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巫蛊......”
三藏法师轻抚胸前的因果舍利,舍利中已不再有怨魂 之脸,却映出南疆群山间的血色迷雾,
“贫僧在天竺曾听闻,此教能以执念为蛊,将人化作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
徐正阳闻言握剑的手青筋暴起,龙虎宗灭门惨案便与南疆邪修有关,他腕间的伤疤此刻正隐隐作痛。
七日后,众人抵达苗疆边界。
放眼望去,原本翠绿的群山笼罩在灰雾中,山脚下的村寨空无一人,唯有晾晒的蛊衣在风中飘动,衣上绣着密密麻麻的“仇”“恨”“杀”等字样。
张妙真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东北方的“万蛊山”,那里曾是巫蛊教的大本营,百年前被佛道联军荡平,如今却再度魔气冲天。
“小心!有埋伏!”
李青霄的琉璃灯突然爆发出强光,照亮了前方草丛中的执念傀儡——那些傀儡身着佛道服饰,脸上却涂着象征巫蛊的彩绘,手中兵器分别是禅杖与道剑,显然是用两派弟子的执念炼制而成。
徐正阳的龙虎双剑率先出鞘,剑气中却带着几分迟疑——面对身着道袍的傀儡,他竟无法全力出手。
小普见状,解下一枚无执念珠掷出,珠子化作佛光笼罩傀儡,竟在他们眉心映出“放下”二字:
“道兄,这些傀儡本是无辜百姓,被邪术勾起对佛道的仇恨执念。若杀了他们,便是成全了巫蛊教的‘血债’阴谋。”
苏凌仙姐妹趁机施展出“阴阳迷魂阵”,将傀儡引入幻境,让他们看见被执念蒙蔽前的生活:有苗族少女在溪边浣衣,有汉人樵夫在山中砍柴,还有佛道弟子共同修建的风雨桥。傀儡们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脸上的彩绘逐渐褪去,露出迷茫的神情。
众人乘胜追击,在万蛊山顶发现一座巨大的“执念祭坛”。
祭坛中央竖立着三根图腾柱,分别刻着“佛罪”“道孽”“血仇”,柱顶悬挂着用佛道弟子毛发炼制的“牵魂幡”。
巫蛊教大祭司现身时,竟穿着用佛道袈裟道袍拼缝的邪衣,手中握着用龙虎宗残剑改铸的蛊刀。
“东土和尚,”
大祭司的面具上绘着佛道两派的扭曲脸谱,
“当年你们荡平我教,如今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些百姓的仇恨执念,便是你们佛道种下的因!”
他挥手掷出蛊刀,刀刃上的血咒竟与小普胸前的莲花疤痕共鸣,勾起他心中对“同门相残”的恐惧。
小普强运佛光压制心魔,却见祭坛四周浮现出无数幻象:昆仑决上的刀光剑影、西域魔窟中的血肉横飞、洛阳辩道时的唇枪舌剑......每一幅画面都在强化“佛道对立”的执念。
三藏法师见状,急忙诵念《破地狱真言》,因果舍利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图腾柱,竟将“佛罪”“道孽”等字样震碎成“慈悲”“和平”。
“你以为仇恨是佛道种下的?”
小普踏碎脚下的“血仇”符文,
“佛道之过,在于未能及时化解误解;而你的错,在于利用误解制造杀戮。
就像这祭坛,用佛道器物炼制邪蛊,看似‘以彼之道’,实则是对两派真义的亵渎。”
大祭司疯狂摇头,蛊刀划出诡异刀阵,竟在虚空中写出“非杀不能止杀”的血字。
徐正阳再也按捺不住,龙虎双剑化作两道惊雷劈向刀阵,却在即将命中时硬生生收势——他看见大祭司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那是被执念操控的痛苦。
“徐某曾与你一样,”
徐正阳收剑合十,腕间伤疤泛起金光,
“因仇恨蒙蔽双眼,险些堕入魔道。但法师告诉我,复仇的刀刃最终会砍向自己。你看这刀上的龙虎纹,本是守护之意,如今却沾满血腥,难道不是对先贤的侮辱?”
大祭司手中蛊刀“当啷”落地,面具裂痕中渗出黑气。
小普趁机结“文殊智慧印”,无执念珠化作漫天光明,照亮了祭坛下的密室。
众人这才发现,密室中关着无数被折磨的百姓,他们身上都刻着“佛道必亡”的诅咒,而真正的巫蛊教余孽早已逃之夭夭,留下大祭司作为执念的傀儡。
“原来......我才是最大的傀儡......”
大祭司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左颊有佛印,右颊有道纹,正是佛道融合的牺牲品,
“他们说我是‘杂种’,不配学佛也不配修道......所以我要让佛道陪葬......”
小普取出明心珠放在他掌心,珠子映出大祭司幼年在佛道寺院被收养的画面:
“你看,佛道曾共同救你一命。那些伤害你的人,不是佛道,而是‘分别心’。”
大祭司泪如雨下,明心珠的光芒洗净了他身上的血咒,露出心口处天然的“卍”“?”胎记。
祭坛崩塌时,万蛊山的灰雾逐渐散去,露出山腰间的“不二泉”——那是当年佛道弟子共同开凿的水源,如今泉眼重新喷涌,清澈的泉水冲走了山上的邪祟。
百姓们从密道中涌出,望着重新湛蓝的天空,有人捡起地上的佛道器物,竟自发地将它们拼合成“和平”的象征。
回程途中,徐正阳将龙虎双剑沉入苗疆的“洗心河”,剑柄上的龙虎纹化作两道清流,与不二泉的水脉相通。张妙真则用苗族的蛊术原理改良了正一盟的符法,创造出能化解执念的“和解符”。三藏法师采集了苗疆的药草,准备将它们融入天竺的医学,写成《不二医经》。
“法师,”苏念真望着手中的和合戒,戒指上的斩邪刀纹路已彻底转化为莲花与祥云,“你说为何执念总是层出不穷?”
小普望着远处重新炊烟袅袅的村寨,解下最后一枚虚拟的无执念珠——此刻他的腕间早已空无一物:
“因为众生皆有觉性,也皆有迷惑。但每一次放下执念,都是觉性的觉醒,就像春芽破茧,虽小而珍贵。”
是夜,苗疆的星空格外清澈,银河横跨天际,一端连接着天竺的恒河,一端延伸至中原的黄河。
小普躺在不二泉边,听着泉水叮咚,忽然领悟:
佛道的“不二”之道,并非消灭差异,而是让差异成为互补的星光,共同照亮众生的无明长夜。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万蛊山时,小普一行已踏上新的征程。
他们的行囊里,装着苗疆百姓赠送的苗绣袈裟、道纹银饰,还有用执念蛊衣改制的“包容”旗帜。
前方等待他们的,或许是更凶险的挑战,但小普知道,只要心中有“不二”之光,任何执念的阴霾都将被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