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宁开门见山,“想必你能看的出来,郡主心悦于你,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我也能隐隐看的出来,你对郡主并非无意,或许能成就一段佳缘。”
顿了顿,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正因如此,我希望你此次能一举高中,青云直上,方能配得上郡主。”
穷书生配郡主,这只在话本上出现过,大多数都没什么好下场,她不想这事也发生在自己身边。
谢昀眉头紧锁,脑子乱的跟一团浆糊似的,剪不断,理还乱。
沈昭宁不禁为福乐捏了把汗,“你别告诉我,你对郡主没意思?”
难不成是她看走眼了?
半晌,谢昀抬眸,道出心中所想,“并非如此,郡主花容月貌,天人之姿,是我高攀了,只是成为郡马后就不能入朝为官,我一身的抱负将无处施展。”
他要考取功名,就是为百姓谋福祉,为天下苍生做贡献,就这么成了郡马,岂不是辜负了多年苦读的圣贤书?
闻言,沈昭宁瞬间了然。
是了,谢昀前世可是首辅,为官清廉,受百姓所爱戴,也的确做出了一番成就来,让他放弃前途成亲确实有些残忍。
可福乐是她朋友,她也不要看着好友再度伤心。
想了想,她再次劝说:“人活一世,能碰到一个心悦之人不容易,一旦错过,那可就是一辈子,我还是得提醒你珍惜当下,三思而后行,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好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科举吧。”想起今日的正事,她没再阻拦谢昀。
科举要考三天,沈昭宁便想着趁此机会带沈母和二夫人聚聚,毕竟同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要把关系处好。
来到春风苑,却见院中只有三三两两的下人,房间已空无一人,哪有沈母的踪迹?
“我母亲呢?”她有些着急地询问,就怕是父亲又找上门来。
丫鬟回禀:“回少夫人,沈夫人她去慈安苑了。”
慈安苑!
二夫人居住的地方!
母亲去那儿做什么?
虽然二夫人性格温柔,可母亲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同她说,也不知她会做何感想?
着急之余,她急忙前往慈安苑。
一进去,只见二夫人拉着沈母的手有说有笑,俨然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见到沈昭宁,她笑着招呼着,“昭宁,你来了!我同你母亲一见如故,才发现有不少相同的爱好,聊的甚欢!往后有你母亲作伴,你也可以去自己的事,不必再陪我了。”
京都夫人有个小圈子,时常结伴而行,二夫人不喜虚伪谄媚的场面,便甚少前往,以至于身边也没什么朋友,
直至沈昭宁到来,她无趣的生活才有了点乐子,可总归年龄差距太大,再加上沈昭宁忙于经商,不能时常陪伴,依旧会有些空虚。
这下好了,沈母一来,两人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倒是很快聊到一处。
闻言,沈昭宁顿时松了口气,看两人的样子,颇有当初自己和福乐见面的样子。
这样也好,她也不必再担心母亲过的不好。
“来,别愣着了,快坐!”沈母起身,拉着她落座。
沈昭宁一来,二夫人的话匣子便由她打开,“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送恒儿去考场吧?”
“正是。”沈昭宁点头。
提起科举,沈母侃侃而谈,“阿恒这孩子不错,我看过他写的文章,才气过人,此次定能高中,届时就要光耀门楣了。”
“亲家母你过奖了,他近日的确进步了不少,却也没那么夸张。”
二夫人说是这么说,心里也会止不住地去期待裴恒考取功名,一时间忍不住调侃起了沈昭宁,“要恒儿真能高中,说不定昭宁就要成为诰命夫人了!”
诰命夫人!
沈昭宁的思绪顿时被打开,涌出不少画面。
前世的裴文轩就这么承诺过她,她毫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为此她付出了许多,日日精心照料,还为他请来名师孔令。
可最后呢?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沈漓鸢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受京都妇人所拥戴羡慕,她则是成了弃妇,实在可笑。
今生她也不在乎什么诰命夫人,只要她所在意的人平安喜乐就好。
知女莫若母,沈母看出她神情不对劲,打着圆场,“裴姐姐,你就莫要打趣昭宁了,看她都不好意思了。”
“是是是,的确是我的问题。”二夫人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沈昭宁不想提及此事,“昭宁,看你脸色不好,定是因为忙了一天,有些疲惫,就赶紧回房歇息吧。”
“那我就先告退了,二老慢慢聊。”沈昭宁顺势离开。
第二日,一切恢复如常。
家里虽没了裴恒,沈昭宁也没耽误自己的事,直奔药铺而去。
“掌柜的,谢昀这几日不在,账本就交给我来看。”闲着也是闲着,她还是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干。
“东家,给!”
自沈昭宁上次当众救下妇人后,药铺的生意便很好,几乎日日爆满,今日也不例外。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掌柜收拾好铺子里的东西,忍不住提醒:“东家,天已黑了,不如明日再来看账目吧!”
“今日事今日毕,留到明日,岂不是增加烦恼?”沈昭宁颇有原则,“你不必管我,赶紧回家吧,等会儿我来关门。”
见劝说不动,掌柜只好先行离开。
夜色浓重,路上空无一人,沈昭宁才对完账目,深呼吸一口气,药铺的账目确实多,一个人很难消化完,看来得再招个账房先生了。
打定主意后,她关门离开。
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凉风习习,竟生出几分阴冷的气息,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救命!唔……”
下一瞬,嘴突然被人捂着,她想挣扎,却惊觉手脚已被人控制住,来人力大无穷,令人几乎动弹不得。
紧接着,她被麻袋套住,眼前一片黑,身体被人扛了起来,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