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笑了笑。
“谁死都好，只要不是我们死，那最后我们就是获利者。”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
“这次协助林副会长调查亚种病毒，不仅能让我们避开前期残酷的淘汰赛，坐收渔翁之利。”
“还能顺便卖武者协会一个人情，拿到丰厚奖励，简直一箭双雕。”
楚云霄听着方曜这番话，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有些难以理解方曜为何能如此冷静，甚至冷酷地看待这一切。
在他看来，郭浩的死无疑是一场悲剧。
可在方曜看来，这就是个能利用的工具人，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这个方曜太城府，也太现实了，完全不讲同理心。
楚云霄正陷在复杂的思考里。
办公室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
林正阳神色自若地进来，脸带着温和的笑。
他径直走到楚云霄旁边，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云霄啊，这道理你还没想透。”
林正阳扫了眼停留在屏幕上的血腥画面，语气里带了点明显的分量。
“真正厉害的人，在做决定时不会让个人情绪搅局。”
“因为一旦感情牵扯进来，很容易变成判断上的障碍，是追求胜利的拦路石。”
“只有会权衡得失，能在关键时刻做最符合自身利益的决定，必要时不择手段的人，才算真正合格。”
“往大目标走，有的东西必须割舍，该舍的人舍了才行。”
楚云霄听着林正阳的话，内心越发动荡。
他一直觉得武者就该代表正义，是能帮弱、制恶的英雄。
可没想到在林正阳这个武者协会副会长眼里，武道其实很冷漠，甚至有点残酷现实。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略哑却低沉有力的声音。
“林副会长，这话我可不这么看。”
众人一齐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宽松白练功服的男人站在门边。
他披着长发，最显眼的是蒙着双眼的黑色布带。
腰间一把看起来古旧的直刀，乌木的刀鞘隐约透着凉意。
他眼睛虽被遮住，但气场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如果总是以胜利为代价随意丢弃同伴，连自己的人性也不留。”
蒙眼男人说得很平静，言语里自有压力。
“那么所谓的强者和野兽又区分在哪里？”
“完全成了一台没有温度的机器，这种路既不是每个人做得到，也不是每个人愿意选。”
林正阳面对来客，脸色如常，眼里却有一点微妙的起伏。
“呵，还没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伸手指了指那男人，对方曜和楚云霄说，
“这位就是亚种病毒专项调查行动小组请来的特聘顾问，同时也是你们的临时队长。”
“从现在开始，关于后续任务的所有指令，你们都必须无条件听从队长的安排。”
“明白了，林副会长。”
方曜点头，神色平静，对谁当队长并不在意。
楚云霄则郑重应道。
“一切听从安排。”
他心中却有些忐忑，一个能让林副会长如此郑重托付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蒙眼男人面向两人，虽然双眼被缚，却仿佛把他们看得通透。
“我叫段红雪。”
“武者协会，高阶武者，S级。”
S级高阶武者！
楚云霄心中巨震，脑海中瞬间闪过姐姐楚天娇的身影。
他姐姐楚天娇被誉为楚家百年难遇的天才，如今也不过是F级高阶武者。
F级和S级之间隔着天堑般的鸿沟。
联邦对高阶武者的评级从F到SSS，每一级都是实力的巨大跨越。
F级已是寻常武者难以企及的高峰，寻常基地市总教官的级别。
而S级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巅峰存在，跺跺脚都能让一方震动。
这次调查亚种病毒竟然出动了S级高阶武者担任队长。
看来他们是真的抱上了一条难以想象的粗大腿。
这亚种病毒事件的严重性也远超他的预料。
方曜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也是微微一凛。
S级高阶武者，这分量确实够重。
看来武者协会这次是下了血本，也足见那紫色蚕蛾的威胁之大。
林正阳看着两人脸上的震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继续加码。
“高阶武者从F级到SSS级，每一级内其实还有一个战力排序。”
“这个排序综合了实战能力、任务完成度以及对联邦的贡献。”
“可以说是武者协会内部最核心也最残酷的实力榜单。”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段红雪，带着一丝由衷的敬佩。
“而段红雪队长，他的战力排序……”
“在整个大夏联邦武者协会所有高阶武者之中，名列第五！”
第五！
整个联邦武者协会的第五号人物！
楚云霄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
这已经不是抱大腿那么简单了，这简直是直接被扛在了巨人肩膀上。
联邦第五，这是个非常恐怖的实力概念。
寻常人别说见到，连听闻其名号的机会都很少。
每一个能排进前十的都是镇国级的恐怖存在。
是联邦面对各种危机时真正的定海神针。
没想到这次任务竟然能由这样的人物亲自带队。
他看向段红雪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深深的敬畏。
方曜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讶异。
联邦第五，这个名头确实吓人。
看来这位段红雪队长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有这样的人物带队，这次调查行动的成功率无疑会大大增加。
只是，这样的人物为何会蒙着双眼，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这其中恐怕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就在方曜和楚云霄为段红雪的身份背景而心神激荡时。
段红雪那被黑布蒙住的双眼却微微转向方曜的腰间。
那里用粗糙黑布包裹着的正是斩天刀的短刃。
他虽然看不见，却仿佛能清晰感知到那黑布之下潜藏的锋芒与力量。
“原来……”
段红雪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与感慨。
“那个老家伙的刀，已经有传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