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受伤的是他,娘居然还责怪他!
撇了眼温景和,温景辰捂着红肿的嘴角,眼神躲闪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哥太腹黑了,说好再赚那群富家子弟一笔的,结果银子是赚到了,他也被揍了!
见他被打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帮帮他,直到自己忍不住向他求救,他才慢条斯理的出现还把他的蛐蛐送给那些人赔罪。
一想到自己的蛐蛐被送人了,他就心疼!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就听见他哥漫不经心的说道:“娘,景辰夫子说他的功课退步了,儿子在家除了读书也没其他事,就顺便带着他补习。”
“补习?!”瞬间院里响起温景辰惨叫,“嘶——,我不要!”
温景辰捂着肿起的腮帮子正要溜回屋,却被夏清茹一把揪住后领。眉头紧皱,指尖狠狠戳在他泛红的颧骨上,力道大得温景辰龇牙咧嘴:“不要?哪有你说话的份,全都听你哥的。”
下一秒就被温景和扯着手臂拽回房间,温暖捂着偷笑。
一进去先被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小姑!二姐!你们怎么在这?”
温秀笑了一声,“你才休沐不知道,我们这几天都在你们房间做人偶。”
温瑶低小的声音响起,“你和景和去我们房间看书吧。”
温景和拿着书对温瑶点头应好,又扯着温景辰出去。
温暖手里拿着药,悄悄探出头就看到三哥趴在桌上要昏睡过去的样子。
不禁笑出声,又惹来温景辰的不满。
晚上温景辰嘴角的红痕已泛起青紫,温暖指尖挑了一点药膏,往他嘴角抹去。
温景辰倒吸一口凉气,头往后缩,“轻点!你哥这张俊脸没被打残,倒被你给戳残了。”
温暖边抹边嘟囔道:“三哥,你看看除了我,还有人能搭理你吗?你就凑活下。”
次日一早,温景辰拎着书笼着正要出门,就被夏清人喊住,“最近你先不用去读书了,你哥在家教你也足够了。你爹修河坝也顾不上家里,你在家搭把手,把家里的房子修修。”
温景辰立马放下书笼,脸上的笑怎么也掩不下去。
温暖对着一旁的大姐姐说道:“只要不让三哥读书,他什么都愿意干。”
温婉边笑边点头。
忽然一道声音插进来,是对面的林娘子,“哎,暖暖你们这人偶好卖吗?”
温婉捏针的手一顿,眼睛看着手里的布料,心却飘向两人的对话。
温暖不在意的说道:“暖暖不知道。但暖暖看见好多人拿着暖暖家的人偶。”
林娘子嘴角弧度变大,见温婉头也不抬一下,对着温暖招手。
小声问道:“昨天来你家的那人是干什么的?是收人偶的吗?”
一旁张娟忽然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暖暖,去帮娟婶倒杯水。”
温暖扬起小脸,“好。”这几天来家里做人偶的人也都和温暖混熟了,见她缠着夏清茹给她布置任务,有时也会让她帮忙倒杯水。
扯开温暖后,张娟表情不善的看着林娘子,“瞎打听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林娘子撇了温婉一眼,讪笑道:“随口问问,我这不是好奇吗。”
张娟冷哼一声,“也没见其他人好奇,就你好奇。”
被张娟这么一说,表情也冷了下来。
温婉却头也不抬的说道,“婶子若是好奇,不如去镇上找那人问问。”
她将最后一针收尾,这才抬头看向林娘子:“再说了我们家这活也没多少铜板,挣不了几个钱。您要是不想干,我们也好趁早再找个人。”
林娘子脸色一僵,面上有些难堪,心里却又有些不悦,自己好歹是她长辈,竟这般不给她面子!
正要发作,外面顿时热闹起来。
张娟向院里瞟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到手里的布料上,就怕绣坏一点。
“不过年也不过节的,竟这般热闹?”
夏清茹提了一壶水进来,笑道:“这不是官府说可能有暴雨,就把家里的墙再糊一层,顺带着把烂瓦也换了铺上稻草。”
只听房顶传来动静,随后温暖的惊呼音跟着响起,“三哥!”
只听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响,房间里的人仰头看向房顶,“没事。”
夏清茹摇了摇头无奈道:“这孩子整天毛毛躁躁的。”
一个瓦片掉落摔的四分五裂,惹得梯子下递瓦片的温景和蹙眉,“小心些,别瞎动。”
温景辰站在房顶双手抱臂,大声喊:“暖暖,看三哥想不想大侠?”
温暖仰着小脸,双眼亮晶晶的,两只手笼在嘴边,“像。三哥好俊。”
温景辰顿时仰天长啸,脚下一滑,整个趴在屋脊上,手指死死扣着在屋脊上,
温暖先是惊呼一声,后见他没事又瞧见他发髻歪斜的模样,噗嗤笑出声:“三哥倒像只扒着树干的松鼠!”
温景辰小心翼翼的坐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小没良心的!你哥是松鼠,那你也是松鼠了,谁让咱俩是一个娘生的呢。”
“只不过哥哥是只俊松鼠,你就.....”探头看着底下的温暖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温暖撅起嘴,脚跺地,“我才不丑!坏三哥暖暖不和你玩了。”
扭头跑向屋内,对着夏清茹就是一通哀嚎,“娘,三哥说我丑!他才丑呢,黑黑的这辈子他都娶不上媳妇儿。”
惹得房间的内的大人一阵大笑。
张娟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眼泪,“你们还真相信有暴雨呀?”
夏清茹手一顿,笑了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修好也省的下雨了手忙脚乱的。”
张娟点头,“这倒也是。”随即陷入沉思,她家的房子也修一下吧。
林娘子突然插话,调侃道:“你家都盖新房子了,这老房子修不修都一样。”
温暖歪着头,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反驳,“不修,阿爷阿奶住哪里?”
这话一出就连张娟也抬起了头盯着夏清茹。
“你...这是要分家了?”
温暖见大人们突然安静下来,连手头上的活计都忘了,她不明所以地拽了拽夏清茹的衣角:“娘,暖暖说错话了吗?“
温婉拉过温暖,笑道:“暖暖没说错。”
几人看向温婉的表情,脸上挂着笑也不像是分家的样子。
夏清茹拍了下张娟,笑着打破沉默:“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是我娘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就在咱村买了块宅基地打算把我娘从上溪村接过来,好有个照应。”
“你娘不是接来了吗?怎么还盖房子?”
夏清茹降低音量,向外面看了一眼,“那也不能让我娘一直住在女儿婆家吧,这事传出去可不光彩。等家里孩子长大连个亲事都说不成。”
林娘子眼珠一转,又强硬的插话,“那要不少银子吧?你补贴你娘你婆婆嫂子都没意见?”
温暖不满的鼓起脸,明明是暖暖出钱盖的房子。
凶巴巴的走向林娘子,“啪”小手拍在林娘子腿上,撅着嘴说道:“是暖暖的银子。”
几人一头雾水。
夏清茹轻轻摸了摸的小闺女的头,笑呵呵道:“对,是我们暖暖出的银子。”
“她哪来的......”林娘子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不知何时温景和进来,目光扫过林娘子探究的神色,淡淡开口:“林婶子,我家的事和您没什么关系吧。不过这钱还真是暖暖出,您要是不信就自己去查。”
听到哥哥的话,温暖挺起小胸脯。
林娘子面色一僵,心里却觉得他还是读书人呢,一点也懂得尊敬长辈。
温景和看向娘亲,“娘,姥姥找您。”
随着夏清茹的离开,房间内的气氛越发的安静,温婉忽然出声,“林婶子秀错了。”
林娘子讪笑道:“就这一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温婉摇头,不带一点感情:“不行,您拆了重新修。”
林娘子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咬着牙做出一副笑脸,“好,我这就拆了重修。”
晚上结工钱离开,林娘子一看自己手里的铜板,“怎么比昨天少了?”
温婉翻看着桌上的小衣服,头也不抬的说道:“您今天绣错好几件,理应扣您几文钱。”
说着抬起笑脸,“毕竟我们拆了重新修也费时间。”
林娘子猛地攥紧手中的铜板,“我明天不来了。”
温婉点点头,“知道了。”
第二日,没看见林娘子张娟特意找夏清茹问了问,听到是她自己不愿意干了,长舒了一口气。
随即心又提起,“不会是她发现你们怎么卖人偶的?自己做了卖吧?”
夏清茹摇了摇头,安抚道:“不会的,就算发现了也没事,。她是卖不出去的,我们的布料都是人家出的,我们自己可不舍得买这么好的布料做人偶。”
“也是,除了地主富豪,我们这些平民连吃饭都困难。”
一连两日过去了,算起来周掌柜拿走那些货也有五天了,也不知卖完了吗?
修了五六天的河坝的温有言,终于不用再去。
见娘子愁眉不展,拉住夏清茹的肩头安慰。
窗下传来呲呲的笑声,两人从房间里探出头,就见温暖躲在窗下。
一个黑影挡在自己的头上,温暖抬起头就和爹娘对视上,猛地窜起,“暖暖不是故意偷看爹娘亲亲的。”
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只想院门,“张婶子来了,在门外暖暖打不开。”
像是在证实温暖的话一样,瞬间敲门声响起。
温有言见一群妇人乌拉乌拉的进来,温有言就借口去看看房子盖的怎么样了。
害怕孩子打扰她们,顺势扛起温暖就走。
温有言走后,七嘴八舌的探讨,也有人羡慕夏清茹的,眼中闪着光,“要是我家孩子也能嫁个像你家老三这样疼媳妇儿的就好。”
夏清茹看着那妇人身边的姑娘,“哎呦,你姑娘长的这般整齐,还怕找不到好女婿。”
那姑娘悄悄红了脸。
太阳缓缓落下,结了账把人送走。
夏清茹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这群人可真能唠呀。”
温暖给她娘扇着扇子,“娘辛苦了,暖暖给您扇扇子呀。”
她的脾气夏清茹还能不明白,“说吧,你又像干什么?”
温暖停住手,支支吾吾的说道:“暖暖想和兰姐上山打猎。”
夏清茹立马皱起眉头,这刘中竟然带着孩子上山打猎!
温有言急忙咽下茶水,解释道:“不是打猎,就是去山里转一圈,看看他留的陷阱有没有猎物。”
见夏清茹还是眉头紧皱,温暖拉着她娘的手摇晃,“娘求求你了,就让暖暖去吧,暖暖也想要一个漂亮的好看的野鸡毛毽子。”
闹了半天就是眼馋人家的野鸡毛毽子了。
心想就转一圈应该也多大的事,刚要点头,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人影扑来。
转眼温景辰就扯住夏清茹的另一只手臂,“娘,儿子也要去。”
温景和跟在后面慢慢走进来,“不行,明天在家练二十张大字才能出去玩。”
温景辰的声音顿了一下,下一秒就差点被他的哀嚎声送走,“我不要,这两天白天修方子,晚上还要被二哥逼着读书!娘,在学下去您就见到儿子了,让您儿子出去放放松吧。”
夏清茹抽了抽两下硬是没把手给抽出来,一脸无奈,“行吧,行吧。”
“好哎!”温暖两人忍不住击了个掌,温景辰一脸得意的看向温景和。
就见温景和薄唇轻起,吐出一句,“明晚背五页书,背不完不睡觉。”
一大早温暖就被温景辰从叫醒,想他只是一天一个白天的放松时间了,一定要玩够本才行。
连饭就扒拉了几口,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温暖去村口找刘中。
听到他们的来意,刘中也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想下午去山上看看的,既然他们俩都来了,刘中就收拾好自己的弓箭,现在就带他们上山。
温景辰看到刘中的弓箭,手有些蠢蠢欲动,眼馋的问道:“中叔您的弓箭能让我玩玩吗?”
温景和接过弓箭,一草丛晃动,一只灰毛兔子钻出,手一松,那只兔子被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