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薇很感谢诸位的关心,刚好,趁着今日,向诸位长辈兄姐们报个平安。”
“而我的婚事,不需要任何人操心,就算我想嫁,从今日起也有些难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东西?
辛久薇又提高一些声音,淡声道:“只因那日,我在灵隐寺被觉明大师选中,是十年难遇的有缘之人。\"
满堂寂静了一瞬,随后哗然。
“什么意思?难道辛小姐要出家?”
“你们真是太古板了,祁淮予不是好人,辛三小姐将他踹了又如何?相比起来,出家可是要就此毁掉日后婚事的啊!”
“看来这祁淮予将三小姐伤得也不深呐……”
祁淮予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那又如何?难不成你真要去出家?堂堂辛氏女,无缘无故削发为尼,你叫你姐姐和族中其他女子如何自处?”
“我如何自处,就不劳你费心了。”辛兮瑶开口道,声音变得比平日冷,“家妹有佛缘,我颍州城中代代信佛,这是天大的好事,何时轮到你置喙?”
辛久薇微微笑着,缓声道:“觉明大师说我有慧根,与佛祖有缘。若想得菩萨庇护,需诚心抄经五年,不可有世俗婚姻。”
她抬眸直视祁淮予,“”如今看清你的真面目,我也没有什么好再犹豫的,沾上佛缘是久薇之幸,想必诸位也希望我抓住此次机会。”
众人闻言,虽面色各有不同,可心中的答案都不约而同。
辛父望向辛久薇:“我儿,此话当真?”
辛久薇垂眸不语,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当真,父亲,此事为觉明大师亲口所言。”
“荒谬!”祁淮予厉声喝道,“什么佛缘慧根,分明是你见灵隐寺无人在颍州城,信口雌黄罢了,临时编造的借口!罢了辛伯父,您就任由女儿这般欺瞒世人?\"
辛父面色微沉,他自然想支持女儿,可这\"佛缘\"之说实在突然,他还未想出滴水不漏的说法来。
宾客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怎地就这般巧?”
“辛小姐怕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说到底,她与祁公子纠缠多年,如今又染上佛缘一说,日后也说不到好亲事了.……”
祁淮予听见这些议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久薇,何必自欺欺人?不如乖乖认了这门亲事,我保证日后...”
“你保证?”辛云舟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揪住祁淮予的衣领,“你这个无耻之徒也配提保证?!”
“云舟!”辛兮瑶急忙劝阻,“别动手!他就是要激怒你!”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辛久薇站在原地,任凭周遭议论纷纷,始终沉默不语。
她在等。
她知道柳鸦就在附近,所以敢赌。
赌那半颗解药还对觉明有用,赌觉明那日的确给过她承诺。
辛久薇站在原地,面色很冷静,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向了远处,以至于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失了声,寂静的世界里只有兄长愤怒的脸、众人议论张合的嘴唇,还有那日佛堂上,觉明指间落下的黑白棋子。
“阿弥陀佛。”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厅外传来,这声音不大,却如寒泉般穿透所有嘈杂,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洁白僧袍的年轻僧人立在门口。
他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垂眸跨进厅中,仿若漫不经心。
而他手中持着一串黑沉沉的佛珠,俊美异常的眉眼间萦绕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觉明……觉明大师?!”有人惊呼出声。
高僧觉明,已是第二次出现在辛家了!
辛久薇松了口气,目光盯着觉明。
觉明缓步走来,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他在辛久薇面前站定,视线很短暂地与辛久薇相汇,随后面向众人,目光如古井无波:“辛小姐所言不虚。当日灵隐寺,贫僧确实为她批过命格。”
祁淮予脸色大变:“不可能!这秃驴一定是她找来……”
“放肆!”辛父厉声喝止,“觉明大师乃颍州第一高僧,百年难遇之才,曾多次为我颍州城祈来福祉,岂容你污言秽语污蔑?”
众人亦是不悦,纷纷出声指责。
觉明淡淡扫了祁淮予一眼,那目光冷得让他瞬间噤声。
“辛小姐命格特殊,与佛有缘。五年内若涉红尘,必有大祸。”
这番话仿若一锤定音,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宾客们顿时变了态度。
“原来是觉明大师亲批的命格!”
“难怪辛小姐要退亲.,佛祖之意岂能违背?”
“这可是大机缘啊!辛三小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祁淮予面如死灰,还想做最后挣扎:“就算如此,我也愿意等你……五年后你都多大了?婚事被这般蹉跎,也只有我能……”
“事到如今还想攀附三小姐,真是不要脸!”陈公子大声道,“三小姐如今有了佛缘,启是你等小人能染指的!”
“对!他从前日日把旁人耍得团团转,还以为今日能利用我们,逼三小姐下嫁吗!”
“无耻小人,滚出去!”
“滚出颍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