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公司破产后,连她的白色宝马三系都拿去抵押了,她现在可谓是一穷二白,一无所有。
连FY最近一笔分红,她也打给了白逸辰的母亲。
走在滨海大桥上,江宁吹着海风,头脑格外清醒。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设有密码的私密相册。
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
是她和陆钧言的合照。
当初在少管所,他们好不容易拿到一次手机,她偷偷拍下了这张照片。
她不知道陆钧言那个时候知不知道她在偷拍他,有可能没注意到,也有可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A市的少管所属于一半学校,一半监狱的管理模式,偶尔一次也能拿到手机。
江宁那个时候很庆幸自己还能拍到一张和陆钧言的合照。
她感觉那时,是她先喜欢上陆钧言的。
情窦初开,真的很难抵抗陆钧言的魅力。
后来陆钧言应该也是真心喜欢她的,否则不会跟她约定他一定不会忘记她,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对少男少女而言,海誓山盟,情比金坚真的太有吸引力了。
江宁就那样陷了进去。
这唯一一张与陆钧言的合照,她后来无论换了多少次手机,都像珍惜至宝一般珍惜着它,保存着它。
仿佛这张合照就是她的整个青春,是她最真挚也最热烈的爱情写照。
江宁盯着手机屏幕上这张照片很久很久。
然后把这张合照删掉了。
照片没了,单独设置的私密相册也不见了。
如此一来,江宁的手机里再无秘密。
也无枷锁。
江宁抬头望天,吸了一口咸湿的海风。
海风蛮凛冽的,吹得她头发都乱了。
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没有被吹掉。
江宁想起了昨天吃火锅时顾兰兰对她说过的话。
顾兰兰说陆钧言不过就是个男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街跑么!
如果是以前,江宁可能还会反驳顾兰兰没恋爱经验,所以无法理解深爱一个人有多么难以自拔。
但现在,江宁也觉得顾兰兰说的对。
打开招聘App,江宁想看看自己昨晚海投的简历有多少家已经查看了。
查看她简历的不少,不过到现在一个给她打电话的hR都还没有。
江宁倒也不急,这年头不景气,工作也没那么好找,她得有点耐心。
在手机息屏前,她好奇她的那些热搜现在怎么样了,结果点开各大网站一看,上面一条与她有关的负面新闻都没有了。
“咦?”
江宁惊讶。
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是陆钧言帮她摆平的。
陆钧言真想帮她,根本不会放任舆情发酵到这种地步。
江宁稍稍思考了一下,愿意并有能力帮她,又与A国有些时间差的人,她只能想到一个。
拿起手机,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阿楚。”
钟丞直到现在还是叫不习惯林楚“江宁”这个名字。
如果换做之前,江宁都不会搭理钟丞。
因为她早就不是林楚了,每次被叫“阿楚”总显得她好像还与林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般。
之前她拜托钟丞黑进那个摄影师家的电子产品里,还有钟丞主动帮她找沈飞扬把柄的时候,她都是如此,只要钟丞叫她阿楚,她就不理他。
可这一次,江宁没再纠结称谓的问题。
“热搜是你帮我撤掉的吧?”
“用了非正当手段,但他们查不到的。”
电话里的钟丞声音十分自信。
江宁忍俊不禁。
钟丞表面上是林家的司机、助理,可同时他也是保镖,是黑客,能耐大的很。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我还想跟你道歉呢!”
钟丞的声音非常诚恳。
“我人在c国,对A国的热搜没那么敏感,如果我早点发现,就能早点阻止舆情发酵。”
“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
江宁耸耸肩。
她上热搜次数挺多的,好的坏的,真真假假,她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如果真的被那些网络键盘喷得一蹶不振,那岂不是遂了幕后黑手的愿。
江宁不会的。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既然对方的目的是让她名誉扫地,公司倒闭,那她偏要东山再起。
“对了,那两个人不知道我的事吧?”
钟丞明白江宁口中“那两个人”指的是谁。
自从她变成“江宁”,她就不再称呼对方为“爸妈”了。
“放心吧,我没告诉任何人,撤热搜是我偷偷做的。”
“厉害,不愧是全球第一黑客。”
被江宁夸赞,电话那头的钟丞愣了愣。
江宁虽然看不到钟丞本人,却猜得出钟丞肯定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
“对了阿楚,就算你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也想联系你。”
江宁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直觉告诉她,钟丞接下来要对她说的事,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老爷子他……”
当前三个字在耳畔响起时,江宁猛地扬起眼帘,脸色骤变,眼里溢满了仇恨。
“老爷子他让林部长收了个女孩做养女。”
陆氏集团。
小张本来正在向陆钧言汇报工作,内容都是和FZZL那个项目有关的具体进展。
“是谁撤了热搜?”
冷不防地,陆钧言问了这么一句。
小张怔住,不明所以。
“什么?”
陆钧言抬眸,注视小张的眼神有些不悦。
小张顿时意识到陆钧言并不想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热搜……
之前的热搜全是辱骂江宁的,而现在……
他也没看热搜啊!
小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陆总,请给我五分钟时间。”
小张说完,急匆匆地跑出去。
五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对不起陆总……我查不到热搜是谁撤的,各大平台也不清楚,说是像一夜之间中了病毒。”
陆钧言听完小张的话,沉默片刻,笑了笑。
“全网在同一时间一起中病毒么……”
而且凭空不见了的热搜只有和江宁有关的。
陆钧言转了转手中的钢笔。
本想等着看江宁跌落谷底时会不会主动来求他……
钢笔咣啷一声掉在了办公桌上,陆钧言皱起眉头。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是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