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冯异正在进攻清水(今甘肃省天水市境内),由于清水是由陇军上将王元亲自镇守,冯异打了许久都未能破城。
这日晚上,铁源对冯异说:“冯老弟,我看这清水实在是不好打啊,不如我进城吧?”
冯异说:“这个王元的确是上将之才,守起城来的确是有一套。城你就别进了,这两年啊,我算是悟出来个道理,这人什么都可以不服,但是就是不能不服老。我从过了四十五岁开始,就能明显感觉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你比我还大两岁,就别折腾了,万一有个好歹,犯不上啊。”
铁源说:“你也知道哥哥我马上就五十了,建功立业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就算不能上阵杀敌,也能指挥大军打仗。我呢?我要是不能上阵杀敌,可就一点用都没了。再说了,这次攻伐隗纯,粮草、军饷我可是出了一半还多啊,虽然说不上散尽家资,也差不了多少了。这次要是再拿不下来,那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
冯异思索片刻,对铁源说:“你去也行,但是咱先说好,不能勉强,如遇不测,要想办法脱身。”
铁源拍了拍胸脯说:“冯老弟你还不了解老哥?跟着陛下这十年来,咱什么时候失手过?”
当夜,铁源换上一袭黑衣,趁着城上守军换防的空当,溜入了城中。
铁源趁着夜色在城中转悠,不多时便寻到一处守卫森严的大宅子。
铁源心想,别的地方都没什么人,最多门口有几个士兵看守,唯有此处防备森严,那多半就是王元的住所了。
铁源趴在远处的一个屋顶之上,一边观察,一边盘算着溜进去的路线。片刻之后,还真让铁源发现了一个视角的盲区。
铁源一会儿在房顶上蹦,一会儿贴着墙边溜,不多时便钻进了正房。
铁源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走到内室门外,借着月光,铁源看到床上躺着一人。铁源只看着床上的人,却没注意脚下有一根绳子。
“叮铃叮铃……”
一瞬间,屋子内五六个铜铃同时发出森冷的响声,铁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吓的差点蹦了起来。
“有刺客!抓刺客!”
铁源听到屋外侍卫的喊声,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迟疑了一瞬间,便决定先杀了王元再说。
铁源三步并作两步,拔出短剑,冲到床边对着床上之人刺了下去。
这一剑刺下,铁源便知不好,剑尖上并未传来刺穿人体的感觉,反而像是刺到了一团茅草。
铁源掀开羊毛毡子一看,这床上躺着的哪里是王元,分明是一个草人。
看到中计了,铁源没有丝毫犹豫就推门而出。
等铁源出了门,却发现院外已经有五六十个士兵将正房团团围住。
铁源知道从正门肯定是跑不脱了,于是纵身一跃跳到了房檐之上。
“铁源!”
铁源刚准备跑,就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竟然是王元。
看到铁源回头,王元开口说道:“铁源!你这偷鸡摸狗的把戏,能用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都用?我早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岂会不做防备?”
铁源并不说话,而是在心中默默的思考着,是跑?还是下去杀了王元?
此时跑,应该是能跑的脱,虽然王元做了防备,但是并不知道他今日会来,所以现在城防的士兵肯定还没有察觉,只要自己跑的足够快,那就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但是,如果现在跑了,那再想杀了王元,就已绝无可能了。到时候汉军攻城,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可若是自己现在下去杀王元,能不能杀掉两说,就算把王元杀了,那自己多半也就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机会。
只思考了两个呼吸的时间,铁源就做出了决定。
陛下,让铁源最后为你,燃尽此生吧!
说时迟那时快,铁源从房檐飞身而下,直奔王元而去。未等落地,铁源便从怀中取出了两个小石块,向王元扔了过去。
此时院内已经被十多根火把照的尤如白昼,王元看到了铁源扔向他的两个石块。
两个石块一前一后,王元举起佩剑挡向那个靠前的石块,哪知两个石块飞行的速度不同,后发者竟然先至,等王元发现其中奥秘,却已是来不及了。
嘭!
随着一声闷响,后发的石块直接打在了王元的面门之上,王元只觉两眼一黑,犹如结结实实的挨了别人面对面的一记重拳,顿时身形就有些踉跄。
王元的亲兵也没闲着,虽然他们功夫差了些,没看到飞来的石头,可铁源冲向王元他们却看的清清楚楚。
铁源刚落地,王元的亲兵就围了上来,铁源抽出短剑在人群中厮杀,每次挥动短剑,必然取一人性命。不到几个呼吸间,王元的亲兵就已经死了五六个了。
此时的王元才刚刚缓过神来,虽然他早就听说过铁源的大名,可他却不认为自己打不过铁源。再加上这次汉军伐陇,大半军粮和全部军饷都由铁源资助,王元对铁源早已恨之入骨。
所以王元不但没有退走,还拔出佩剑加入了战斗。
原本铁源还在犯愁,这院中五六十个亲兵,自己要杀到什么时候才能杀完,见王元竟然主动凑了上来,心中大喜,于是招招刺向王元的要害。
王元作为陇军第一上将,那功夫自然也弱不到哪里,再加上还有众多亲兵的帮忙,一时间也不吃亏。
铁源心知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自己能不能逃脱且不说,只怕是王元都杀不掉了,于是准备和王元以伤换命。
对于王元刺过来的这剑,铁源并未躲避,任由王元的剑捅在了他的肩头。随后铁源竟然一把抓住了王元的剑,随后一剑划向王元的咽喉。
王元被铁源这突如其来的变招打的猝不及防,他想收剑格挡,却发现怎么都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