人之仁,而是觉得你尚未认清现实。说到底,你的仁慈在这个世界毫无用处。”
说到这里,箫叶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那里,你自己决定今后的道路该如何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