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雪越下越大。天亮了，城市一片银装素裹。格慕门口，环卫工人在扫雪，鼻头冻得红红。
今天是休息日，季雪峰难得有时间陪一陪老婆和孩子。季雪峰推着婴儿车步入餐厅，四处找位子，突然看见窗边杜俊在跟一个人聊天。
季雪峰想了想，还是过去打招呼：“杜老师。”
杜俊有些诧异季雪峰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很快笑着跟季雪峰打招呼：“小季，好久不见。孩子呢？”
“跟他妈在外头玩儿水呢，我先进来占个座。”季雪峰说着，这才看清楚坐在杜俊对面的人，是李起。
杜俊也注意到了季雪峰的视线落在了李起的身上，赶紧介绍。
“介绍一下，季雪峰，三院整外的中坚力量，未来的院长。”
“可不敢这么说，杜老师净开玩笑。”
李起很大方，主动起身自我介绍，并朝季雪峰伸出了手：“久仰大名。格慕的李起。”
季雪峰轻轻握了一下李起的手：“不敢当不敢当。李总，你们先聊，我先过去了。”
说罢，季雪峰推着婴儿车走去旁边空位坐下了。
李起移回目光：“说吧，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呀？”
“行业酒会那天我看见你来了，怎么后来先走了？”杜俊笑着望向李起。
“我就是去感受感受，别说，你们娇艾排场是大啊。”
“不差钱但是缺人呐，现在办公室还有好多空着的呢，我对娇艾的设想很简单，精英俱乐部。”杜俊眼中露出了他的野心。
“什么意思？您不会是要招安我吧？”李起明知故问。
“咱们以前在格慕，在这个经营方向上啊，确实有过一点小摩擦。现在时代不同了嘛，娇艾就需要你这种眼光长远、有魄力的管理者。”杜俊单刀直入。
“我跟唐总的关系，您是知道的。”李起想也不想拒绝了杜俊。
“我可听说格慕最近不太平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不用我说吧。”
“您今天跟我说这些我还是很感动。您的提议，我不能接受。”李起眼神坚定道。
“我知道，你不可能马上答应，反正我橄榄枝是递出来了，你有时间多过来坐坐。你多感受感受就明白，我们医院才是配得上你的舞台。”
李起笑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远处的季雪峰一直注意着杜俊和李起的一举一动，拿起手机开始给乔杨发信息。
格慕大堂的圣诞树已经装饰好，被点亮了起来，前台摆着包装精致的苹果和各种小礼物，梦媛也戴上了圣诞帽，氛围感满满。
诊室中求美者田枫嘟着鲜艳嘴唇，凑在陆子游面前，像是要吻上他一般。
坐在田枫对面的陆子游凑近，仔细看了看，捏一捏，然后把田枫的头转到侧面，观察嘴型。
“这个嘴唇太厚了，看着笨，和我现在风格也不搭，前两年走欧美风还勉强，是吧陆医生？”
陆子游笑着示意田枫道：“张嘴，再闭上。嗯，你的嘴型没有外凸，闭合也没问题，可以做。您是做时尚行业的？”
“嗨，小博主。”
“这厚唇修薄手术不复杂，就是把里面切一条再缝上，我看看时间，下周三，可以吗？”
田枫想了想，点头：“可以。”
陆子游一边开单子一边询问道：“一会儿去做几个身体检查。您对什么过敏吗？还有既往病史？”
“没有过敏，以前在这儿做过下颌角手术。”
陆子游听闻一愣，随即再次询问道：“哦，哪位医生做的？我查查病历。”
田枫笑着回答：“以前的院长，杜俊。”
“杜院？查不到啊？是哪年做的？”陆子游看着电脑上的搜索记录，皱起眉头。
“去年。”
陆子游又重新查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信息。
“对了，你们现在那个项目还有吗？”田枫并未注意到陆子游的表情，继续询问道。
“什么项目？”
“贷款项目呀。”
田枫说得理所应该，陆子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了她。
田枫离开后，陆子游就找到了乔杨，将这事讲给她听。
“她给我发了当时的付款记录，和当时和晴晴的聊天记录，仔细比对一下应该就能水落石出。我也给周主任发过去了。”
坐在陆子游身侧的乔杨点头，随即她的手机又发来了一条新信息，是季雪峰的。
“看见你们同事了。跟杜俊吃饭呢，叫李起？”
乔杨觉得奇怪，不知道杜俊和李起为什么会一起吃饭。
这时，陆子游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他低头一看是唐总，随即扭头对乔杨说道：“哎哟，差点忘了，唐总让我帮他做个小手术，约的就是今天。我得赶紧回去了。”
乔杨沉吟琢磨片刻说道：“我跟你一起。”
手术室中，唐总侧躺着，耳朵上一个大火疖子，陆子游轻轻碰一碰，唐总就叫唤了起来。
“是个小疖肿，切掉就可以了。”陆子游手上的动作轻了一些，“您这两天吃什么了？”
“也没吃什么啊……可能参片吃多了？”
陆子游指示身侧的人：“麻药。”
唐总斜眼一看，来人竟是乔杨，诧异询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乔杨拆开针抽麻药回答“给您打麻药啊，顺便聊两句。”
唐总无奈：“又是贷款那事儿吧？李总都跟我说了，你们一天到晚就盯着这事儿不放。”
“现在有一些进展了。”
“你们这些女的啊，就喜欢搞宫斗，自己人斗来斗去，不是我说你们，有时间你多做点业务，少搞这些没用的。哎哟。”
乔杨边麻利地给唐总打麻药，边说道：“忍一忍。我有证人，现在就在格慕。”
“证人？证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拍律政剧呢。你一个医生，一天天干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乔杨有些不满唐总所说，故意摁一摁，询问：“还有感觉吗？”
“疼疼疼。刚打完，能没有感觉吗？乔杨你故意的吧？”
唐总有些生气，刚要坐起来，却被陆子游一把摁住。
“该消毒啦。”
唐总不情愿地躺好，只得继续说道：“我劝你有时间还不如多研究研究业务，多学学李总，不管做什么事情，出发点都是为格慕好。不像你们，天天的净会喊口号，查这个查那个，实际上为医院干啥了？最后还得李总给你们擦屁股。你们要是能有李总对格慕这忠诚度，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乔杨冷笑起来：“李起？忠诚？”
陆子游也捏了捏唐总的耳朵：“还有感觉吗？”
“没了。乔杨你什么态度？”
“觉得李起忠诚，整个格慕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
“李总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唐总冷哼起来。
“那你知道她昨天和杜俊喝下午茶吗”
唐总不以为意：“见个面也很正常。”
“你不觉得这样是掩耳盗铃吗？”
乔杨话音刚落，陆子游正好用纱布盖住了唐总的耳朵。
乔杨和唐总此刻默契十足，一起望向了陆子游。陆子游却是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