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在台湾落脚后,声名如燎原之火迅速传开。翡翠轩饭局的奇闻不胫而走,每天都有豪车堵在民宿外,西装革履的富商、珠光宝气的名媛乃至神色焦灼的市井百姓,都捧着厚礼求见这位法力高强的 \"大陆高人\"。张启也帮处理了一些阴魂缠身的人。
这天正午,天气很是炎热。张启打开门,便见门外有着一个女人,眉眼与记忆中某个熟悉的面孔重叠,竟有七分像曾经红遍两岸的杨丞琳。只是此刻她发丝凌乱,眼眶红肿得像是哭了整夜。
\"求大师,救救我的女儿。\" 女人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说完便给张启跪下。
张启抬手虚扶,示意李淑芬起身。踏入酒店套房,真皮沙发在两人落座时发出细微声响。落地窗外,台北的霓虹与暮色交织,映得李淑芬苍白的脸忽明忽暗。
\"我叫李淑芬......\" 她攥着镶钻手包的指节泛白,开口时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我女儿小雨才十八岁,还在读高三......\" 随着叙述展开,张启的眉头越皱越紧。怀孕、失踪、监控里闪过的红衣身影,还有大坑山。这些细节与记忆中某部电影的情节完美重叠 —— 《红衣小女孩 2》。
电影大致说的是:李淑芬的女儿雅婷尚在上学,意外怀孕后,李淑芬打算带她去打胎,不料雅婷却突然失踪。查看监控才发现,一个红衣小女孩将她带往了大坑山。在山中一处废弃医院,众人还发现了失踪已久的沈怡君。(沈怡君是第一部的女主角,)
而雅婷的男友林俊凯,竟是虎爷的战童。请来红衣小女孩,提出条件,要求李淑芬找到自己的母亲,才肯放回雅婷。当三位母亲在林美华家中齐聚时,红衣小女孩现身,却被林美华击退。
原来,林美华的女儿 18 年前在大坑山游乐园意外身亡,她企图用神秘秘法复活女儿,却让女儿变成了怪物。林美华最终牺牲自己,恳请红衣小女孩放走雅婷,然而对方并未信守承诺。关键时刻,林俊凯请虎爷上身保护李淑芬母女,却仍不敌魔神仔,千钧一发之际,反而是红衣小女孩出手救下了三人。
\"你放心,这件事我接了。\" 张启看着这位满脸泪痕的母亲,\"你应该认识林美华吧?去找上沈怡君,我们一同去林美华家里。\" 一边说着,手一边给她擦去脸色的泪光。
李淑芬被张启这一动作,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张启也觉得有些唐突,说到,“我见不得女人哭,不好意思。”
李淑芬这时也停止哭泣,脸色也泛起了一抹红晕,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没事,是我失态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晚上,张启带着李淑芬和沈怡君来到林美华家里,她家门口全都是符纸,密密麻麻地贴在门上、门框上,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张启皱了皱眉头,伸手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 “嘎吱” 一声缓缓打开,露出林美华那张有些憔悴的脸。她眼下青黑浓重,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李淑芬?你们来干嘛?” 林美华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张启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李淑芬上前一步,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林小姐,我们这次过来是想找你了解一点事情。”
林美华下意识攥紧了门把手,李淑芬她之前便认识,是社区的工作人员,又瞥了眼张启棱角分明的侧脸,喉结动了动。停顿了2秒后,她终于松开手,侧身让出半扇门:“进来吧。”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香火味,四处都摆放着各种神像和法器,墙上还挂着一些奇怪的符咒。四人围坐在摆满桃木剑和八卦镜的茶几旁,张启、示意李淑芬开口。
李淑芬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女儿失踪的经过,声音不自觉地发颤。而张启却像完全沉浸在这个古怪房间里面,起身踱步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等李淑芬说完,屋内陷入死寂。林美华死死攥着上衣的衣角,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所以你们来找我,是.....!” 她声音发颤,尾音像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张启在一旁踱步,发出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其实你也知道你女儿,便是那红衣小女孩吧,不然你也不会在家里挂上这些符纸、神像。” 他指尖划过供桌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铜铃声。
林美华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收缩,仿佛被戳中了最隐秘的伤口。她死死盯着张启,额角青筋暴起,许久才沙哑着开口:“我现在也没办法,她太强大了,那里还有神魔仔....!”
“没事,你带我们去那里,接下来便交给我。” 张启语气笃定,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阴影遮住半张脸。
“你?” 林美华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张启年轻帅气的脸庞,眼中尽是怀疑,“那些道士和尚来了一批又一批,最后都落荒而逃,你能有什么办法?”
张启神色自若,手腕轻翻,掌心瞬间出现几张朱砂勾勒的符纸,暗红纹路在纸面流淌,似有微光流转。不等众人反应,他指尖再旋,一柄古朴的桃木剑赫然在手。
林美华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身旁的铜铃。“当啷” 声响中,她盯着桃木剑上独特的刻痕,呼吸急促起来:“你、你就是前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大陆来的法师?!” 她的目光在张启和法器间来回游移,先前的轻蔑化作震惊。
张启看着三个女人或惊讶或敬畏的表情,喉间忍不住泛起笑意,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高深莫测的模样,缓缓点头:“现在放心了吧?” 李淑芬攥紧衣角的手指微微松开,沈怡君盯着他手中桃木剑的眼神带着探究,而林美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瞥见三女神色松动,张启心里暗爽,“这波装的果然奏效”。恍惚间,一个荒诞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 要不干脆创个教?反正随便露两手就能唬住人,没事指导指导一下女信徒。
尤其是...... 他余光扫过三女姣好的面容,心跳突然加快。但下一秒,他猛地摇摇头,暗骂自己 “正事要紧”,强行将这危险的想法甩出脑海。
引擎轰鸣声划破夜幕,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前行。当轮胎碾过大坑山的碎石路时,浓稠如墨的雾气瞬间将车身包裹,车灯只能照出10多米开外的范围。
不多时几人来到一处森林当中,腐叶在脚下堆积出半尺厚的绵软,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 “咯吱” 声。枯藤如扭曲的手臂缠绕在焦黑树干上。
林美华手指着前方的一个小土包,声音发颤:“就在前面......” 土包上插着褪色的招魂幡,经幡被腐水浸染成诡异的墨色,无风自动,沙沙作响。
张启见状让她呼唤女儿,林美华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地开口:“妹妹,妈妈来了,你出来见见妈妈。” 沙哑的呼唤在林间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大概两分钟后,小土包突然剧烈震动,枯枝落叶簌簌滑落,一个红衣身影缓缓升起 —— 那是个皮肤青黑、面容扭曲的小女孩,深陷的眼眶里蠕动着蛆虫,鼻腔与嘴角不断涌出灰黑色的腐液,混杂着密密麻麻的甲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这骇人的景象让张启胃里一阵翻涌,但他强忍着不适,大步上前,铁钳般的手攥住小女孩细弱的胳膊。抽出皮带抽打声 “啪!啪!”
炸响在林间:“让你吓人!让你变这么恐怖!” 小女孩被按在膝头,四肢疯狂扑腾却挣脱不得,起初还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渐渐竟化作稚嫩的哭腔:“我不敢了,叔叔不要打我了……” 随着哭喊声,她脸上的腐肉开始剥落,露出原本粉嫩的肌肤。
林美华早已泪流满面,踉跄着扑上前,一把将女儿从张启怀中抢出。她颤抖着双手将女儿紧紧搂进怀里,脸颊贴着那尚显冰凉的额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孩子泛青的皮肤上:“妹妹,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
指尖小心翼翼抚过女儿柔顺的发丝,像是触碰易碎的珍宝,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扯开外套裹住孩子,生怕夜风会吹疼她。
小女孩蜷缩在母亲怀中抽噎,沾着草屑的小手死死揪住林美华的衣襟。林美华一下又一下轻拍女儿后背,喉间溢出破碎的哼鸣,那是女儿幼时她常哼的摇篮曲。察觉到女儿在发抖,她立刻将自己的围巾解下,一圈圈裹住女儿的脚踝,嘴唇贴着孩子发顶呢喃:“不怕不怕,妈妈在呢,妈妈再也不离开你......”
沈怡君别过脸去抹眼泪,李淑芬颤抖着捂住嘴,呜咽声还是从指缝间漏出来。连张启也觉得喉头发紧。
就在众人沉浸在酸涩的温情中时,张启瞳孔骤缩。林美华怀中孩子的瞳孔正诡异地扩散成两个漆黑的深潭,十根指甲瞬间变长,寒光森森地抵住母亲后背。
张启准备动手的时候,却见林美华突然将女儿死死按进怀里,苍白的脖颈暴露在利爪之下,声音破碎却坚定:“痛就咬妈妈,咬妈妈就不疼了......”
小女孩僵在母亲怀中,指尖颤抖着划过林美华的脊椎,最终只是无力地垂落。黑雾在母女周身翻涌三圈,又化作青烟消散,露出孩子重新泛青色的小脸。
张启等了许久,才缓步走到蜷缩在地上的母女跟前。他刻意放轻声音,清了清嗓子:“妹妹,你带我们去找雅婷好不好,她妈妈来找她了。” 小女孩像受惊的鹌鹑般往母亲怀里缩,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望着张启,还有些害怕张启。
林美华轻轻拨开女儿额前的碎发,在她沾满泪痕的脸颊印下一吻:“妹妹乖,帮阿姨个忙。” 得到母亲鼓励的眼神,小女孩终于犹豫着点了点头,沾着泥土的小手紧紧攥住林美华的衣角,另一只手怯生生指向雾气深处。
妹妹左手紧紧攥着林美华的左手,右手捏着半截滋滋冒青烟的阴魂香,做出吸食的动作,随着她鼻子抽动,香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林间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三只浑身灰黑、皮肤褶皱如同一只无毛的鬼猴。它们佝偻着脊背,鼻翼剧烈翕动着锁定阴魂香的气息。
妹妹突然将香举过头顶,发出一声怒吼,将怪物喝退。怪物们细长尾巴疯狂甩动扫落枯叶,叽里咕噜吐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消失在雾气深处时,还不忘回头龇出尖利的獠牙。
几人来到,一栋爬满藤蔓的废弃医院面前。李淑芬盯着眼前的场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几个月前正是在这里,她在血泊中发现了昏迷的沈怡君。
几人跟随着妹妹向着里面走去,橡胶鞋底碾过满地碎玻璃,发出细碎的脆响。不多时,来到一间手术室,一道铁门关着,暗红的血迹在积灰的地砖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妹妹突然绷直手臂,掌心贴着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板发力。\"吱呀 ——\" 扭曲的金属摩擦声中,腐坏的合页崩落几块铁屑,随后铁门突然打开。
开大门后,李淑芬第一个冲了进去,踉跄着扑向手术台,颤抖的指尖抚过女儿青紫的唇瓣。雅婷此时正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还凝结着干涸的泪痕。\"雅婷,醒醒,妈妈来了......\" 她将女儿身体紧紧搂进怀里,泪水砸在那毫无血色的脸上。
张启也走了过来,他指尖凝着淡金色的灵气,轻轻点在雅婷眉心。片刻后,少女睫毛轻颤,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看清母亲面容的瞬间,哇地哭出声来。
两母女抱作一团时,张启已转身走向走廊。他倚着剥落墙皮的窗台点燃香烟,氤氲的白雾里,二十余只浑身褶皱的怪物正攀附在铁窗外的藤蔓上。
它们喉间发出贪婪的嘶鸣,流着涎水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利齿。张启弹了弹烟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
潮湿的夜风卷着腐叶掠过众人脚踝,张启蹲下身与妹妹平视:\"妹妹,保护好她们。\"
小女孩突然歪头,瞳孔里倒映着走廊尽头幽绿的光点,嘴唇微微上扬:\"叔叔,你还有刚刚那个香吗?\" 稚嫩的嗓音混着阴恻恻的尾音,让李淑芬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雅婷。
张启轻笑一声,掌心一转,再摊开时已多了根暗红香柱。阴魂香递到妹妹手中的瞬间,她露出两颗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