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余念打车去京大。
她和陆宇琛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陆宇琛下了课匆匆赶来,比余念晚到三分钟,“抱歉,我来晚了。”
“我也刚到。”余念给他点了杯拿铁,自己只要了杯柠檬水,这个点店内人少,环境幽静,很适合聊天。
陆宇琛抿了口咖啡,直接了当地问:“你想了解什么?”
余念想了想,“你说的这个高琦儿,她今年多大?”
“大三,二十岁吧。”
“你知道她的家庭吗?”陆宇琛一愣,不知道她问这些做什么,余念解释,“我怀疑她的身世,和纪家那边有点关系。”
“她家庭条件蛮不错的,她爸是高氏集团的董事长,身边交往的朋友也都是豪门出身,”陆宇琛说,“你是不是搞错了?”
余念抿了抿唇,“也许吧,不过我还是想见她一面。”
“行,这周六她表演结束,我安排你们见面。”
“嗯,谢了。”聊完高琦儿的事,陆宇琛含笑看她,转了话题:“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
余念无奈地笑了下,“是啊,又老了一岁。”
陆宇琛敛下眸,“他不来陪你过生日吗?”
余念一怔,无所谓地道:“来吧,他昨晚说要来呢。”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纪宴行的电话,余念抬手将电话挂断。
陆宇琛眸光微动,“你们吵架了?”
“差不多。”
“他对你不好吗?”
和其他男人抱怨自己婚姻不幸,卖惨求同情的嫌疑太重,余念随口敷衍:“还行,夫妻间吵架很正常。”
来的时候天气晴朗,此刻的天空却阴沉下去,气压低的骇人,咖啡馆外,一辆车在这里停了二十分钟,车内的气压比阴天还要低,压抑的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随着“嘟嘟嘟”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以后车座的纪宴行为中心,车内的温度迅速降至冰点。李铭很想扣个地缝把自己埋了,纪总为了太太的生日,连轴转了整整一个星期,今早去加工店取他给太太亲手做的珍珠耳钉,原本打算等太太开完庭去接她,结果在法院门口,看到她急急忙忙地上了辆出租车,赶来和陆宇琛见面。
在看到陆宇琛出现在咖啡馆的那一刻,李铭悬着的心死得透透的,身后那股压迫感让他连从后视镜偷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祈祷太太赶紧出来。
然而,二十分钟,太太还没出来,反而有种越聊越欢的趋势,纪总面无表情地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是——被挂了。
李铭从未见过这样的纪宴行,他坐在后座,长腿漫不经心地交叠着,深眸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咖啡馆内说笑的两人,手里在把玩那对圆润的珍珠耳钉。
过了五分钟后,他又打了个电话。
三秒钟后,仍是被挂断。
他看着她蹙了下眉,思考片刻后,把他的电话挂断,继续和陆宇琛聊天。
她笑得很放松,是真心实意的笑。
纪宴行按下车窗,任由阴冷的风吹进来,他点了根烟,沉沉地吸了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车窗外。
又过了五分钟,他再打,她还是没接。
随着“嘟”的一声挂断,李铭的寒毛都要竖起来,虽然纪总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发怒的情绪,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他比以往数次都要生气。
十几度的天,李铭硬生生被逼出一身冷汗,手掌心里都是汗涔涔的。
“纪、纪总,要不我去把太太喊回来?”他试探地问。
纪宴行掀起眼皮,眼神淡漠,“去打扰她和好朋友聊天?”
“……”李铭闭上嘴,不敢多言。
他安慰自己,纪总这段时间对太太很好,在太太面前姿态放的可低了,就算太太一周七天有五天都在外地出差,纪总生气却也没有发火,说不定纪总正在静静地说服自己冷静。毕竟今天是太太的生日,应该不会发火的吧......
一个小时左右,咖啡馆里的两人终于起身,李铭松了口气,从后车镜去看纪宴行的脸色,他仍是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放在他们俩身上,像是在看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冷淡又懒散。李铭弱弱地出声:“纪总,我去喊太太上车?”
纪宴行弹了弹烟灰,瞥他一眼,“你今天的废话,有些多了。”
“……”李铭收回认为裴总不生气的想法,不敢再做出头鸟。
余念和陆宇琛一前一后走出来,陆宇琛绅士地替她撑着门,她仰头冲他笑了笑,两人站在门口聊了几句,然后一起走向陆宇琛的车。
她坐了陆宇琛的副驾驶。
陆宇琛的车就停在这辆车的前面,一直不敢大声喘气的司机和叔问:“先生,要不要跟上?”
车窗关上。
纪宴行掐灭烟头,捻在车内的烟灰缸里,淡淡道:“撞上去。”
和叔以为自己听错了,“先生?”
纪宴行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森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没听清?我说撞上去。”
“砰——”保时捷的车身猛地晃了晃。
这个点打车困难,陆宇琛提出送她回酒店,余念没有拒绝,上车后刚系好安全带,车子突然剧烈地震了震,整个身体猛地往前倾斜,幸好有安全带绑着,才没撞到她的脑袋。
陆宇琛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脑门重重磕在方向盘上,发出一声闷响,余念吓了一跳,立刻偏眸看他,“你怎么样?”
“没事。”陆宇琛扶额,皱着眉看向后视镜,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的车后面,显然就是被它撞的。
“追尾吗?”余念边解安全带边问。
“应该不是,”陆宇琛眯了眯眸,“你别动,我下去看看。”
余念想了想,她的战斗力真打起来只有添麻烦的份,于是她点了点头,“你先去交涉,不行的话我报警。”
“嗯。”
看到保时捷的车身凹进去一块,向来好脾气的陆宇琛也忍不住沉下脸,准备敲车窗索要赔偿和道歉,驾驶座的车窗没动,后车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清冷如玉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