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表示理解，换做是他，他也会问清楚。
他看了眼郭哲放在桌上的录音笔，不紧不慢的回答。
“先前我去了一趟智防天眼总控区，通过特殊手段，我链接了蓝星上所有智防天眼，于是我看到了这些身上带着神印的人。”
祁源省去了许多细节，只说了一些关键信息，十分简短。
可大脑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弹出了许多画面，大部分都是精神污染。
那短短10秒，他看遍了人生百态，甚至部分人光着屁股拉屎拉尿都被他看光了。
祁源心中暗叹一口气，看来得抽空去净化一下记忆了，这些记忆对他来说就是精神污染。
郭哲面上虽然看着十分镇定，但心底已经掀起了惊涛巨浪。
毫无疑问，祁源不会拿这种事去戏弄他。既然这件事是真的，那事态可就严重多了。
他苦笑一声。
“蓝星还真是多灾多难啊……本以为击退主脑和游戏之神，我们能迎来一丝喘息和发展的契机……”
“没想到还有更致命的危机潜藏了下来。蓝星，当真是片刻不能喘息。”
“有紧迫感是对的。”祁源的声音依旧冷静，如同一潭深水。
“外神代行者就是目前最大的隐患。主脑和游戏之神虽然暂时败退，但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些代行者更是随时都可能有所行动，必须在它们反应过来之前，将它们彻底铲除。”
“外神代行者……”郭哲默念着这个称谓，敏锐的捕捉到祁源语气中的熟稔。
“祁先生，您似乎对这些存在……有所了解？这些……外神代行者，和普通人相较，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祁源歪着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回想。
“要说它们有什么特殊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拥有‘超能力’，其力量根源能直接连通其背后的外神。”
“它们身为神明的‘桥梁’，可以将部分能力‘赐予’给普通人，用来发展信徒。”
说着，祁源拿出一个笔记本丢给郭哲。
“这是我对其他世界曾遭遇过的类似代行者现象的分析记录，以及一些经过验证或推测的应对策略，或许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郭哲忙接过笔记本，入手摸上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与众不同。
摸着像某种动物的皮，非常细腻温润，但看着又像是某种植物制作而成的纸张，上边还有植物纤维，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
郭哲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越摸越感觉头皮发麻，触感实在是太奇怪了，太像那啥了……
祁源仿佛看穿了他的疑虑，淡淡解释了一句：“这是一种特殊的魔植制作而成，耐腐蚀，能承载特殊能量印记。”
不过，他没告诉郭哲的是，这个笔记本只是拓本，母本才是人皮制作而成，而那个母本原本在他手中，后来为了还债卖给了快穿局的同事。
闻言，郭哲明显的松了口气，开始放心大胆翻阅起笔记本。
他翻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现在时间紧迫，早一分钟布置下去都能改变很多事。
半晌后，郭哲合上笔记本，呼出一口气。
“祁先生，这份资料价值无法估量，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情况紧急，我会立刻汇报给总部，并联络研究中心和新院，召集专家，尽快制定出针对性的方案。”
祁源点了点头。
他单手撑着额头，手指轻轻按压着突突直跳、仿佛被万千钢针攒刺的太阳穴。
今天他的精神消耗巨大，这会儿放松下来，大脑似乎才后知后觉的有了反应。
只不过他向来能忍，脸上依旧不见波澜，只是眉宇间难以察觉的疲惫难掩。
“你们看着安排，有什么需求尽管和我直说。”
看着祁源脸色有些疲惫，却依旧在为了这片土地四处奔走，郭哲心中不由得感到敬佩。
眼前的年轻人，身上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华国能在短短三个月做到如今的成就，这个男人的功劳不可估量。
“明白！祁先生，您……”他顿了顿，看着祁源疲惫的脸，关切道，“您脸色不太好，请务必保重身体。”
祁源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抬眼看向郭哲：“你刚从京西会堂过来？”
郭哲一愣，也没来得及细想祁源是怎么知道他是京西会堂赶来的。
“是，刚参加完一个重要会议。”
祁源微微颔首，继续问道：“和主脑的谈判顺利吗？”
郭哲瞪大了双眼，沉默两秒后，他呼出一口气，有些感慨。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祁先生不知道的？”
祁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我也是碰巧看到了。”
郭哲回想起半小时前的那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他斟酌着词语，语气低沉。
“谈判过程不太顺利，结果也差强人意。”
“主脑的条件非常明确——要求我们立即无条件释放被捕获的4500名玩家，并立刻停止迫害蓝星上其他玩家。”
“经过谈判，我们最终达成协议：华国释放4500名玩家，换回10亿华国鬼魂。”
这倒是和祁源预估的相差不大，主脑和游戏之神必不可能将200亿鬼魂悉数归还，它们能归还10亿已经在祁源意料之外了。
不得不说，华国的高层有点东西，换他去谈判，也绝不会做得比这个更好。
祁源问：“那些鬼魂回来了吗？”
郭哲神色复杂，像是庆幸，又像是遗憾。
他深吸一口气，回答。
“协议签署得很快，签订协议后主脑通过它打开的通道，开始归还华国灵魂，但是，就在协议进度达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青龙的神威几乎是瞬间就斩断了主脑和游戏之神的干扰，通道也被关闭。”
祁源沉吟道：“所以，交易被迫中断。我们换回了近5亿华国鬼魂，而4500名玩家，还在我们的控制中。”
郭哲点头：“是的，那些玩家还没来得及归还。”
祁源摸着下巴：“这些玩家华国应该也没打算真全数奉还吧？”
郭哲掩唇轻咳：“还还是要还的。不过还多少，还哪些人，自然由我方说了算。”
祁源忍不住笑了。
玩家们现在落到华国手里了，自然不可能再轻易放过它们，至少也要给华国打段时间黑工。
笑够了。
这时，祁源忽然伸出右手，对着前方轻轻一抹。
三颗星球坐标的虚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三颗星球和格鲁恩星一样，都是它们的游戏星。一周后我会开放‘游戏入口’，葛昌平和文思远对此有经验，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祁源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这颗墨色的星球就是夜星，游戏《鬼界》的所在处。”
郭哲瞳孔地震。
“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