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这个节骨眼上,三皇子已经使得陛下不快,若是这个时候再参上大皇子一本,以陛下多疑的性格,未必觉得他是忠臣良将,一定会觉得他在浑水摸鱼,想要借此上位。
可是林招远还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像一条恶犬一样,一双三白眼盯着祝卿好,祝卿好只感觉到一阵恶寒。
祝卿好看他一眼,只是这一眼,有一种林招远被看透了心事的感觉。
果然,祝卿好不留情面地揭穿他的内心想法,“你有这个时间堵在这里骂街,不如散出去人手,在这京城内好好看看,你女儿到底被谁藏起来了。总比你在这儿做无用功的好,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找我们要人,只不过是想急于将责任甩在我们身上而已。”
“你丢了皇上要选妃的秀女,如今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你也知道这是死罪,便想找个替死鬼替你承担这罪过。我告诉你,你这是白日做梦。”
“我劝你还是不要将厉王爷真正惹恼了的好,一个你对上厉王爷可谓螳臂当车,你可知道?”
一番话,恩威并施,虽然戳破了林招远虚伪的面孔,但是既给了林招远台阶,又给了他一番警告。
林招远仔细一想,祝卿好虽然话说得难听,但是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便恶狠狠地说道:“我若是找不到女儿,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跟这种蠢人祝卿好懒得多费口舌,只是让他赶紧去做正经事,免在这里浪费双方的时间。
人走干净了之后,祝卿好去了书房,在那里发现了正在看军报的元明辞。
祝卿好问道:“哥哥,那人在府门口闹事那么久,你不知道吗?”
元明辞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军报又翻了一页,说道:“我自然知道那是个地痞无赖,他自己女儿丢了,也不过是想找个人做替死鬼而已。”
既然元明辞都知道,祝卿好更不理解了,“哥哥,那你还不想办法去对付他,他这么一来二去的闹事,皇上那里万一听见了风言风语可怎么办?”
元明辞合上军报,刚刚门口的事情,府上的管家已经告诉他了,他微微一笑,内心对于祝卿好的政治见识又多了几分赞赏。
元明辞:“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在皇上那里,我反而觉得你说的是有道理的,这个时候三皇子刚出了事,如果我又被人参了一本。皇上未必会觉得是我的错,他只会觉得有人趁皇子之间势力的不均衡,想要把整个水都搅浑你放心,林招远没那个胆子。”
祝卿好还是担心,“可是总这样一来二去的不是回事啊。”
元明辞看着祝卿好一脸担心的样子,反而是不急不忙地用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子,说道:“你听没听说最近京城中有年轻女子丢失的传闻,似乎有人传是鬼怪作祟。”
祝卿好是个无神论者,她自然不信什么鬼怪说辞,不过祝卿好抓住了这句话中的重点,“年轻女子失踪,这是怎么回事?”
元明辞从一旁的书案中拿出几张纸递给祝卿好,祝卿好翻了翻,都是方英和齐姮带领着御林卫这些天收集到的一些信息。
最近一个月,京城中的女子频繁的丢失,一开始只是一些小门小户的女人,自然是无人在意。
虽然报了官,可是官府迟迟破不了案,便搁置在了一边,可是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大理寺寺丞的女儿,林府的小姐都出了事,这件便不能不管了。
祝卿好问道:“御林卫查到什么了吗?”
元明辞摇摇头,“撒下去的人,犹如大海捞针,整个京城真大,想要找到某几个人,不容易。”
祝卿好想了想,说道:“或许这件事我可以找人帮得上忙。”
元明辞因为这些事也烦心了几天,毕竟京城在他御林卫的管辖之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人口失踪案,却又迟迟破不了,他也不能不管。
元明辞提起了几分兴趣,“哦?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祝卿好分析道,
“御林卫能去的地方大多是官面上的、明处的地方,可是有一些暗巷子,御林卫要么就是不知道,要么就是去了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他们早有防范,这样不行。”
“他们既然做起了这样的勾当,一定是见不得光,在暗处进行的。失踪的人都是年轻女子,我觉得那些失踪的人口估计是被弄到了青楼或者窑子里面。”
“出入这些地方,我有一个人选更加合适。”
元明辞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谁?说来听听?”
祝卿好说出一个人名,“邓彦。”
元明辞对邓琰这个人印象还保留有几分,在与东夷人交手中,邓彦的表现还算得上是英勇,可是论起谋略,元明辞不太认可。
元明辞问道:“是那个女土匪?”
祝卿好点点头,“对。”
元明辞想了想,“这倒也是,他们土匪能知道的旁门左道,毕竟要比我们要多。你要愿意去试一试,便试试吧,可是总得派人保护你。那些地方鱼目混珠,万一出了问题,我可不能及时到场。”
祝卿好早有准备,“这件事我去求夏姐姐帮忙,夏姐姐是女儿身,出入那些个地方有便利,而且夏姐姐是兵部尚书的独女,自然有些武艺傍身。出了问题,我们也能及时脱困。”
元明辞看着这个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有长成参天大树之势的小树苗,也有些欣慰。祝卿好越有能力保护自己,元明辞就越是能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
元明辞点头,“好,那就去吧,若是有任何问题,让方英和齐姮找我。”
祝卿好马不停蹄地就赶往兵部尚书夏恒的府邸。
夏晚意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虽然说摆脱了南安侯府那个吃人的魔窟,可是心情也是郁不散。
一想到自己被歹人毒害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却未能发觉,既觉得自己可怜,又觉得自己蠢笨。
祝卿好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柔弱的女声,“谁啊?”
祝卿好轻声说道:“夏姐姐,是我。”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夏晚意又换回了那一身还在闺中未出阁时喜欢穿的淡蓝色长裙。
夏晚意笑道:“阿好,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玩?”
虽然夏晚意面上带着盈盈笑意,可是苍白的脸色却是遮不住的。
祝卿好知道将人拉出泥潭,最好的方法就是给这个人找点事做,人忙起来的时候便会感觉到充实。
祝卿好便把最近京城中女子失踪案告诉了夏晚意,并将自己的一些猜测也说了出来。
祝卿好小心地问道:“夏姐姐,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去查一查这件事?我觉得这背后不是那么简单的。”
夏晚意目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她自幼跟随父亲,上马挥刀不在话下,她原来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
夏晚意知道祝卿好一直牵挂着她,心里流过一阵暖流,“阿好,你还愿意找我帮忙,我很开心。
我这就收拾收拾,随你一同前去。”
两个人收拾妥当,便去了铁矿找还在锻铁的邓彦,“邓大当家,没想到这么快,我就有事求着你了。”
邓彦看着祝卿好,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夏晚意,突然说到:“哎!咱仨这么一站一块,我就又想起了锻刀村那些日子。”
祝卿好将那件事原原本本说给了邓彦听,邓彦拍拍身上的尘土,一口答应,“这自然不在话下,不是我说,那些地方,他们官府的人即使去也是查不出什么来,不如让我带着兄弟们去走一遭,肯定能发现点什么。”
邓彦是一个风风火火,说干就干的性格,便立刻抽调了一些人手去京城中各处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