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书得知自己母亲跑去医院找了沈初,在病房中便是质问,“谁你让你去找她的!”
他的吼声,几乎传到了走廊。
洪毓秀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景书,你…你为了那个女人凶你母亲?”
秦忠烈在病房外听到动静,急忙推门进来,“景书,你好好跟你妈说话。”
秦景书揉着太阳穴,脑袋嗡嗡的疼。
但想到什么,他冷静了几分,掀起眼皮,“到底是谁告诉你们的?”
洪毓秀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的反常,心里只想着是不是他被那个女人迷住了,“谁告诉我们的重要吗?我告诉你,秦家绝对不会同意这种女人进门!你死了这条心!”
气氛刹那沉寂。
洪毓秀眼中映入他黯然的面庞,蓦地一怔,是她说重话了吗?
还是说,他对那个女人是认真的?
“她不会进秦家的门。”秦景书自嘲一笑,“霍家少奶奶,会进秦家的门吗?”
洪毓秀愣住。
秦忠烈皱了眉,“你说什么?”
“那个女人是霍津臣的妻子?这不可能…”洪毓秀第一反应是不信的。
秦景书笑了,“你们爱信不信,也许,霍津臣很快就会找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王娜叩响门,推门而进。
秦家夫妇看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没撒谎…
第二日,沈初刚到医院,顾迟钧将她喊到办公室。
她推开门,屋内坐着一对夫妇。
她见过秦夫人,想必她身边的中年男人就是秦景书的父亲了。
秦忠烈缓缓起身,“沈主任,抱歉啊,昨天我太太过于冲动,没事先了解情况就过来了,给你添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秦忠烈放得下态度,这是令沈初没想到的,对方是诚心道歉,她自然也不会为难,“没事的。”
“秦伯母,您还差一个道歉。”
顾迟钧提醒。
洪毓秀一噎,让她给一个小辈道歉,她的确拉不下脸,但…
她咬了咬牙,横下心,“对不起。”
沈初点了头。
丝毫没有任何谦虚地接受了道歉。
等秦家夫妇走后,沈初看向顾迟钧,“谢谢。”
“谢我?”顾迟钧身体后仰,靠在椅背,“那你谢错人了,可不是我让他们来道歉的。”
沈初怔了下,不是他,那就是霍津臣了。
她刚要退出办公室,顾迟钧忽然喊住她,“霍津臣的前女友,是那个叫闻楚的女人?”
她止步,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吗?”
顾迟钧把转着钢笔,“没什么。”
沈初没多问,带上门离去。
…
闻楚已经三次登门拜访顾家,但接待她的都只是管家。
顾家的人没一个出面。
她一如既往坐在客厅,明显能感觉到背后佣人的目光与议论,她拧紧手,耐心等了大概二十分钟还是没见到人,她便也就起身走了。
而二楼落地窗后伫立着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红酒杯,玻璃窗上倒映着她靓丽的容貌,气质冷艳极致。
“她是来找阿钧的吗?”
“好像是来找少爷的,都已经来了三天了。”身后的佣人开口。
“阿钧知道吗?”
“少爷知道的,不过并不在意。”
女人抹着指甲油的手捏住杯脚轻晃,“去查一下她的身份。”
“好的,夫人。”
这边,王娜推开沈皓卧室的门,走到霍津臣身后,“霍总,秦景书刚才独自离院了。”
霍津臣眺望着窗外,似笑非笑,“看来他猜到怂恿他母亲的人了。”
王娜垂眸,“您知道了?”
他脸一沉,注视着窗外杏树一束枝叶,“除了她,没有别人。”
“我查到她这三天都去顾家,不过顾家的人没接见她。”
霍津臣沉默不语。
认识闻楚到戳破她的真面目,用了十年。
可他始终不信,这样的她会曾真的冒着性命危险救过自己。
那段记忆…
他要是能想起来就好了。
可又怕那段记忆里的人真的是她。
倘若真的是她,那沈初这边又该如何交代?
秦景书来到闻楚的住处。
敲门后,闻楚刚把门打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她笑容微僵,“你怎么来了…”
秦景书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她整个人撞向鞋柜架。
同样,恼怒地看向他,“你打我?”
“你跟我父母说了什么?我住院的事跟沈初有什么关系,你乱嚼什么舌根?”秦景书掐住她脖子将她抵在柜架,手背青筋暴起。
“我…咳咳,我也是为了你…”
“闭嘴!”秦景书搪开她。
她倒坐在地,用力呼吸,见他靠近时身体抖了抖。
秦景书在她面前半蹲下,“反正霍津臣什么都知道了,你再逼急了我,我不介意把你那些床照都发到网上。”
“你…”闻楚面色骤变,“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跟我合作,所以你找我的第一天,我就留了一手。”
闻楚整张脸泛白。
她大意了!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没想这么做,不过下次就不知道了。”
秦景书起身,刚要走,闻楚拉住他,“我真的不敢了!”
他甩开,“我不信你的话。”
“我没必要再针对沈初了!”闻楚忽然说道,“毕竟,我已经找到了替代她的人,只要霍津臣相信她就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女孩,我不信这婚他们还离不成!”
秦景书停在门口。
良久,他缓缓转头看她,“你也敢随便找人,就不怕他戳破?”
“这次的人不一样。”
闻楚扬起下巴,破有信心,“她是那个村子里的人,当年322绑架案地址就在他们村里,而她目睹了那两人被救的过程。只要霍津臣没有恢复那段记忆,他就永远不会知道。”
夜深。
沈初昏昏沉沉间,又梦到了她跟那五个孩子被绑架的过程。
她梦到那个病死的孩子,咳出的黑色血液溅在了一个男孩的脸上,画面一转,男孩的脸变成了顾迟钧。
她吓得身体一抖,惊醒。
而这时,身旁的人忽然抱住她。
她惊慌地叫出声。
灯光一亮。
霍津臣搂住浑身发抖的女人,擦拭去她额间的冷汗,“做噩梦了?”
沈初脑袋浑浑噩噩的,她甚至不知道,怎么会把当年那几个男孩里其中一个人联想成顾迟钧…
“沈初。”
听到霍津臣的声音,她稍微冷静了下来,旋即又抬起头,“你怎么在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