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心事儿?”
程兰把头埋进了徐孝先的胸膛,不敢去看徐孝先。
不过今夜倒是大胆了许多,一只手臂主动搭在了徐孝先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此刻正轻轻捏着徐孝先的耳朵。
“是有心事儿,不过在你钻进我被窝儿的刹那间,我正好想通了。”
抚摸着程兰乌黑柔亮,从被窝里头钻出来后,有些凌乱的秀发说道。
“你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程兰颤声说道。
“今晚不走了?”
“嗯。”
程兰在徐孝先的胸口轻声点着头。
随即道:“你不准多想,要不然我就走了。”
徐孝先笑了笑,此时与程兰的相依相偎,也让他越发的珍惜。
并非是因为赵文华一事儿,把他扰得有些六神无主。
而是他在想,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往后还要不要成亲?
即便是成亲,那么要不要生孩子呢?
毕竟,这可是一个有着喜欢人死再清算的传统朝代。
强如严嵩,还没死就被清算。
稳如张居正,死后还要被清算。
所以也不知道如今张居正窝在哪里呢,还不赶紧出来替他吸引老严的火力?
自己如今已经想通了,就是用徐阶以及他张居正的法子,那就是苟。
苟到时机来临,而后再给老严、小严致命一击。
想让自己当那个出头鸟跟严嵩斗?
姥姥!
老子虽然暂时没实力、无靠山,但不代表老子傻!
想通这些之后的徐孝先,瞬间整个人变得轻松了起来。
怀里程兰软香温玉般的娇躯,在自己一只手隔着睡衣的抚摸下,由一开始的僵硬慢慢变得彻底放松了下来。
捧起程兰的脸蛋儿,黑夜中,那双明亮美丽的眸子,此时如一汪春水般动人、风情。
彼此的呼吸声轻轻柔柔的轻拂着彼此的脸颊。
两张嘴唇慢慢的靠近,随着程兰嘤咛一声闭上了眼睛,红唇也在瞬间微微张开,任由徐孝先予取予求的探索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呼吸声都变得越发急促时,程兰发现在自己被窝里的娇躯已经接近半裸。
“不要……呃……。”
程兰死死按住徐孝先要攻城略地的手,娇喘着在徐孝先耳边,像是求饶,像是撒娇:“给我一点儿时间,我……我还没有……没有准备好。”
“那就这样你不准动了。”
“不行,羞死人了。”
程兰立刻羞恼道。
睡衣快被掀到脖子处了,睡裤已经到膝盖了,这跟赤身裸体有什么区别?
这样子下去,不用那家伙欺负自己,自己都会被自己被窝里的样子羞死的。
“下……下面穿上好不好?”
程兰主动亲吻着徐孝先讨好道。
而徐孝先也并没有猴急到需要逼迫程兰的地步。
回吻着然后双手钻进了被窝,帮着程兰把睡裤拉了上来。
其过程中,自然是少不了一些接触,让程兰羞恼的用力咬了下徐孝先的舌头以示惩戒。
……
外面清澈嘹亮的鸡鸣声响起,程兰瞬间睁开了眼睛。
第一时间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此时被来自身后的一双手握在掌心。
微微的余热与酥痒,让程兰不由一阵羞涩与紧张。
但好在,昨夜里徐孝先并没有真的不听话,最起码睡裤还在。
想到此处,程兰心头暖暖的、甜甜的,感受着身后那宽厚结实的怀抱,以及翘臀处的异样。
此时的清晨要是能漫长到很久很久就好了。
最好……最好永远不要天明,一直就这么下去吧。
但最终,程兰为了怕身后那家伙起来再次没完没了地上下其手的欺负她,还是开始轻轻掰开胸口的双手,而后找到衣衫打算起身穿上。
“你醒了?”
起身的程兰吓了一跳。
“嗯,醒了一会儿了。”
“啊……不准看。”
程兰此时才发现,半坐着的自己上身赫然是寸缕未着。
于是慌乱之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捂徐孝先的眼睛,还是该把衣服穿上。
于是手忙脚乱之间,徐孝先躺在炕上终于以由下往下的视角,看到了一幅花枝乱颤的美景图。
随着程兰红着脸穿上衣服跑出去,徐孝先不由吃吃笑着。
“傻乎乎的,这个时候就该大大方方的给我看才是。”
躺在炕上回忆着昨夜的种种,在明玉楼对赵文华的态度他并不后悔。
对于一夜程兰在身边,而自己“禽兽不如”的举动,徐孝先也不感到遗憾。
但他相信,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太晚。
起床洗漱、扫院子,这是如今徐孝先每天清晨的固定差事儿。
就像程兰每天清晨要做早饭一般。
早饭时,程兰比上一次徐孝先赖在她被窝里时的那次,要坦然了很多。
虽然神情之间还会躲闪徐孝先的直视,但已经不会手足无措了。
徐孝先并未第一时间前往北镇抚司。
而是掐着时间,辰时快过时,这才从马厩里牵出胭脂。
与往常不同的是,程兰这一次送徐孝先到了门口,道:“我今日还要去银楼跟布行去看看。”
“好,自己在外要多加小心。这样吧,午时我跟杨大人去银楼找你,一块儿吃饭。”
程兰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徐孝先后天就要前往浙江了。
所以徐孝先让她跟杨增见个面,也是为了把一些事情确定下来。
而徐孝先找杨增,自然是希望给自己加多一份保险。
崔元在镇抚司主内足够,但若是赵文华真的记恨自己的话,有杨增能替自己在嘉靖跟前说上几句话,那也比没有要强。
总之,如今就是避着严府,苟着发展壮大。
一上午的时间,徐孝先在镇抚司依然是与陈不胜撬马墉等人的嘴。
马墉的府里,虽已经查封,但查抄的银钱等等值钱的东西少得可怜。
加起来也不过才五千两银子。
但那间古董铺子里的假古董,若是按照上面的明码标价,价值近二十万两银子。
而至于古董铺子里的账簿上记载的,古董铺子已经卖出了近三十万两银子的古董。
可数目却是都没有超过十五件。
这样算来,一件假古董的价值可就是两万两银子。
由此可见,马墉的贪腐与清廉,简直特么的不成正比。
而在徐孝先准备离开的时候,马墉嘴里吐出来的一个人名,让徐孝先不由一阵头大。
“鄢懋卿。”
“两浙、两淮都转盐运使司盐运使。”
从狭小的地牢通道走出来,徐孝先长出一口气。
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整人的办法,先别说那些琳琅满目,各种瘆的人头皮发麻、双腿发软的刑具。
就是这地牢的狭小逼仄,在徐孝先看来都能逼疯人。
“怎么了?别告诉我这又是一尊大佛啊?”
陈不胜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徐孝先,不由道:“如果是这样,那特么的这朝廷上下岂不是大佛遍地走?也太多了吧?”
“跟特么昨日明玉楼碰瓷咱们的赵文华是同一尊大佛罩着,你说呢?”
徐孝先脸色不善道。
“严嵩?”
陈不胜愣了愣:“早就说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怎么样,要不要……。”
“你给我滚一边去,要监视也不是现在,人手哪够?
就如今京城地面那些地痞无赖、三教九流,这么说吧,以你陈不胜的威名,若是打听其他人的事情,他们可能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若是牵扯到这严府的事情,不信你试试,我敢保证,你能问出来的还没有坊间流传的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不胜跟徐孝先两人,干脆在大堂进二堂的门槛处坐了下来。
“前往浙江查马墉跟浙江布政使陈善举勾结贪腐一案,现在看来,你绕不过这个鄢懋卿啊。”
“说的是呢。”
徐孝先无语纠结地挠着头。
让徐孝先为难的是,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马墉摆了一道。
很可能马墉早就知道这个鄢懋卿跟严府有关系,之所以昨天不说……难道他知道自己昨天会见皇上不成?
所以若是马墉昨日告知自己鄢懋卿这个存在的话,自己还可以趁着觐见嘉靖时,把鄢懋卿直接透给嘉靖。
如此一来,那么自己前往浙江行事时,就都是嘉靖的旨意了。
到时候老严要怪,就让他怪嘉靖好了。
可现在倒好,晚了一天。
再去找嘉靖?
不可能,连着两天去见嘉靖了,今天嘉靖肯定不会见自己的。
说不准还要挨顿训斥,或者是干脆不让自己干这掌印镇抚了。
“妈的!真特么的为难!”
徐孝先不由爆着粗口。
“怎么了你俩这是?”
崔元从身后走了过来,身旁跟着何福等几名经历司的吏员。
陈不胜扭头看着崔元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没什么事儿,徐大人在想中午吃什么呢。”
崔元心知肚明,这是防着何福等人呢。
于是也不再多问。
带着何福几人,自然是不敢让徐孝先起身给他们让路。
于是用脚踢了踢陈不胜:“让开些,让我们先过去。”
几人走出大堂门,崔元站定,看着徐孝先想了下道:“北镇抚司……如今还能不能从锦衣中所抽调其他人过来帮忙?或者是直接调过来?”
徐孝先看着崔元寻思了下,道:“你只要不把中所搬空,一个户所的人手还是没问题的,至于陆指挥使那边,经历司递份文书即可。”
崔元点了点头,道:“好,那我知道了。”
说完后,便领着何福等人离去。
看着几人的背影,徐孝先不由吃吃笑了起来。
陈不胜茫然道:“你怎么还乐上了?”
徐孝先脸上依旧挂着笑,有些幸灾乐祸道:“没看出来吗?如今不止我烦,崔元也是很烦啊,要不然为何问我能不能从中所抽调人手?”
说道这里,徐孝先扭头看向陈不胜,而后道:“对了,从今天开始,你也别给我游手好闲了,若是我们能顺利从浙江办差回来,往后便是崔元主内,吴二哥跟你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