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决吧。”江琪沉声道。
一只只手举起来，越来越多，最终超过了半数。
江文拓没有抬头，但他知道结果已经注定。
“从今天起，江文礼将接任温氏集团继承人职务。”江琪宣布道，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文拓，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会议结束后，人们迅速散去，仿佛害怕被他的失败传染。
江文拓独自走出会议室。
会议室的玻璃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嘈杂隔绝在外。
江文礼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城市璀璨的夜景，手中的酒杯映着灯光闪烁。
他赢了，毫无悬念地赢了。
父亲的支持，加上他这两年来精心布局的人脉网络，让这场继承权之争在董事会投票中以压倒性优势结束。
“恭喜，江总。”身后传来助理小许的声音，“董事会已经全部签署了任命书，明天开始，您就是江氏集团正式的总裁了。”
江文礼嘴角微微上扬，转身接过小许递来的文件。
纸面上的黑字白纸确认了他的胜利。
“我哥呢？”江文礼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妙的苦涩。
小许犹豫了一下：“江先生...已经离开了。不过他在会议室外面等您。”
江文礼挑眉，将酒杯放在会议桌上，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
他隐瞒多年就为了今天。
推开会议室的门，江文拓果然靠在走廊的墙边，手中同样端着一杯酒。
他比江文礼年长两岁，轮廓更为硬朗，眼神中总带着江文礼所没有的凌厉。
“怎么，赢了连杯庆功酒都不愿意和大哥喝？”江文拓晃了晃酒杯，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江文礼示意小许先离开，然后走向江文拓：“我以为你会直接离开，毕竟这个结果...”
他故意没说完。
“毕竟这个结果你谋划了很久？”江文拓接上他的话，突然笑了，“纨绔子弟的形象一直都是你的伪装。弟弟，这些年你装的累不累？”
“董事会投票是公平的。”江文礼冷静地说，“我的提案和业绩摆在那里。”
江文拓仰头喝完杯中的酒，随手将杯子放在窗台上。
他比江文礼高出两公分，此刻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公平？你以为商场上有公平可言？”
他突然压低声音，“阿礼，别太天真。高处不胜寒，这个位置没那么好坐。”
江文礼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作为兄长的关心。”江文拓后退半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毕竟这两年我培养了不少得力干将，他们对我……很忠诚。”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江文礼的胸口。
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那我更要好好认识他们了，放心，我会一个一个……仔细了解。”
“拭目以待。”江文拓转身离开，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晰的声响。
江文礼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这不是失败者的气话，而是胜券在握的警告。
“江总？”小许不知何时回到了走廊，“您还好吗？”
江文礼深吸一口气：“通知人事部，明天我要所有部门主管的个人档案，特别是那些由我哥直接提拔的。”
“是。”小许迅速在平板上记下，“还有，媒体已经收到了任命通知，公关部准备了明天的新闻发布会稿子，需要您过目。”
江文礼点点头，走向电梯。
透过玻璃幕墙，他看见江文拓的身影已经走出大厦，钻进一辆黑色轿车。
深夜。
江文礼推开门，酒吧内温暖的空气夹杂着爵士乐迎面扑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卡座的姜樱雪和洛木妍。
“江文礼你终于来了！”洛木妍第一个发现了他，站起身挥手。
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丝质衬衫，衬得肤色如雪。
“现在哪敢直呼名字，咱们应该叫江总。”姜樱雪忍不住打趣。
洛木妍大笑出声，非常配合的附和：“江总好！”
江文礼毫不客气的在两人对面坐下：“我说你俩这是闹哪样？见外了啊！”
服务生立刻送来了他惯喝的酒，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姜樱雪举杯：“敬江氏集团的新掌门人！”
洛木妍好奇的打量着江文礼：“你小子藏的挺深啊，连我和小雪都瞒着，不拿我们当你朋友！”
江文礼为自己倒了三杯酒：“这样，我自罚三杯，两位姐姐就行行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行不行。”
姜樱雪喝了一口酒：“夺嫡之争向来如此，但这三杯酒你免不了，喝吧。”
第二天清晨，江文礼比平时早了一小时到达公司。
总裁办公室已经按照他的喜好重新布置。
小许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江总，这是您要的人事档案。红色标签的是与江文拓先生关系密切的员工。”
江文礼翻开最上面的一份：林志远，财务部总监，45岁，在江氏工作18年，由江文拓在两年前提拔至今。
档案照片上的男人眼神锐利，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林总监今天在吗？”
“在的，他九点有个财务汇报，是专门为您准备的。”
江文拓点点头，继续翻阅文件。
市场部、研发部、运营部……
江文拓的人遍布公司各个关键岗位。
这场继承权之争表面上是结束了，但真正的较量可能才刚刚开始。
九点整，林志远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领带上的金色领带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江总，恭喜您。”林志远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是本季度的财务报告和重点项目资金流向。”
江文礼接过厚重的文件夹，故意没有立即翻开：“林总监在我哥手下工作多久了？”
“两年零三个月。”林志远回答得很快，“但我服务于江氏集团，不是某个人。”
江文礼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任何不安或敌意的痕迹，但林志远的眼神平静如水：“希望如此。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周一次的财务简报，而不仅仅是季度报告。”
“明白。”林志远微微颔首，“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准备了。”
江文礼点头同意，看着林志远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