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怎么都不急?”司蕴觉得傅稹有时候闷起来,像个葫芦。
能急死人。
“我急什么?搁置就搁置吧!”傅稹无所谓的讪笑一声。
他靠卧在椅背上,仰着头瞧她,正好瞧得见她樱红的唇。
秋日阳光明媚,她的唇像是镶了银光,触感软软的,好看极了。
“爷,嘉飞公主和阮姑娘,你喜欢谁?”
司蕴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将傅稹思绪收回,他嘴里的话没来得及出口,便说不出口,敷衍的嗯了一声,坐直起来,无奈的问:“只有这两个选择吗?”
“目前来看,是的!”
司蕴也希望傅稹有更多的选择,但目前的傅稹尚在愚孝阶段,显然不可能反抗大夫人。
傅稹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叫你选的话,选谁?”
“当然是嘉飞公主。”司蕴毫不犹豫。
“第一个必须排除的,就是嘉飞公主。”傅稹冷哼两声。
“因为驸马要交兵权吗?”司蕴愁肠满腹,看来他心里真有阮知意。
青梅竹马的情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得想法子,在他成婚前提前走人,否则落在阮知意那善妒之人的手里,没有好下场。
“因为驸马不能纳妾!”傅稹瞪她一眼,还装?
“?”
胡说八道吧?!
司蕴咂舌,打死她也想不到傅稹不想当驸马,竟是这样奇葩的理由。
“爷真的......想纳妾?”司蕴不确定的又问一遍,他不是恐女吗?
前世他就一个妻,没纳妾。
“那怎么了?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傅稹总要仰着头看司蕴,累得慌。
他轻轻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到一旁的矮几上。
他难得眉眼温和地瞧人,但被瞧的那人却浑然不知,一脸震惊地反问:“爷还想三妻四妾?”
果真,男人是会伪装的怪物,只有挂到墙上才老实,无一例外。
司蕴开始用另类的眼光,看待傅稹。
傅稹跟傅裕,两个堂兄弟,看起来不同,实际上是一丘之貉。
“那倒不需要,纳一个妾室,总是要的。”傅稹说到妾室时,眸子幽深的盯着司蕴看。
“我瞧着,阮姑娘有意,等婚后纳青萍为妾!”司蕴提醒道。
“你不必为此烦忧,这事,我岂能让她做主?”傅稹沉了脸。
他不能娶个不能容人的。
否则,他的妾将不得安生。
...
临近中秋,阖家团圆的日子,成国公府里忙了好几日。
唯独司蕴,闲得在屋里看闲书,打发时间。
凌霜突然快走进来,对司蕴说:“司蕴姐姐,大夫人要见你!”
“见我?”司蕴微讶,惊坐而起。
凌霜嗯了一声,一脸紧张道:“来报信的姐姐让你小心点,我感觉不太像有什么好事?”
“国公爷前脚走,大夫人后脚来请,来者不善!”司蕴满眼思虑,在屋里不自觉的来回踱着步。
想到那日,阮知意冲进来打她那个疯样子,她心头很是忐忑。
“你马上去泛云阁找周嬷嬷,让她把三夫人带来!再去找柳管家,让他去皇城门口等国公爷!让爷一下朝,赶紧回府救我!”
被司蕴这么一指示,凌霜吓坏了。
“三夫人能来吗?”凌霜慌慌张张地问。
“她爱看热闹,巴不得来!只是她不一定肯救我!”
司蕴抬脚往金瓯院走,蓦地又止住步子,回身跟凌霜说:“算了,国公爷还是不要去请了!”
男子向来不管后宅之事,更何况是傅稹这样的男子,更不可能为了个丫鬟,同大夫人生嫌隙。
“啊?为什么?”凌霜瞠目。
“你照做就好!别问那么多!”
司蕴没时间解释,路上不断盘算着。
大夫人久不管事,不会为了她一个小丫鬟兴师动众,应当是阮知意撺掇着。
阮知意这人,就是喜欢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她转。
她不喜欢傅稹,但傅稹不能不喜欢她。
高瞻澈要大婚,和傅稹的婚事被搁置,傅稹又一直对她冷冷淡淡,所以她心里指定跟猫抓一样难受。
这段时日,阮知意鲜少出门去见人,就怕被人说闲话。
这一肚子的火气,恐怕都要撒在司蕴这个软柿子的身上。
上回阮知意指使凌雨,绑司蕴离府,最后害得凌雨和老猴命丧黄泉,相信阮知意绝不敢再明着搞事。
所以请大夫人出马,大夫人向来爱惜名声,对下人很宽容,从不施刑。
如今没有出格越轨之事,想来不必担心皮肉之苦。
很快,到了金瓯院。
大夫人正襟危坐,神色是一贯的冷肃,司蕴活了两世,没见大夫人笑过。
都说大夫人终日拜菩萨,可却丝毫没有慈祥之相,因为常年茹素,整个人都很瘦,脸颊凹陷,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身旁的嬷嬷站了四个,各个身体强壮,有使不完的力气,一顿能吃三碗饭的那种。
这阵仗,哪个丫鬟不怕?
“司蕴见过大夫人。”司蕴走上前去行礼。
“抬起头来!”大夫人低声说。
司蕴乖巧照做。
“果真媚骨天生,是个会勾魂的胚子!”大夫人打量着司蕴,目光一寸寸的冷下去。
这话,司蕴不敢回,只能默不作声的站着。
“你进府多少年了?”大夫人意兴阑珊地问。
“十年了。”司蕴低声回。
“八岁就进府。”大夫人轻叹一声,“先是勾得裕哥儿要纳你做妾,现在又勾得国公爷整日与你腻歪,你可真是个厉害的!”
“大夫人冤枉,司蕴哪有那本事!”
“闭嘴!”大夫人沉声呵斥,根本不听司蕴辩解。
“要搁在别家夫人屋里,你这样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丫鬟,那都是要打死的!”
“司蕴对国公爷的忠心,天地可鉴!我一心照料国公爷的起居,从未逾矩!大夫人可请国公爷前来,一问便知!”
司蕴温温吞吞的说话,无论如何不能认这些罪名。
“你这样的丫鬟,我见多了!你实在不应该在成国公府,浪费一副好皮囊!傅家的男人,都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岂能让你这种心思深沉的女子玷污?”大夫人怒拍桌子。
“大夫人息怒!”司蕴只得硬着头皮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