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匆匆赶回来开会，刚推门进了会议室，就见。唐总突然重重一拍桌子。会议室中的众人都吓了一跳。随即唐总站起来，盯了李起一眼，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李起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赶紧追了出去，而会议室中的咨询们见状一片慌乱。
周静雯看向乔杨，乔杨冲她眨眨眼睛。
主事的人走了，这会自然也就没法开了，众人纷纷朝会议室外走去。
乔杨走在前面，陆子游追上去，开口调侃：“怎么感谢我？”
“今天这场面算是感叹号吗？”乔杨笑道。
陆子游不禁摇头感叹：“值得三行震惊表情。”
陈明杰和魏晓希跟在两人身后，他对着魏晓希感慨道：“你家师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没想到把李总都算计了。不会都是设计好的吧？”
“我哪知道啊？今天这操作也给我看傻眼了。”
王骞凑了过来：“等等，你们给我重新盘盘，我都没听明白，她们说的啥意思啊？”
“师父应该在会前找过唐总，这个会不是为了对证据，是为了让唐总和李总之间信任破裂。”魏晓希解释道。
不远处，秦归和周静雯落在最了后面，秦归从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想再问周静雯些什么，哪想周静雯的视线却追着乔杨，有些敷衍。
秦归无奈道：“那我先去劝劝老唐。”
周静雯这才收回视线，望向秦归说道：“你去劝他，乔杨今天这一大出戏就白演了。”
地下车库中，唐总快步下楼梯，李起追过来，但唐总并没理她继续往车边走去。
“老唐，你等会儿。老唐，老唐，唐军！”
听到李起喊自己的名字，唐总终于停下脚步，但没回头。
李起快步走到唐总身边，嗔怒道：“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唐总望向李起，询问道：“你今天跟杜俊见面了？”
“瞧你说的，跟我俩有一腿似的。他想挖我，我拒绝了，就这么回事儿。”李起一脸坦然。
唐总盯着她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继续询问：“好，我再问你，当时杜俊要走，你知不知道？”
李起耐着性子回答：“有话咱回去说去好不好？别在这儿站着了，这大冷天 的……”
说着李起伸手挽唐总，唐总狠狠打掉她的手，李起猝不及防，一个趔趄。 “你就说你知不知道？”
李起有些狼狈，冷着脸说道：“咱俩在一块七八年了，你现在审我？”
唐总看着李起不说话，李起也来脾气了。
“是啊，杜俊走我知道，但告诉你有用吗？遇见事儿你除了咆哮还会干什么呀？”
李起的话成功激起了唐总的愤怒，他气得发抖，一拳打在旁边的车上，尖锐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但李起对此却见怪不怪，双手一抱，冷冷望向他。
“我再问你，上次咨询罢工，跟杜俊有没有关系？”
“你有毛病吧？”李起觉得可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唐总看着李起，脸越来越冷：“你想好再回答。”
李起冷笑道：“我对格慕怎么样，你不知道啊？平时也没见你关心医院，乔杨撺掇几句你还真上头了？”
唐总走近李起，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我最后问你，整形贷款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刚才不都解释了吗？”李起无奈道。
“开会之前我问你，去哪儿了，你说去见客户了。现在又跟我说杜俊要挖你，你拒绝？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整形贷款这事儿，你没得洗啊。晴晴跟着你多少年了？打死我都不信她能自己干出这种事儿。”唐总越说火气越大。
但这次李起却丝毫不让步，也板起脸来说道：“你想说什么？”
“秦归是我最好的兄弟，格慕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孩子，你这是把我兄弟孩子往火坑里推。”唐总说着缓了缓，继续道，“你滚吧。滚！”
“啪 ”李起一个狠狠的耳光，打在唐总脸上。
夜已深，格慕大楼中空荡荡的。白天的喧嚣过去，走廊格外安静，只有尽头的房间还亮着灯。
李起办公室中大大的鱼缸里，只剩那条原本不被看好的、尾巴带红条纹的小黑鱼，一只手突然将它抓起，扔进垃圾桶，垃圾桶中都是各种碎纸文件，小黑鱼在文件堆中挣扎。
李起抽纸巾擦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说什么来着，它活得最久。”门口突然传来了乔杨的声音。
李起抬眼，就见乔杨走了进来。
“巴毛，我们老家一种鱼，能走路能爬树，离了水照样可以活。”
李起笑着说道：“它，再过十分钟就死了。”
乔杨不再说话，环顾四周，李起的办公室一切如常，没有收拾过的痕迹。而她对面的李起随手拿出口红，边涂边说：“我十八岁来到这个城市，就在路口那个众福百货，给人涂口红。我前两天去逛了众福，有一个竟然还在那儿，当经理了，干得还是给人涂口红的活儿。那时候十六个人挤一个宿舍，她们都大包小包一人好几个行李，连个破水杯都不舍得扔。我嘛，只带这个。”
李起指指脑袋，揣起口红，只拎着小小的手包，往门口走，在乔杨面前驻 足。
“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想一个问题，我走的时候会去哪儿。只是这次没想到，最后是因为你。”
乔杨询问道：“你要去娇艾？”
李起并不回答乔杨的问题，自顾自说道：“秦总是个好人，就是太重义气，又爱面子。老唐就不说了，至于周静雯，只剩一个轮子的车，越使劲儿翻得越快。你自己琢磨吧。”
说罢李起就要离开，但走出两步又回头望向乔杨。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退学之后，她是怎么东山再起的？”
李起走出格慕大门，忽然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抬头朝楼上望去。此刻周静雯站在窗边，隔着玻璃跟李起对望。
李起突然笑了，给周静雯发了一条消息。
“咱们回头见。”
随即李起向周静雯摆手再见，周静雯一把拉上窗帘。
周静雯走出办公室，正看见乔杨准备离开，她大步走过去。
乔杨先开了口：“李起走了。”
“乔杨，你找唐总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这么多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不能先告诉我？”周静雯对乔杨今天的举动有些不满。
乔杨没有回答周静雯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李起刚才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李起选择直接从格慕离开去娇艾，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客户也好，人员也好，供应商也好，方方面面，她肯定都做好准备，要给格慕重重的一击。”周静雯越说越焦虑。
乔杨皱眉：“你怎么这么害怕她？你很了解她吗？”
周静雯叹气，并没有正面回答乔杨：“你以为你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但真正措手不及的是我们格慕。格慕接下来遇到的所有麻烦，你要负最大的责任。”
“我会想办法解决。”乔杨迎上周静雯的目光，直直盯着她，想从她那里寻找答案。
但周静雯却不再理乔杨，径直离开。乔杨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李起离开格慕的事，很快便传开了。
又是新的一天，公园里的湖都结冰了，野鸭子在冰上缓慢移动。今天太阳很好，但是天气很冷。人行道上的积雪都冻住了，行人裹紧衣服缩着头，像鸭子一样，小心缓慢地移动。
王骞冻得哆哆嗦嗦，提着咖啡进门打卡，正遇上 Summer 抱着箱子往外走他见状有些惊讶，随即又看到了好几个咨询从电梯出来，抱着东西，往外走。
另一边，等候区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求美者接着电话往外走，梦媛在后面 挽留，求美者非常决绝。
“今天人少，想做的话，马上就能给您安排。”
“我不管，我只信李总。”
王骞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刻秦归办公室里站满了医生，众人七嘴八舌各说各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秦归揉揉头，大声说道：“大家冷静，一个一个说。”
董劲松第一个开口：“VIp 挨个给我打电话，你看看，一大早十八个未接，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人解释。”
“我这都乱了套了，预约全部取消，排好的手术都打乱了。”
“就是啊，咨询师都走了，想重新约客人都不知道怎么弄，要不给大家放几天假，你们都弄好了再说。”
孟春晖的提议得到了一众医生的附和。
唐总却瞪起眼睛：“什么意思？没了李起这医院转不了了？给你们开那么高工资，连客户都搞不定？”
众医生顿了一顿，又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办公室再次陷入混乱。
而陆子游则趁乱凑近乔杨说道：“我赞同孟医生的想法，我前两天收藏了海南的环岛骑行路线，要不要去？”
乔杨瞥了陆子游一眼：“想得美。”
周静雯环视一圈，打起精神拍手：“都听我说。暂停手头的工作，整理客户信息，挨个打电话，确认时间，排期给陈明杰，他来统筹。”
众人安静下来，一时没人搭腔。
“都愣着干嘛？动起来啊，快快快。”周静雯再次指挥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