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周芷若的关心，张无忌脸上的笑容更纯质阳光了。
“还没有，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活自己的。”
杨不悔见坏人都走光了，又来了个小姑娘，冰冷无情的张无忌还主动上去跟她说话，当即有些不高兴了。
“张无忌，她是谁啊？你干嘛笑得傻兮兮的跟她说话？”
也不是什么男女之事，他们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哪懂这些。
纯粹是看见这个自己怎么搭话都不理人的张无忌去跟别人聊天，觉得自尊受挫罢了。
周芷若看着拽着她手傻笑的张无忌，见他没有介绍的意思，只好自己询问。
“无忌哥哥，她是谁呀？”
张无忌茫然地回头看了看杨不悔：“她好像是纪姑姑的女儿，叫、叫……哦，叫杨后悔！”
杨不悔大怒：“什么后悔，我叫不悔！”
小姑娘跺了跺脚，跑回纪晓芙身后了，气鼓鼓地瞪着周芷若两人。
张无忌恍若未知，还对周芷若表忠心。
“芷若妹妹，我记得和你的约定，绝对不和其他人玩，只跟你好。”
周芷若眼底划过茫然。
当初她是这么说的吗？她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对于张无忌一副已经认主了的样子，周芷若还是很满意的。
她踮起脚尖，摸了摸张无忌脑袋。
用一种撸狗的方式反复摩擦。
“无忌哥哥真好，芷若最喜欢你了。”
“真的？”
张无忌嘴角的笑差点咧到耳根子，要是身后有尾巴，此刻非得摇成竹蜻蜓不可。
旁边听了一耳朵的灭绝：……
这话怎么如此耳熟？
貌似昨晚她教小徒弟心法的时候，芷若也是这么说的：“师父真好，我最喜欢师父了。”
原本怒火中烧的胸腔顿时被一阵无语侵占。
合着同一句话还能通用啊，从老哄到小。
她目光冷冷地扫向纪晓芙：“你跟我来。”
师徒几人进了旁边的木屋，三个小孩子被留在原地。
杨不悔慌乱地喊了几声“娘”，悄悄趴在门边偷听。
周芷若则是拉着张无忌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口，还用身体挡了挡杨不悔。
梳着两个花苞头的小姑娘噘嘴：“就算你帮我一下，我也还会讨厌你的。”
周芷若冲她眨眨眼睛：“我没有要帮你呀，芷若只是看不悔妹妹太可爱了，所以想离你近一些。”
杨不悔一直跟着娘亲在外奔波，从来没遇到过同龄人，所以才会想跟张无忌玩，结果还被狠狠下面子了。
此刻听着这份真挚夸奖的话，脸立刻红了个彻底。
“……你夸我，我也不喜欢你。”
周芷若拿出手帕，帮她擦掉脸上的灰：“没关系，芷若喜欢不悔就够了。”
这下杨不悔没话说了，她虽然面上还僵硬着，但是不闪不避，让周芷若好好捏了把带着肉膘的脸。
长得像小仙女、笑起来也清丽温柔的小女孩心里却想着手感真不错，怪不得灭绝喜欢捏她，等有机会了，她要把眼前的小团子抓回去蹂躏个够。
被灭绝隐隐纵容宠爱的周芷若此刻已经从“老实听话博取同情”的伪装乖孩子，变成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反正有师父兜底”的面甜心恶熊娃子。
张无忌看见周芷若对杨不悔那么好，吃醋地晃她的手。
“芷若妹妹，你都没有给我擦过脸呢。”凭什么给她擦？
哄完一个，还得哄另一个的周芷若特别敬业地掏出药膏，给他涂抹下巴上的细小伤口。
“无忌哥哥，你疼不疼啊？”她一边上药，还一边感同身受似的，眼泪汪汪心疼询问。
小少年立刻被她哄得找不着北了，点头说自己有点疼，要吹吹。
周芷若果然送来一阵凉风。
杨不悔翻了个白眼：“一个男人，受了点伤就哭爹喊娘，真不像话。”
她声音小，但架不住离得近啊。
张无忌脸色扭曲一下，随后咬牙压抑怒火，假装可怜道：“芷若，你看她，她欺负我。”
所以别跟她好了，跟我玩吧。
面对他的指控，杨不悔再次送上一个大白眼。
周芷若心里好笑，嘴上却熟练的哄人：“无忌哥哥，不悔是妹妹，我们要让着她，下次我给哥哥带礼物好不好，哥哥不要生气啦。”
没了名字，单叫哥哥两个字，已经让张无忌怒火全消。
听见还有礼物，就更高兴了。
当下什么也不计较了，眼睛发光地盯着周芷若频频点头。
木屋内，灭绝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句话没说。
她的脾气向来最为刚烈暴怒，如今一言不发的样子反而让人更加恐惧。
纪晓芙缩着脖子，低头不敢直视。
时间仿佛都要凝固了。
丁敏君咬着唇，眼睛滴溜溜地转，率先开口责难：“纪师妹，这些年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师父为了你有多伤神？峨嵋派就差把天翻出来了。”
“没想到你活得好好的，却不肯出面告知众人你的消息！”
纪晓芙诧异地抬起头：“师姐，当初的事你明明……”
丁敏君眼睛一瞪，疾言厉色地打断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事我怎么会清楚，我也跟师父一样，以为你死了。”
心虚惊慌的纪晓芙不敢再解释，只能喃喃道：“弟子、弟子无颜再见师父。”
她说的是自己与明教中人有情的事，灭绝却误以为她是毁坏和武当婚约、在外产女才不敢回来。
睁开眼，有些心软地询问：“你是因为身边那个女孩才不回峨嵋？”
纪晓芙慌乱道：“她是弟子的亲生女儿。”
“我问你，这个小女孩是谁的女儿？据实回答，不准瞒我。”
灭绝心软了，嘴还硬着，冷声询问孩子的身世，好方便去武当斡旋。
却没想到，纪晓芙嘴唇抖了又抖，吐出一个让她目眦欲裂的名字。
“是……杨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