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不好,前脚他才和齐树等人被萧锦月所救,并按照她的指示朝着南边走,想要和她的兽夫山崇汇合,后脚就莫名其妙的碰到了代林的小队。
实在是代林的小队出现的太诡异了,他们明明是整队行动的,可偏偏发出的动静很小,路平在这之前也见过别的魔族小队,但二者的差别极大,根本不是同一个路子。
而且混沌之域这么大,没道理两支魔族小队会相隔这么近才对!
要知道前脚他们才远远看到了一支魔族小队,从他们那里偷听得知了魔族的存在和他们要屠杀兽族的事情,正是因为这样冷容才动了投奔的心思以保住性命的。
这才过去多久,就又遇到了第二支魔族小队,实在是让他们防不胜防。
他们的反应已经很快了,第一时间为了逃跑大家立即四散开来,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一窝端掉,还有逃跑的机会。
可是没办法,最终路平还是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当时他就想着和魔族同归于尽算了,反正被抓到也只有死路一条,或者还可能是受尽折磨后死路一条。
只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就被打昏了过去。
“不想说?”代林勾了一下嘴角,目光阴冷,“你是真不怕死啊。”
路平不是不畏惧的,代林身上属于强者的气息简直扑面而来,压迫性极大,而在后面更是魔族小队的虎视眈眈,在被群狼环伺的时候没有人能放轻松。
但他是个聪明人,早在被掳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结局。
既然注定要死,那他就不会让自己嘴里吐露出任何一条有关兽族隐秘的事,他宁死也不能帮助魔族,否则那又与冷容等人有何异?
况且他若是说了肯定会提到萧锦月,这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岂能恩将仇报?
“你尽管杀了我。”
路平面无表情的说,说完后干脆闭上了眼睛,迎接属于他的死亡到来。
他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还会舍不得自己的雌主,也怕别人拿冷容的安然威胁自己。
但是现在,他已经无牵无挂了,别说他已经认为冷容恐怕已经死了,就算冷容仍然活着,也不会影响自己的任何决定!
他这样平静赴死的反应倒是让代林起了兴趣。
他杀了太多兽族人,自然见到了多数人在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和本能求生的模样,像路平这样坦然迎接死亡,不求饶也不发抖的好像真没几个。
“梁虎,你来。”代林忽的对身边的魔族人说道。
他话音刚落,身边就走出了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雄性,他长的十分威猛,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更添几分凶相。
路平闭上眼睛,知道自己下一瞬就会迎接死亡,而当他的脖子被人死命掐住后他反而安了心。
可是预想当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眼看着就要断气,身前的人却是突然间松开了手。
他本能的睁开眼睛,对上了这个叫梁虎的人的眼睛。
刚一对视,他就感觉头脑一荡,整个人的意识仿佛被剥离了。
“你叫什么?”对方的声音遥遥的飘过来,像是在梦里响起一样。
“我叫路平。”
他隐约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代林手撑着下巴,看着属下当面问话,而刚才那个声称不怕死的兽族人正一脸呆滞的回答着。
梁虎每问一个问题,路平就会下意识回答着,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完全凭自本能。
代林不由得笑了。
粱虎可是二首领,也就是自己亲叔叔的得力手下,就连自己在私下时也得称他一声虎哥,也就是在人前才直称其名罢了。
梁虎的实力固然是强,但也没有强到让自己如此待他的地步,之所以这样,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有一种天赋技能罢了——
吐真言!
施展起来也很简单,只需要在一个人濒死的时候停手,并询问,对方就会本能的回答问题,无论梁虎问什么,只要对方知道,那就一定知无不言。
只是这个效果能持续的时间不算太久,但也足够问出关键问题了。
就是靠着这个技能,梁虎成功成为了二首领的亲信,在整个魔域都是小有名声的。
而现在这个技能再次施展了作用,路平想要隐瞒遮挡的东西终究是通过他自己的嘴道了出来——
“萧锦月的兽夫山崇正在南边集结兽族,她让我朝那边去。”
梁虎再问,“萧锦月是谁?”
“她是一个雌性,帮了我们。”
“她有什么特殊本事?山崇实力如何?”
“她好像能解开婚契,我没见过山崇,不知道。”
吐真言的一个特点就是,哪怕对方并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会如实的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而不是一句简单的“不知道”就能搪塞回复的。
听着这个,代林的笑意不由收起,他朝着梁虎看了一眼,梁虎会意,便就萧锦月的事又多问了几个问题。
不过很可惜的是,路平自己也只和萧锦月有一面之缘罢了,在此之前根本不认得,所以不知道萧锦月是何来历,以及她的兽夫情况。
梁虎问了好几句,也只是得知萧锦月离开时的方向似乎是往东边,独自一人行动,外表特征就是年轻美丽,怀里还有一只红狐宠物。
而在这时,路平回答起来已经明显放慢了,似乎带了些挣扎和思考。
梁虎知道,这说明天赋技能的效果马上就要失效了,他最多还能再问一两个问题。
代林摆了一下手,示意可以了。
他不需要再问别的问题,因为有关兽族的情况已经在另几个兽族人那里问到了。
那些拷问的人中,有四成是被他们威胁恐吓之后哆嗦着主动愿意讲的,而另外六成都是被梁虎通过他的天赋技能询问出来的,所以消息不可能有误,没有必要再找人重复的问。
而路平忽的感觉到自己的抽离的思绪再次回到了身体里,他的意识在逐渐清醒,同时也感觉到了差点被捏断的喉咙正在发紧的疼。
可这一切都赶不上他的心痛与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