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故技重施,吐了口气看准方向,一头扎入边上的山石之内,一路暂行暂歇,入夜时分方入了龙虎门山寨之内。
少年从洞壁探出头来仔细一瞧,外面是一间狭窄的石室,观其内物品摆设,显然是一名末流弟子住处。
少年听了听周围安全,便一步跨出石壁来到室内,来到桌边一抹,指肚出现一层淡淡的浮灰,搓掉浮灰在屋内转了一圈,见处处皆是如此,想来主人久久未归,说不定已死在山内。
少年在屋内翻出一套龙虎门衣物换上,罩上黑色斗篷便卸掉门锁,推门来到甬道上。
此处乃山腹之内,两侧一间间居室排布紧密,少年顺着甬道往外,借着墙壁火光,见一间间屋门尽皆挂锁,显然此处的弟子皆被调遣而去。
循着人声快走几步,少年出了此处甬道来到一条纵向廊道内,顿感空气清新,抬头便见廊道另一侧的山道外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山谷,他所处位置乃山脚之侧。
少年步出廊道站在露天山道之上眺望一圈,其上山道萤火连龙,人流交织如城池,谷内众花异彩连成海,芳香馥郁,闻之愉悦,真是个好地方。
少年扫了眼身后廊道,见不少意外目光投来,便退出露天山道循着连廊行走,果然泯然众人。
连廊四通八达,更有无数甬道深入山腹,串着一间间石室,少年步上大小台阶行了三层山道有余,方才见到廊道内的龙虎门三流弟子多了起来,甬道、石室的环境也好了不少。
少年略有所思,山脚乃仆役末流所住,想必越往山上,所住之人越是地位高崇。
少年想了想,便尾随几名说笑仆役,待其等入了甬道回屋时,选了刚才最显眼那人敲门。
刚刚进屋的这名仆役显然将少年当成熟人,快步出来开门,见如此装扮的少年时一愣。
“嘘!”
少年竖指吹气,神神秘秘的样子让这仆役吃了一惊,飞速探头查看一番将少年让进屋内,面有忧色的伸手去关门。
少年在其身后并指点出,指尖云霄宝气一涨一缩仆役消失在当场,随后上前替其关上屋门,便开始翻阅仆役记忆。
只片刻,少年便对龙虎门了解不少,此处山寨大体更是知之甚详,其中就有龙虎门的刑堂所在,只不过内部情况其无法知晓,但所获情报已经足够少年来去自如了。
少年出门挂锁,出了甬道后有的放矢直奔对面山腰而去。一路穿过廊道,踏过石阶,绕过山谷,少年花了些时间才行至龙虎门的戒律堂。
少年根据仆役记忆,在一处明亮宽敞的甬道内找到一人,此人是戒律堂一班弟子的领队,负责堂内刑牢看守,因与堂中某执事有私情,得以搬出山腹刑牢那暗无天日的石窟住在此处。
少年知道其此时正在屋内,便上前敲门等待。
此人比起先前仆役要警醒多了,远远便在屋内出声询问,少年从仆役那得知此人一些阴私癖好,便以此为由叫开了门……
片刻后,少年在此人屋内转了一圈,客室堂屋,餐厅私厨,卧室静室一应俱全,堪比龙虎门中执事规格的住所,更为难得的是其洞窟位置特殊,还特别打通了几扇窗户通气照亮。
一扇直通谷内,一扇眺望山外,一扇可观日月,还有一扇通向门外甬道,少年啧啧称奇一番,便翻阅其记忆,顺手将其屋内物品筛选一遍,部分存为图影留作以后。
良久,少年眉头一皱,一块块灰痂脱落,他在此人记忆中竟未发现关押周淳夫妇的地点,或者说那支押送队伍一个人他也未见到,此人记忆中竟丝毫没有关于此事的丝毫线索。
“此人职位不高的原因么?”
少年不死心,直到再次翻遍也没有发现,没有其它刑牢关押地点,没有听说哪支队伍奉命突袭穆家堡,甚至在他记忆里自从开战后就没有出山的队伍。
什么都没找到,少年本来心中那点悠哉之感彻底成了惶恐,在屋内徘徊不定。
片刻,少年狠狠握拳,换了身龙虎门二流服饰,出门直奔戒律堂一位二流执事住处,据这领队记忆,那位二流据说与龙虎门门主的弟子有些关系,在门内如鱼得水,消息十分灵通。
少年马不停蹄,无视路上不少谄媚的弟子仆役,迅速来到靠近顶峰的一处廊道内。
此地廊道规整愉目,刻雕石栏,廊挂四角烛台,地铺沉木,间挂纱帐,正对山谷便是一间间石院,石质木栏内挑来佳土填院,长着仆役精心侍弄的花草怡物,院内石质精舍处处别雅,谷内花海芬芳传至此处变得淡雅宜人。
少年循着记忆,大步入内找到一处院种纤竹之处,其上挂着“君子居”的别致匾额,见模仿竹编的石质院门边上挂着精编细绳,边上悬挂一块精致木牌,上书“招摇”二字。
少年没念过几年书,只循意上前扯了扯绳子,一阵清脆悦耳的编竹旋律从院内传出,少年定睛一看,才发现细绳连至院内檐下。
“有客至,请进!”
在少年追绳之际,院内堂屋传出喜不自禁的笑声,随即便有俏丽侍女出来相迎。
少年面露惊讶,被迎入堂屋,入目典雅,香炉生烟,一名四旬男子做儒生打扮,半倚榻上合目养神,面前一名绿纱仕女正在试琴。
待少年入室,儒生男子欢笑起身,亲自将少年引入坐席,奉上香茗瓜果,轻抚手掌避退下人,笑意收敛,上下打量着少年道:“兄台何来?为何如此眼生?”
少年回过神来,瞥了眼桌上瓜果点心,黑洞洞的斗篷对着儒生,淡声开口道:“代人行走,不值一提!”
儒生眼睛微眯,闪烁着兴趣,换过少年面前的茶水,低声道:“不知是哪位大人?”
少年不急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物覆在掌心,手背朝上伸到儒生面前,既不放下也不收回。
儒生眉头一皱,有些凝重的扫了眼少年,将茶水一饮而尽,取出绢布擦了擦方才出手,就要去摸少年掌心之物。
此物入手冰凉,显然是令牌之类,未等其一脸惊讶的继续细细摸索,少年掌心喷吐云霄宝气,涨缩之间,桌边只剩下少年一人盘坐。
瞥了眼桌上茶水未动,少年快速搜索其记忆,只顷刻便明了此地只他与侍女三人,起身绕过帷幔前往侍女所在……
片刻后,打了两个哆嗦的少年神清气爽的出来帷帐,不急不缓的打开儒生住舍所有暗格,拿走看得上眼的物品,随即回到桌边坐下,细细品起茶来。
而此刻儒生的记忆也被少年看完,此人确实如传言一般替门主徒弟办事,知道门中不少密辛,不过其记忆之内并无周淳夫妇的下落,让少年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但疑问又涌上心头,此事不是龙虎门所为那会是何人?少年再次翻阅灰袍中年的记忆,从康辛铭口中得知,穆家堡内,护法刘小二向来与护法张开蜕不合,但押送队伍出事之时,张开蜕领着穆家堡支援还未到关平城,时间、距离都没有可能。
少年心中焦急,耐住性子再次翻阅众图影记忆,不限于与劫囚相关,而是从两家近期的调动人手查探,龙虎门这边少年一直往前推导,甚至从蛛丝马迹中都发现了那黑袍韦高岑陷害狩猎队之事,也没有与袭击押送队伍相关的事情,所有人员调动皆有来回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