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予视线缓缓向下,停到某处后她顿住。
她迟疑了一秒后,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她假装拿起手机就要离开,可温夺眼眶通红盯着她,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掉落下来。
纪予被他这招整怕了。
“你别装可怜!温夺,没有累死的牛,只有耕坏的地,你节制一点啊!”
温夺重新将她拽回自己怀抱,他紧紧抱着她,脸颊蹭着她的手。
“我什么都不做,你抱抱我,抱抱就好了... ...”
纪予感受到越来越危险的氛围,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警告道:“就抱抱,不干别的。”
可别整什么,我就蹭蹭,我不进去的世纪谎言。
温夺带着还未退却的哭腔,轻轻的嗯了一声。
可抱着抱着,还没等一会儿,他就浑身滚烫,纪予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扣在怀里。
她挣扎不开,有些恼羞成怒,“你想干嘛?”
温夺愣了一秒,诚实点头,“想。”
纪予:“... ...”
这个时候就别整什么谐音梗了,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滚吧你!”
纪予直接把他推倒在床边,她觉得自己站起来的时候老腰都在酸痛,整不了,整不了一点。
他不要命,自己还得要。
“——叩叩!”
两个人正在交谈间,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纪予瞬间像是看到了光,她一把抄起被子盖在了温夺身上,独自站起身,“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诶!”
温夺想阻拦,可她的动作实在太快。
纪予拉开门,是双七。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双七身上背了个包,脸颊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缓缓勾起唇角,“纪予,我来和你告别。”
纪予皱起眉头,她们两个也没有熟道这种程度吧?
双七视线朝门内扫了一眼,眼底尽是一片了然。
“情人蛊,体液交换可以使彼此缓解身体重症,你的确很聪明... ...”
“你连这个也知道?”
纪予倒有些好奇了,她跟双镜夜之间,关系看上去也不简单。
可双镜夜死后,她也只是暂时悲痛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又收拾好了情绪。
这可不像是失去挚爱时该有的反应。
双七目光沉静直视她,“时间快来不及了,纪予,别忘记她告诉过你的话,我们所有人的未来都是不能改变的,但唯有你... ...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
说完这些话,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纪予下意识叫住她,“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能改变?双镜夜说她等了我八十年,就是为了让我来终结她的生命,她甚至不惜在秘境中制造出我师父的傀儡来欺骗我,你们做这一切,只是图一个死亡?那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自从来古滇之后,她就一直在疑心。
师父当初和双镜夜显然是认识的,那么,双镜夜一心求死,为什么又要牵扯到自己。
还有师父所谓的预言,自己体内难以度过的死劫... ...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双七停下脚步,扭头扫了她一眼。
她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意味。
“谁告诉过你,人死不能复生呢?言尽于此... ...你如果觉悟的再晚一些,那所有的事情,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轻飘飘留下这一句话,毫不犹豫的踏入电梯。
纪予目送着她离去,可当电梯门缓缓关上的一瞬。
纪予却霎时捕捉到了双七背后,电梯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是个极其年轻漂亮的女人,穿着黑色的旗袍,矜贵明艳,脸上绽放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是双镜夜!
她出现在了镜子中!
纪予快速冲上前去摁下电梯按钮,她想看清楚电梯内到底是不是死去的双镜夜。
可电梯还是下去了。
纪予见来不及,她自顾自跑到了走廊楼层的出口,透过窗户遥遥向下看。
双七走出了酒店大门,独自一人往外面走,可当她走到街灯下时,灯光投射在她身上的影子,却不止一条。
纪予险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揉了揉眼,仔细的冲下方看。
一、二、三... ...八、九... ...
双七十傀儡,傀儡是不该有影子的,可她身后却凭空出现了九条影子... ...
纪予心下大骇,双七的身体里,住着其他的亡魂?
她立刻拔腿回了房间,无视温夺哀怨的眼神,直接拿出手机给双沅拨通了电话。
可双沅那边一直显示占线,根本拨不通。
纪予拿起衣服迅速套好,尽管身体某处还传来阵阵不适感,可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你先睡,我出去找一下樊蜜他们。”
“怎么了?是不是双七出了什么事?”
温夺撑起身子问她,“你先别急,我看见唐让在我们隔壁订房了,你要不先去找双沅,她一定在。”
“啊?”
纪予懵逼,“唐让,在隔壁?那他们岂不是什么都听到了?”
今天一天,自己这屋子里的动静可不小。
隔壁住着熟人... ...这要是让他们都听见了,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
温夺眼底泛着精光,笑容里带着些无奈。
“放心,这儿是古滇最好的酒店,隔音做的很不错的,毕竟,他们隔壁的声音,你不也一点都没听出来吗?”
纪予瞪大眼睛,脑子很快就转了过来弯。
“你是说... ...”
她恍然大悟,脸上嘿嘿直笑。
“那我现在去敲他们的房门!”
说不定她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点车尾气。
纪予兴冲冲跑到隔壁去敲响房门,很快隔壁就打开了门。
“——来了。”
门刚被拉开,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唐让,而是另一位熟悉的人。
屋里甚至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女人声线。
“你他妈到底叫了多少次客房服务啊?明天还要急着赶回北城,你到底行不行?”
这声音... ...
纪予脸上写满了吃惊。
“你、你俩... ...”
越凛看见是老大,立刻手忙脚乱的拢起自己的浴袍,他欲哭无泪:“你怎么在这儿啊?”
古滇还真是小,出来开房,还能遇到熟人。
纪予横斜了他一眼,好奇往屋子里看去。
越凛立刻挡在她跟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老大,老大算我求你,别看,别看!”
“老实交代,里面的是不是樊蜜?”
纪予坏笑,心中自然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越凛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那女人一激,就脑子一热跑了过来。
再加上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古滇人民不仅喜欢吃菌子,这自家酿酒的度数还真是高的可怕。
他就... ...
越凛满脸涨红,“老大... ...我、我也老大不小了,樊蜜虽然打我打的狠,但她人也挺好的,她又不是天天打我,反正我抗揍,那个、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