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皎眉头轻蹙,不解之情溢于言表:“怎会流传出此等言语?”
吴老头面露愧色,嗫嚅道:“我还没查。”
见于皎目光中似有深意,吴老头恍然未解其真正所问,于皎索性直言不讳。
“莫非您确有将令爱许配人家的打算?”
吴老头先是微微颔首,旋即又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镇上那位员外,对我家闺女起了心思,意欲强纳她为妾。”
于皎忆起阿桑失踪之初,阿虎在门外的大声呼喊,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如此。
于皎:“难怪,阿桑年轻貌美,秀外慧中,您还是早些找一门亲事,断了那员外的念头才是。”
吴老头连连应下。
于皎:“至于这流言如何兴起,我会查的。”
吴老头见于皎这么客气,心生好感,起身连连道谢。
吴老头带着阿虎出了院子,“阿叔,要不我明天就娶了阿桑吧!省得那个员外总是打阿桑的主意!我心里也不踏实!”
阿虎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急切。
吴老头踢了他一脚,“虽说有人虎视眈眈,但你也不能怠慢我家阿桑!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不然我可不把她嫁给你!”
阿虎摸了摸被踹的地方,憨笑道:“是是是,阿叔,我都记下了!”
吴老头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儿。
他在镇子上住了很久,镇子上有几口人,都是什么脾性,他不敢说十分了解,也知道个几分。
保不齐这流言就是在这儿附近住着的张娘子说的!
她嘴最碎!
吴老头清了清干瘪的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愤懑,“也不知道是谁啊,自己的日子不好好过,整天操心别人家的事情!怀疑这个怀疑那个,那些没边没沿的话儿,也敢拿出来四处张扬,也不怕哪天风大,闪了自己的舌头!””
张娘子缩在屋内,仿佛外界的纷扰是一场与她无关的暴风雨,只愿躲在角落,不敢轻易露面。
吴老头的眼神锐利如鹰,穿过门缝,直勾勾地盯着张娘子的家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里藏着几分警告,几分不屑。
“哼,我吴某人耳朵还灵光着呢!倘若再有哪个不长眼的,背后嚼阿桑的舌根,没凭没据地乱传闲话,可别怪我吴某人不客气!阿虎啊,你说是不是?对于那些敢对阿桑说三道四的人,咱们可都不能轻饶!”
阿虎闻言,胸脯一挺,那双眸子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会放过的!谁要是敢欺负她,我阿虎第一个不答应!谁都不行!”
张娘子躲在屋子里咬牙切齿。
两个穷鬼还敢威胁她!
吴老头和阿虎走了。
张娘子从屋里头走出来,众人都看她的笑话。
“张娘子,你躲什么啊?有本事说,怎么没本事当着人家的面吵一架?”
“啊?说什么?”张娘子直接装傻,“你们要是没事干,就到我家地里帮把手,怎么样?”
众人才不搭理她。
张娘子瞪了他们一眼,看着沈家的大门,心里愤愤。
一户新来的也敢搅和得这儿不得安宁,毁了她的好日子!
张娘子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那员外最是好色,要是知道这镇子上来了一个天仙模样的美人儿,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人弄到手上!
对了!
还有那个阿桑。
干脆一起掳进去!
也算是让他们进去过过好日子!
张娘子打定了主意,立刻就往员外家里去。
-
屋内沈枢问于皎,“你是想帮阿桑?”
于皎摇头,“我并无此意,只是想多了解了解这儿的情况。”
“你若是想帮,我们帮一帮也无妨。”
于皎莞尔,“我看那位阿虎很紧张阿桑,应当是两情相悦,轮不到我们帮忙的。京城可有传消息来,让郎君回去吗?”
沈枢摇头,“你安心住着,这几日都不会有事的。”
“好。”
次日一早,于皎听闻镇子上有集市,便与沈枢同去凑凑热闹。集市上的东西大多都是生活用品,也有卖山珍的。
这些东西在寻常人家看来或许是好东西,可在于皎和沈枢眼中,却略显平凡,难以激起心中的波澜。
于皎和沈枢逛了一圈儿,竟看到了阿虎。
他竟是个木匠。
阿虎的摊位上,木制品错落有致,每一件都雕琢得极为精致,透露出匠人的心血与巧思。无论是桌椅板凳,还是小巧的摆件,皆透着质朴而不失雅致的气息。
一见他们,阿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招呼道。
“沈公子,沈夫人,有什么看得上的,只管拿,我不收你们钱!”
于皎嘴角轻扬,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这怎么好意思?”
阿虎憨态可掬,挠了挠头,笑道:“这有啥!您看您喜欢哪个?这个梳妆台怎么样?我给您抬您家里去!”
于皎被他那质朴无华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眼中闪烁着笑意。
“不用。”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一木雕的桥上。
她轻轻拾起那桥,恰好沈枢的目光也落在了同一处。
于皎看向沈枢,“郎君,你看这个。”
沈枢接过。
这座木桥,以其细腻的构造映入眼帘,显得格外精巧雅致,然而,其魅力远不止于此。
最关键的是,这木桥不是一个摆件,而是一座真真正正的桥。
阿虎见于皎他们感兴趣,笑着说:“你们喜欢这个啊?这是我爹做的!”
于皎:“你爹?”
阿虎:“是啊,我爹也是木匠!”
于皎:“这摊子上可还有其他令堂做的东西?”
阿虎摇头,“没了,我爹不轻易做东西呢。他就喜欢搞些桥啥的,就只能摆着看看,没啥用。要我说……”
阿虎拍了拍他的梳妆台。
“还是这个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