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李聪匆匆而去,李敏得意地一笑,进入了梓潼宫里,心想太子若是去招揽刘长宁,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梓潼宫内,皇后正在缝补一件小袄子,这是给即将出世的孩子做的,她如今又有了身孕,已经有五六个月了,再过一段时日,孩子就该出世了。
“儿臣见过母后。”从门口进来,见到皇后坐在软榻上缝补衣裳,李敏笑嘻嘻地行了一个大礼。
“升卿来了。”皇后抬头看了看他,脸上挂起浓浓的笑容,升卿是齐王李敏的字,她一向以字来唤儿女。
“母后又在给弟弟缝制衣服?”李敏走上前,脸上也透露着喜意。
“你怎么知道是弟弟?就不能是妹妹吗?”皇后故作不喜地瞪他一眼,“我就喜欢女儿,不像你们男儿这般淘气。”
“母后,儿子哪有淘气了?”李敏赶紧叫冤。
“若不淘气,怎么在门外站了许久?跟你大哥说了不少话吧。”皇后显然一早就知道他来了,周围都是她的耳目,早有人跟她禀报过了。
“母后,儿子只是多日不见大哥了,所以见面之后叙了叙旧。”李敏呵呵一笑,说起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皇后自然知道他说假话,但也懒得拆穿他:“说吧,今日来见我,有什么事?”她知道这个二儿子,平时没事不会轻易登门,一旦来了,那就肯定是有事。
“母后,儿子就不能是单纯来给母后请安的吗?”李敏又叫起了屈。
“你若是如此,那我做梦都会笑醒。”对于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皇后岂会不知他心中的念头?“听闻昨日你在府中招待了羧戎的副使?”
“对。”李敏点了点头,“这又是哪个长舌的在母后面前嚼舌根?”自己在府中饮宴招待高天佑,虽说并不算隐私,但闹得人尽皆知,说明他府中真有不少眼线。
“你还好意思说。”皇后瞪了他一眼,“羧戎与我大绥敌对,那是羧戎的副使,你身为亲王,竟然招待敌国副使,这已经触犯了大绥律令。”
“母后,羧戎副使是高天佑,在我大绥那也是出了名的诗词大家,儿子与他只是诗词唱和,又不涉及两国邦交。”李敏连忙解释道。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私自招待。”皇后点了点他。
李敏心中一动,忙问道:“莫不是刚才大哥来与母后说了这些事?”他一时间就想到太子在母后面前嚼舌根,告他的黑状。
皇后听了,眉头不由一皱:“升卿,刚我还想夸你,不想你又如此怀疑你大哥,告诉你,他没有说你坏话,只是来与母后说些家常,完全没有提及你。你在府中招待羧戎副使,自有他人告知我。”
“哦,是儿子不对,儿子不该怀疑大哥。”李敏马上认错。
“你知道就好。”皇后知道两兄弟不对付,本来小时候还好好的,兄友弟恭,但是自从长大之后,原先的兄友弟恭没有了,转变成了明争暗斗,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为了那个位置,但那位置普天之下只有一个,根本没有办法各分一半。
“是,儿子知错了,以后定然与大哥和好,就如同小时候一般。”李敏连忙说着讨喜的话。
皇后听了,就算知道他说的话不诚,但也高兴:“说吧,你来找母后到底有何事?”
李敏这才说起了正事:“母后,儿子来找母后,其实是受了二妹之托。”
“哦?宣阳?”皇后听到这个,脸上顿时变得正色起来,“宣阳有何事托你?”她身为皇后,是皇帝所有子女名义上的阿姆,宣阳虽非她亲生,但对她也如亲生,加之宣阳还是她杨妃所出,她对她就更尽心了。
“宣阳是托儿子给她保媒。”李敏说道。
“保媒?”皇后先是一怔,继而笑了起来,“怎么,宣阳看上了哪家的公子郎君?”
“母后,宣阳托我帮她保媒的人,是三妹府中的宾客。”李敏说道。
“玉成府中的宾客?”皇后听后脸色微微一变,立即想到了什么,她其实不止头疼儿子,对女儿也头疼,因为女儿也不省心,从小就相争,宣阳现在看中了玉成府中的宾客,使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两姐妹又开始争了起来。
“是,那宾客叫刘长宁。”李敏补充了一句。
“刘长宁?”皇后自然是没有听过的,“不过是一个府中的宾客罢了,宣阳要争来做什么?”至于给宣阳保媒,她是不信的,堂堂公主,天潢贵胄,岂能下嫁一个小小的宾客,又不是东宫的太子宾客,公主府内的宾客,连职司都没有,哪能配得上公主?
“母后,这刘长宁可不仅仅是一个宾客那么简单。”李敏等着就是这一句话。
“哦?他还有什么身份?莫非是朝中哪位大臣的公子?”皇后猜测道。
“不是,刘长宁出身寒门,在朝中毫无根基。”李敏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宣阳为何会叫你保媒?”皇后问道,她隐约听出来了,这个刘长宁不简单,所以叫宣阳给看上了。
“母后,你听我慢慢道来,这个刘长宁,他如今已经被封为了金水县男,并且最近回到了京城,如今任将作监丞与司农寺丞。”李敏先介绍了刘长宁的官职。
“将作监丞和司农寺丞?”皇后听后不由一愣,虽然二者都只是六品的小官,但是职权甚重,而且两个部门毫不相干,这个刘长宁是如何当上这两个部门的职官的?
“正是。”李敏呵呵一笑,“母后很惊讶吧,这刘长宁升到如此‘高位’,只花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母后知道他是怎么升的吗?因为他在金水县,做下了好几桩大事……”
随着他的讲解,皇后终于明白了刘长宁的才干,以及为何宣阳会看中他了。
“母后,这刘长宁如此才华,还请母后为宣阳做主,求父皇赐婚。”李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个……”皇后却沉吟起来,她想到的是,刘长宁是玉成府中的宾客,若是玉成也有意,那她又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