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妤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比你惨多了。”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爸妈吵架的时候，我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小雨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凌妤绾捏了捏她的脸，“所以啊，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也会变得很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好。”
小雨终于笑了，虽然笑容还很浅，但眼里的光已经回来了。
“嗯！”她用力点头，像是终于找到了某种支撑，“我会努力的！”
凌妤绾看着她，心里软成一片。她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蛋糕，插上蜡烛，点燃。
“来，许个愿。”她把蛋糕推到小雨面前，“生日愿望最灵了。”
烛光映在小雨的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凌妤绾看着她，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她遇见小雨，让她有机会对过去的自己说一句：“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烛光在小雨清澈的瞳孔里轻轻摇曳，映出她唇角新绽的梨涡。
凌妤绾用指尖抹去蛋糕盒上沾到的枯叶，突然从口袋里变出个小小的水晶球，这是她今早特意准备的，球体里封着朵永不凋谢的樱花。
“给你的成年礼”她轻轻摇晃水晶球，雪花般的亮片纷纷扬扬落下，“等春天来了，我带你去武大看真的樱花。”
暖气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声响。
小雨捧着水晶球的样子，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她忽然抬头，鼻尖还沾着一点奶油：“姐姐，我以后……也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吗？”问得小心翼翼，仿佛在确认某个遥不可及的梦。
窗外，一簇雪花恰好落在玻璃上。
凌妤绾想起老唐办公室那盆仙人掌——当年她也是这样问：“我长大了能像您这么厉害吗？”而他笑着说：“你可是我的学生，要比我更厉害”
“你会比我更好。”她伸手擦掉小雨鼻尖的奶油，“等你考上大学，我带你去挑人生第一套礼服。”手机屏幕亮起，檀健次发来张雪景照，配文是“横店的春天提前到了”——照片角落露出半截剧本，标题赫然是《春日重逢》。
小雨突然凑近屏幕：“是姐夫吗？”
“咳……！”凌妤绾差点被热可可呛到，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小孩子别瞎说！”却还是忍不住把照片保存到加密相册。
综艺节目的片尾曲适时响起。
小雨抱着抱枕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凌妤绾轻轻扶住她，发现女孩手腕内侧用钢笔记着串数字，是下次模拟考的倒计时。她叹了口气，用湿巾慢慢擦掉那些已经渗进皮肤的字迹。
“姐姐……”半梦半醒的小雨突然抓住她衣角，“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问得含糊不清，却让凌妤绾心脏猛地抽痛。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上织出温柔的网。
她俯身给女孩掖好被角，声音轻得像在念咒语：“等你考上大学，我带你去冰岛看极光。”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锁骨下方的疤痕，“那里有全世界最干净的雪，可以埋掉所有不好的回忆。”
“绾绾姐，你这么优秀，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喜欢你呀。”
房间突然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加湿器发出细微的白噪音。
凌妤绾的手指停在半空，被角被攥出几道褶皱。她望着小雨亮晶晶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窗外的雪光映进来，在她侧脸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们啊……”她最终轻轻笑了笑，“大概现在是喜欢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却伸手调暗了床头灯。
小雨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往被窝里缩了缩。
“对不起姐姐……”女孩的声音闷在羽绒被里，“我不该问的……”
“傻孩子。”凌妤绾突然捏了捏她的脸，力道刚好够留下个浅浅的红印，“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她指向书桌上的相框——大学毕业典礼上，老唐别扭地别过头不看她，却偷偷用钢笔在她学位帽上画了颗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