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知道此刻但凡自己点头,田野和彩就算不是死在当场,也会实力大损,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虽然他对于田野和彩并无任何好感,但就如同她所想的那样,她是有价值的,至少在击败德拉科之前,她还有足够的价值。
更何况夏炎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是可以理解她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理念。
试想,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交托出去的女人,催动她做出如此行为的势必是其内心对于死亡的深刻恐惧。
若非她先前的确有想要坑害自己的行为,夏炎对她的态度或许会更友善一些。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夏炎对她的警惕心更高了。
毕竟一个连自己贞洁都可以不要的女人,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都不为过。
“算了,明天还有一天的恶战,没必要在这里浪费精力和魔力。”
夏炎先是阻止了提亚马特想要动手的打算,随后对田野和彩说道:“现在立刻回去,别再打扰我休息。明天遇到的前三名从者无论是谁,都由你这边来应战。你如果还想以熬夜的状态去应战,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我事先说明,前三场战斗我是不会让提亚马特耗费魔力来帮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夏炎朝房门的方向转了转头,示意田野和彩立刻出去。
“我...”
田野和彩还想辩解两句,却看到夏炎冰冷的眼神,只好微微行了一礼后走出了房间。
将房门再次反锁,夏炎一脸无语。
虽说自己能够理解她的行为,但打扰自己睡眠这件事还是让他有些不爽。
“哈...”
夏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崽崽,快来继续睡吧。要不要妈妈给你唱安眠曲啊?”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可以睡。”
夏炎感觉再这样下去,德拉科还没让自己堕落,提亚马特就要先把自己养成巨婴了。
自从有了提妈,夏炎不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连睡觉都能被哄,这不就是婴儿的待遇么?
“Ahhhhhh...”
婴儿般的生活自然也需要婴儿般的睡眠。
重新躺回床上眼睛还没闭上的夏炎立刻就听到了提亚马特哼唱的摇篮曲,显然提亚马特完全没有把自己的拒绝听进去。
提亚马特把音量刻意放低到了夏炎不会觉得刺耳的程度,其歌声中蕴含的魔力瞬间就让夏炎失去了意识。
恩奇都看着田野和彩猛地扑进了夏炎的房间,没过多久又灰溜溜地走了出来,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又把视线转向了令狐诗的房间。
今晚,这间屋子里的御主们还真是不太平啊,希望不会影响明天的战斗。
顺着恩奇都的视线过去,此刻的令狐诗正眉头紧皱,表情痛苦地翻来覆去,额头也浮现出了细密的虚汗。
“第1745次实验现在开始,实验体26号,把你桌子上的药片吃下去。”
一个冷峻的男性声音通过房间的喇叭传入令狐诗的耳中。
令狐诗,不,此刻的她还被称为“实验体26号”,极为顺从地将身边的药片就着水吞服下肚。
“现在,脱去所有衣物,躺到仪器上。”
说是衣物,但其实此刻的令狐诗也只是穿着一套极为简单的病号服,甚至就连内衣内裤都没有。
令狐诗没有丝毫羞涩或者愤怒,即便她知道隔着实验室的摄像头,有许多人正在看着自己的裸体,但她依旧手脚麻利地照做了。
因为这是实验,而她是实验体,实验体只要配合实验,乖乖做一只笼子里的小兔子,就能有吃有喝有睡。
躺在冰冷的实验仪器内,看着那一圈又一圈复杂却又精密的环状检测器在自己身周展开、旋转,令狐诗的思绪却突然开起了小差。
嘛,反正实验只是检测她的身体,而非她的思想,只要她一直保持着顺从,不影响实验进程,周围的“白大褂”们也不会太过干涉自己,甚至还会满足自己喜欢看书的兴趣,给她不少神话故事书和自然科普书,不过这些书中唯独不会有与现代社会相关的知识与技能。
在保持乖巧这一点上,令狐诗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毕竟她可是曾经亲眼见过企图袭击“白大褂”们的实验体被荷枪实弹的家伙们突突成马蜂窝的。
想到马蜂窝,那六边形的结构还真是漂亮啊,可惜蜂后的一生只能为了种族的繁盛而拼命做个生产工具,不知道在她与无数个雄峰的交配中,是否有遇到过一个令她真心喜爱的白马王子呢?
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那可是昆虫,能够被气味和信息素所左右的动物,根本不可能存在感知爱这种能力,再说了,那些雄峰在交配后也会因为生殖器官留在蜂后的体内而死去,如果真心爱着对方,又怎么会忍心让对方死去呢?
想到这,令狐诗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可笑,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实验体26号,有什么好笑的么?现在是在实验,给我保持平和的心情!”
那道冷峻的男性声音再次响起。
被呵斥了的令狐诗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态。
刚才的自己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自己还在实验呢,必须保持平和的心态。
可是,这实验实在是太无聊了,她一动也不能动,就跟模仿一条砧板上的死鱼一样。
又强行忍耐了半个多小时后,枯燥的实验终于结束了,令狐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间大约30多平只有一个床和一个简易矮柜的房间就是她从出生起除了实验室与去往实验室的过道外唯一可以活动的区域了。
好在这间房间很高级,可以将墙壁投影出自然的风景,否则令狐诗一定会被天天只能看见白色的金属墙壁而折磨疯的。
“小诗,今天的实验数据已经出来了,你的身体各项数据都很健康。”
就在这时,一名戴着眼镜,语气温和,年纪大约四十上下的女人走入了令狐诗的房间。
这人也是那群“白大褂”们中的一员,不过因为她对令狐诗一直很关心,在令狐诗的认知里也给予了她一个特别的地位,她会记住对方的姓“令狐”。
至于她的名字叫什么,令狐诗一直都不知道。
听令狐说,他们这些“白大褂”们也是有规定的,不能和他们这些实验体走的太近,但她似乎并不认同这个理念。
规定中“白大褂”既不能告知他们这些实验体姓名,也不能给予他们这些实验体姓名,但她又觉得与实验体的交流是很有必要的,这种时候没有一个称谓总是感觉怪怪的,于是就自作主张地给了她一个颇为有意境的名——诗,而作为让令狐诗愿意接受这个名的条件,她自己则告诉了令狐诗自己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