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摇头,喃喃自语:“不,不会的!”
蟒大成蚺,蚺化为蛟,蛟走江入海化作角龙。角龙若想再进一步,必是真龙血脉。
四海龙王在龙族之中已是佼佼者,可也不过是应龙。想再进一步,绝无可能。
黑珍珠、敖烈让出一条路,龙女踏云而来,立在玉帝面前,问道:“他们为何不能化作青龙?”
玉帝胡须颤抖,问道:“你,你也是青龙?”
龙女微微颔首,笑道:“陛下您怕了?”
玉帝神色慌乱,心中思忖:祖龙早已化作一堆枯骨,化龙之路已断。莫非龙族有秘法,可激发血脉之力?
不对!龙女、敖烈本就是真龙血脉,他们化作青龙虽稀奇,却也不是不可能。黑珍珠本是一条黑蛇,她如何做到的?
“龙女?”观音菩萨握紧拳头:“你也要投靠孙悟空,背叛佛门?”
龙女神色淡然,平静说道:“佛门从未真心待我,何来背叛一说?”
观音菩萨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开口说:“龙女,我待你如何,你心中清楚。”
木吒与哪吒是亲兄弟,难舍兄弟之情,叛出佛门,勉强称得上情有可原。
龙女受他照拂,今日却要与他反目,无异于在他心上插刀。
“菩萨的确对我多有照拂。”龙女直视观音菩萨,不疾不徐的说:“我承您恩惠,故而不会对您出手,可他们……”
目光在众佛陀、菩萨身上扫过,龙女眼底恨意汹涌,冷声说:“我八岁受持《法华经》功德,于法华会上当众献宝。
功德圆满,成佛于南方无垢世界。可他们说女子不可成佛,逼我转做男身。我不愿,他们便处处打压我。”
众佛陀、菩萨纷纷移开目光,不敢与龙女对视。
观音菩萨哀叹一声,劝道:“龙女,佛门本就没有女子成佛的先例。佛祖准你以男身成佛,已是格外开恩。”
龙女轻笑几声,似是在自嘲,似是在嘲讽佛门。
“佛说众生平等,却不许我以女身成佛,呵呵……”
“男为阳,女为阴,阴阳平衡则三界安稳。女子不曾轻视男子,可男子却不许女子强大,实在可笑。”
“敢问诸位,女娲娘娘是男是女?若无娘娘,何来人族?承女子恩惠,却轻视女子,汝等该死。”
黑珍珠怒目圆瞪,高声说:“明知龙女已成就佛果,你却留她在身边做童女。
到底是好意收留,还是借她立威?佛陀在你门下听差,观音,你好大的官威。”
被戳破心思,观音菩萨脸涨得通红,嘴唇颤抖,却说不出反驳之言。
敖烈冷嗤一声,附和道:“真当旁人是傻子,只有你聪明?你那点儿小心思,瞒得过谁?”
观音菩萨恼羞成怒,纵莲台向敖烈扑去:“住口!”
“汝等同他交手,实在是大材小用。”红孩儿跳出来,笑道:“我同他过上几招,汝等去救杨戬、哪吒。”
当众被一个小妖落了脸面,观音菩萨怒不可遏:“让开!别逼我杀你。”
“嘿嘿……”红孩儿单手叉腰,叫嚣道:“老东西,小爷我可不是吓大的,看招。”
话音落下,红孩儿一拳砸在鼻子上,张口喷出一道火。
三昧真火汹涌而出,将观音菩萨烧得灰头土脸。
观音菩萨回过神来,却见火尖枪已杀到,杨柳枝尚未落下,那枪尖喷出一团火。
一幕幕回忆在眼前闪过,观音菩萨惊叫:“是你,那日是你暗算我!”
红孩儿拍着胸口,笑道:“正是小爷。没想到你如此不争气,竟被小爷吓成疯子。哈哈……”
观音菩萨手臂颤抖,玉净瓶险些脱手而出。他一世英名全毁在红孩儿手中,教他如何不恨?
“混账,我要杀了你!”
“呦,恼了?”红孩儿挑眉,笑骂:“老东西,你若不害我父母,怎会沦落至此?”
观音神色冷厉,捏住杨柳枝,手腕颤抖,几道金光向红孩儿杀去。
牛魔王现出本体,冲上前去。犄角一顶,撞碎金光,笑着说:“果子没白吃,嘿嘿……”
罗刹女挥动芭蕉扇,狂风骤起,卷着白云吹向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不敢轻敌,抬手还击,冷声说:“以多欺少,也不怕受人耻笑?”
“你屡次设圈套害我等,同你这种小人讲什么道义?”
观音菩萨嘴硬,觍着脸说:“我是为三界考量。”
“呸!你真不害臊。明明是佛门妄想左右西游量劫,造下无数杀孽。偏要装出一副慈悲模样,恶心。”
圣人交战,众妖插不上手,可对战观音菩萨他们有的是力气。
玉面狐狸一马当先冲上前去,众妖紧随其后。
观音菩萨击退红孩儿,正要对战牛魔王,忽觉头疼难忍。垂眸却见金蝉子盘坐在山巅,口中念念有词。
“金蝉子,住口!”
金蝉子恍若未闻,嘴唇轻颤,念得愈发急。
众妖见观音菩萨头疼难忍,将观音菩萨围在当中,舍了兵器,你一拳我一脚,甚是卖力。
观音菩萨受辱便是佛门受辱。文殊、普贤二位菩萨率众冲上去,又是一场混战。
板角青牛伸长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太上老君垂头劝道:“牛儿,你安分些,莫要插手。”
“老爷,您多心了。”
板角青牛眼睛一转,悄悄后退,将金箍塞进通天教主手中:“老爷,求您出手。”
通天教主不动声色的接过金箍,笑问:“你看中了谁?”
“牛儿眼拙,还请老爷为我择一仆从。”
通天教主笑眯了眼,低声说:“莫急,且让我挑选一番。”
众妖拦住观音等人,龙女、黑珍珠迎战玉帝,敖烈摇身摆尾,身躯砸向昊天塔。
哪吒、杨戬被困,太素、孙悟空焦心如焚。
“哈哈……”三宝玉如意横在胸前,元始天尊大笑几声,说道:“你二人想救哪吒,我偏不让你们如意。”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一棒砸在盘古幡上。太素趁机脱身,举起灭世枪刺向昊天塔。
元始天尊飞身去拦,却已来不及。将心一横,抛出三宝玉如意。
只听“叮”一声脆响,三宝玉如意砸在灭世枪上,枪尖一歪,一击落空。
太素回首斜了元始天尊一眼,眼底恨意汹涌,圣人见之亦觉心惊。
元始天尊收回三宝玉如意,却不想灭世枪血光大盛,划破虚空,钉在三宝玉如意上。
元始天尊眼睁睁看着三宝玉如意断成两截,心痛难忍。心念一动,盘古幡再度杀向太素。
须菩提祖师捻着胡须,幽幽念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
孙悟空耳朵一动,心道:好端端的,师父为何念《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