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晨见赵雨桐不答应，有些头疼。
她便退而求其次地道：“你不让看卷子，那要不这样，我先出几道题，你做一下，我看看你的水平，可以吗？”
赵雨桐依然不肯，声音更小了：“不用了，你就按正常的内容讲就好，测试，就不要了嘛……”
叶林晨这下就更觉得奇怪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妈妈就忍不住爆发了。
“不就是卷子吗？有什么不能看的！”她提高了嗓门，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我花钱请小叶老师来，就是因为你成绩不好，要人家给你补课！现在小叶老师要了解你的情况，你有什么不能配合的？我真是不知道你在这儿矫情什么！”
赵雨桐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看起来十分委屈。
赵妈妈没有理会赵雨桐的情绪，转头对叶林晨说道：“小叶老师，你别理她，这孩子就是这样，被我惯坏了。你稍等，我这就把卷子拿给你看。”
说完，她从沙发上便起身，快步走到赵雨桐房间，把她最近的试卷全都拿了过来，一股脑地放在叶林晨面前。
叶林晨拿起赵雨桐的试卷，一张张地翻看着，心里暗暗吃惊。
数学20分，化学9分，物理7分！
这三科加起来，还没她高三时候一科考得高，比之前孟子涵的成绩还要夸张！
难怪她不愿意把试卷拿出来看。
“小叶老师，你看小桐的情况，能补起来吗？”赵妈妈不安地问，“之前来了不少家教老师，都是教了一两节课就走了，说基础太差，没法教……”
她怕叶林晨也要打退堂鼓，连忙声明，“小叶老师，你放心，要是你教得好，报酬方面肯定不用担心，只要能让她考上大学，我们愿意出钱！”
叶林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试卷。
她想起之前李维哲介绍赵雨桐的情况时，说她的成绩在中游，可这试卷上的分数，显然不可能是中游水平。
肯定在班上倒数。
“阿姨，我想问一下，赵雨桐的成绩是一直都这样，还是最近才下滑？”叶林晨抬起头，看着赵妈妈问道。
“最近才下滑！”赵妈妈连忙说道，“以前成绩还可以，就是进了高三，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急死了！你等等，我再给你找找她以前的试卷给你看，我全给她分门别类放着，一张没丢。”
她转身去了书房，抱出一沓装订好的试卷，放在叶林晨面前。
看得出她非常用心，对赵雨桐期望很高。
赵妈妈指点着那厚厚一沓试卷道：“你看，这是她以前的试卷，成绩还不错。”
叶林晨点了点头，拿起赵雨桐高二时的数学试卷，一张张翻看。
她仔细地看着每一道题，每一个步骤，每一个扣分点，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以前的试卷分数虽然还行，但扣分点看着很怪异，有很多都是粗心导致的小错误。
有些则是知识点没有掌握。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但她又翻了几张卷子，就发现同样的知识点，赵雨桐在之前的试卷就做对了。
但在后面的试卷时却犯了错误，甚至连最基础的公式都记错了。
而最近几次的考试卷子，几乎每道题，公式都套不对，完全不符合常理。
莫非她是故意做错，或者……
叶林晨合上试卷，抬起头，对面色焦急的赵妈妈道：“阿姨，我想单独和小桐去她房间聊几句，可以吗？”
赵妈妈疑惑地盯着她。
她心里是不太愿意的，毕竟这是关系到女儿前途的大事，她想时刻了解情况。
但转念一想，叶林晨是个女生，和小桐单独聊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许这样反而能让小桐更放松一些。
“行，你们去吧。”赵妈妈点了点头，“小桐，你带小叶老师去你的屋，我给你们切点水果。”
赵雨桐望向叶林晨，思索片刻，没有说话，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叶林晨拿起试卷，也跟了进去。
赵雨桐的卧室不大，十二个平方左右。
窗下摆着一张书桌，旁边是一张床，床的对面靠墙放着一个大衣柜，衣柜的旁边则是一个书柜。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整洁，但也显得有些压抑。
赵雨桐把书桌前的椅子抽出来，请叶林晨坐下，自己站在她面前，头埋得很低，不敢看叶林晨。
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叶林晨望向赵雨桐，低声问道：“小桐，我也不跟你绕圈子，就直说了。你高二的这几份试卷，是不是抄同学的？”
赵雨桐的头猛地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叶林晨，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我……我……”
看到赵雨桐的反应，叶林晨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一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
“雨桐，你要知道，高考是抄不了的。可能你已经发现了，抄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不然最近的考试不可能一下考得这么差。我单独来找你谈，就是想帮助你，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可以不告诉你妈妈，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听到叶林晨这么说，赵雨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呜呜哭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
赵雨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道。
叶林晨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赵雨桐，让她擦擦眼泪，然后耐心地等待她平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赵雨桐才止住了哭声，抽泣着说道：“叶老师，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我……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妈骂我……”
叶林晨点了点头，轻声安慰道：“我答应你，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就不会告诉任何人。”
听到叶林晨的保证，赵雨桐这才慢慢地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