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先生被她吻得差点破防,他改变了策略,抱起怀里滚烫的人,走到了房间后院,那处天然温泉前。
他将她整个儿浸入温热的泉水中。
一碰到水,顾星念便剧烈挣扎起来,水花四溅,像是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怕水,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西先生猝不及防,被她一把拉扯着,跌入泉中。
水珠溅落在他金色的面具上,折射出迷离的光点。
他反应极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防止她沉下去。
被温水包裹,又被他牢牢控制着,顾星念缓缓睁开眼睛。
水汽氤氲中,她的眼神似乎有片刻的清明。
她看清了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陌生又危险。
“别过来!”她用力推开了他。
然后,她猛地将自己整个头部都没入了水中,强迫自己去清醒。
“念念!”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捞她。
她被他从水中提起来,趴在他肩头,呛咳着,旋即放声大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
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喊着“别过来”,身体却又本能地向他靠近,渴望着他身上的些微凉意与支撑。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她体内拉扯,让她快要崩溃了。
他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别怕。”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
他捧起她的脸,主动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炙热而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
他想亲身做她的解药,再拖下去,她真的会香消玉殒,爆体而亡。
随着这个吻的不断加剧,泉水也变得滚烫。
他一把将她托抱起来,让她翻过身,背靠着温润的泉边石壁。
而她,则跨坐在他的身上。
一个居高临下,却又全然被掌控的姿势。
泉水没过他的腰腹,他湿透的衣衫显出优美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压迫性的力量感。
就在他亲吻她,吻得她神思迷离,快要彻底失守的时候。
顾星念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搂住了他的头,脸埋在他的颈侧,哭了。
不是之前的嚎啕大哭,而是压抑的,绝望的啜泣。
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努力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不要……别碰我……求你……”
她在用最后一缕残存的理智,与那摧毁一切的药性做着殊死搏斗。
他停下了动作,心脏某个角落被狠狠刺痛。
他轻柔地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哄着她:“别怕,宝贝,老公在这……”
他此时,只想卸下她心里所有的防备与重担。
告诉她,现在抱着她的,不是什么可怕的陌生男人。
是他……傅北宸!
她听到“老公”两个字,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但迷蒙的药效让她无法清晰思考,她似是听见了,又像是完全没听进去。
只是不停地摇头,泪水汹涌而出,“不要……”
她痛苦到了极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灼烫了他的皮肤。
此时的傅北宸,内心天人交战,犹豫了。
如果他今天,就以西先生的身份占有了她。
那么,一旦她清醒,两人之间,势必会结下死仇,再无转圜余地。
可若他以傅北宸的身份……她清醒之后,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他这种趁人之危。
那么,他将彻底失去她。
万劫不复。
最终,他怜惜地亲吻着她不断落下的泪。
然后,小心地将她从温泉中捞抱起来,用大浴巾裹住,抱着她往房间里走。
他打了一个电话催促解药,语气暴躁。
不多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门外送来一支碧绿色的药油。
他迅速打开瓶盖,将药油凑到她的鼻翼下轻轻晃了晃,然后又涂了一些在她的耳后与掌心处,轻轻揉了揉。
一股清洌的药香钻入鼻腔,她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
没过多久,便安静地睡了过去。
他细心地为她脱下湿透的衣物,又取来干净柔软的丝质睡袍为她换上。
然后,他强压着身体那股躁动,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臂弯。
他就那样抱着她,静静地守着她。
她,早已成为他的整个世界!
而他,在不知不觉中沉沦,越陷越深。
是时候结束这里的一切了,他要将她拐回海城,再一次做他的妻!
……
在离机场不远的一个民宿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药味。
程心瑶屏住呼吸,镊子尖端稳稳地夹着嵌在陆冽手臂肌肉里的子弹。
“嘶……”陆冽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滚落。
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脑子里全是顾星念被西先生那个浑蛋带走的画面,中了药的她会遭遇什么?
妒火几乎要把他烧疯了!只差一点……他就能带走她。
“好了。”程心瑶轻声说,将带血的子弹丢进盘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低头,仔仔细细地为他缠上绷带,动作轻柔。
突然,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陆冽的眼睛里燃着两簇骇人的火焰,声音冰冷刺骨:“依兰香,是你放的?”
程心瑶浑身一颤,呼吸骤然困难起来。
“我……我只是想帮你,师兄……”她艰难地辩解,眼底写满了惊恐。
“帮我?”陆冽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那车锁,也是你打开的?”
他的眼神,比刀子还锋利,像是要将她凌迟处死。
程心瑶的脸憋得通红,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放弃了挣扎,反而迎上他暴戾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
“她若……不走,你……必死无疑!”
这一次,封俊不在,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也好。
程心瑶的嘴唇渐渐泛起青紫色,泪水从眼角滑落,这么多年,像条尾巴一样跟着他,爱得卑微到尘埃里。
终于,可以解脱了!可以……不用再爱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颈间的力道骤然一松。
陆冽猛的用力,将她狠狠甩在旁边的床上。
“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
程心瑶还没反应过来,陆冽高大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
……
与此同时,马都里东区中心地带。骇人的巨响传来,火光冲天!
曾经艳名远播的红屋,顷刻间化为一片焦土。
从此,马都里再无红屋。
战枭高大的身影从浓烟滚滚的废墟中走出,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戾气。
他手里,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
“噗通”一下,老头被他扔在地上。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面前几十名黑衣保镖,杀气腾腾。
“给我搜!”战枭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就算把整个马都里翻个底朝天,也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震天的应和声后,黑压压的人群迅速散开,如潮水般涌向各个角落。
这时,一个顶着一头扎眼红毛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走到战枭跟前。
他仰起小脸,鼓足勇气说道:“你……你可以放了他吗?我带你去找那位女士。”
战枭垂眸,锐利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带着审视。
而此时,被锁在铁笼里的盛薇薇被颠得七荤八素,她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终于,她被抬入一个巨大的仓库,四周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货物,空气里有股霉味儿。
不远处摆着几张破旧的沙发,中间还有一台特别大的电视机。
这什么鬼地方?
没等她想明白,仓库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光头男人走了进来。
当盛薇薇看清他那张脸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猛地缩到了笼子角落。
那光头的半边脸,像是被火烧过,皮肤皱缩,呈现出可怖的暗红色,和另一边正常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狰狞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肩上扛着一根棒球棍,身后跟着十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个个歪瓜裂枣,穿着邋遢,一看就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
光头男正要开口,一个小弟连滚爬带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雄……雄哥!不好了!”
“红屋……红屋被烧了!老乌……老乌也被战枭的人抓了!”
“你说什么?!”被称作“雄哥”的光头男,那只完好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面目更加扭曲。
邢文雄勃然大怒,猛地转身,抄起手边一根粗壮铁棒,冲到盛薇薇的铁笼旁,抡起来就狠狠砸下!
“哐当——!”震耳欲聋的巨响,铁笼剧烈晃动。
盛薇薇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死死缩在笼子最里面,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妈的!”
邢文雄暴跳如雷,又绕到另一边,对着笼子一通猛砸。
“哐!哐!哐!”
盛薇薇只能惊恐地随着他的动作在笼子里左右躲闪,生怕那铁棒下一秒就砸在自己身上。
这人……这人简直是个疯子!变态!
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为什么要甩开战枭的保镖?作死啊!
战枭……他会来救她吗?
可是……他们连床都没上过,自己在他那里,算哪根葱啊?
一点筹码都没有,一股透心凉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邢文雄砸累了,把铁棒随手一扔,“哐啷”一声。
他一屁股坐到不远处的破沙发上,喘着粗气,对旁边的小弟歪了歪下巴。
“把那玩意儿搬过来!”
两个小弟手忙脚乱地把那台巨大的电视机推到笼子前。
邢文雄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半边好脸半边鬼脸,看得盛薇薇心里发毛。
“小妞,不是要找盛霆骁吗?这么多年了,他也该滚出来见人了!”
电视屏幕闪了一下,亮了起来。
画面里出现一个男人,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正是盛薇薇日思夜想的哥哥——盛霆骁!
“哥哥!”
盛薇薇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她激动眼眶红了!
念念,你在哪里,我看到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