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羲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所有娶夫郎的记忆,都是夫郎们早起,梳洗打扮,她在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前去迎娶。
如今,流程反过来了,还怪不习惯的。
“行,我这就起。”
君羲起身的动作,让领口敞开了些许,喜婆看到了片片暧昧痕迹,连忙低下头。
心里叫苦不迭,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准烈王妃昨夜究竟做什么去了,喜婆是过来人,她只一眼就看出,君羲脖子上的红痕是男人吻出来的。
喜婆更知道一个道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往往就活不长久了。
所以,她决定装聋作哑,忘记刚刚看到的一切。
万一,这痕迹就是烈王弄的呢?皆大欢喜。
不是,那烈王发现真相,大发雷霆时也迁怒不到她头上。
相反,若是喜婆主动告发,君羲有没有事另说,她撞破了烈王丑事,焉能有命在?
“娘娘,您这边移步。”
喜婆弓着身子,在前方替君羲引路。
君羲刚一下地,腿就软了一下,好在喜婆搭了手,不然,她怕是要出丑了。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
东方炽、东方凌、溟汐……他们三个都做过这种事情。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白渊。
白渊手段不光彩,但也是这么个调调,有时候就喜欢趁着她睡着,动手动脚。
所以,她这样子和涂山烈有关?
君羲在心中大胆猜测,但这不可能啊,涂山烈摆明了对她不感兴趣,一切举动,都是基于利益。
君羲想得头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现在身处烈王府,白渊手伸不了那么长,东方炽、东方凌、溟汐他们呢,又都不在身边。
排除一切不可能选项后,最后的答案再怎么匪夷所思,也一定就是真相。
君羲唇角勾起,看来,她这段时间的欲拒还迎、时冷时热,很有效果嘛。
“王爷呢?”
喜婆哪里知道烈王的下落,本以为这一趟是个好差事,不曾想,一个不小心,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
喜婆战战兢兢,生怕小命不保。
喜婆心中越是恐惧,对君羲就越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万一,她刘桂花真的被烈王判罪了,讨好君羲,说不定还能有转机啊。
“王妃,王爷最是疼你,想必现在正在试穿婚服呢。”
君羲并不感兴趣,她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涂山烈若不在,那待会儿,每日一碗加了强效软筋散的药,就有机会倒掉了。
君羲在喜婆的指挥下,就像一个乖顺的木偶人,让抬脸就抬脸,让抬手就抬手,乖巧得不行。
喜婆还在心中纳闷,怎么新王妃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君羲:想事情。
喜婆:新王妃是被烈王强取豪夺的,所以才像行尸走肉。
不得不说,刘桂花脑洞非常大,还误打误撞猜对了。
风水轮流转,君羲这个强取豪夺的老手,总算也是在白渊和涂山烈身上栽了跟头。
至于以前和溟汐、东方他们,那是君羲故意放纵的结果,属于夫妻情趣。
“王妃,您的药好了,王爷吩咐属下一定要盯着你喝下去。”
来的人是狐霄,狐霄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君羲这段时间喝了太多次,光是闻一闻,便知道,还是一样的配方。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她忽悠不了涂山烈,还忽悠不了狐霄?
“可是,本王妃有些反胃,不舒服。”
呼狐霄不为所动,就像一个执行命令的冰冷机关人,嘴巴一张,重复道:
“王妃,您的药好了,王爷吩咐属下一定要盯着你喝下去。”
君羲:……
君羲可不打算喝药,今日,很关键。
涂山烈不在这里,没有人能强迫她喝药。
狐霄可没那个胆子强行灌她喝药。
君羲站起身来,展示不堪盈握的腰肢,腰肢本就极细,现在被一根红色凤纹腰带束住,更加细了。
要是溟汐看到,定然会心疼,心疼君羲没有好好吃饭,瘦了好多。
溟汐……
君羲脑海中一个激灵,所有记忆就像触碰到了关键钥匙一样,她脑海中又出现一个名字——
顾景行。
“疼。”
君羲七分是演戏,三分是真实情绪。
素手捂着前额,大拇指不停在太阳穴处揉捏,额上还有冷汗冒出。
喜婆一下就慌了,眼看新郎官就要来接人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哪里疼?”
狐霄也被吓到了,有些无措,他刚刚似乎没有做什么吧,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了?
“王妃……”
君羲一脸坚强地站起身来,惨白着一张脸,微微笑道:
“我没事,继续。”
狐霄抿了抿唇,早知道,他就不替涂山烈走着一趟了。
王爷回去以后,自己害羞躲起来了,把烂摊子交给他收拾,他真的奈何不了君羲啊。
君羲是主子,他是奴才,身份上天然就存在高下之分。
更何况,王爷似乎对君羲的态度也十分暧昧,说他不喜欢吧,他又在某些时候莫名其妙心情不好,说他喜欢吧,又忍心给君羲下药,最后还要把君羲还回去。
狐霄现在也很懵,不知道涂山烈究竟什么意思。
不过,以后是以后,王爷和王妃的以后,自有王爷忧心,他根本不用想那么多。
“王妃,那这药……”
啪嗒!
碗碎了,黑乎乎的药汁流淌一地,散发出浓浓的中药味儿。
君羲一脸无辜,有些害怕道:
“啊,怎么办,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甚至还有精力关心狐霄。
“刚刚我就是突然站不稳,脚软了,狐霄,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狐霄死死盯着地上的一摊药水,面无表情,内心却快崩溃了。
任务失败了!
这么简单的任务,他失败了。
狐霄只觉得,他的太难都塌了。
“我、我没事。”
君羲心中得意,可算是找到机会把药撒了,只要待会跑得够快,涂山烈就没机会逮到她喂药。
没有了强效软筋散挟制,君羲内力很快就能恢复,倒是,逃离十万雪山,不是轻轻松松吗?
就在君羲得意时,外面传来涂山烈的声音。
“王妃可真是调皮,把狐霄都吓到了,该罚。”
君羲瞳孔放大,一脸难以置信,涂山烈,他居然手里面,还拿着一碗药。
药还热腾腾冒着气,一看就是刚刚熬好的。
君羲:……
她该说些什么好呢?
君羲脑海中掀起风暴,涂山烈来得也太巧了。
巧到让君羲觉得,涂山烈时不时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
“王爷!”
喜婆一声尖叫,把涂山烈和君羲都吓了一大跳。
“王爷,现在你和王妃还没有成婚,婚前不能见面的,见面不好。”
刘桂花发誓,涂山烈就是她接过的,最让她头疼的人。
涂山烈根本不在意这些礼教的条条框框,他只知道,如果在不介入,君羲恢复内力了,第一时间就会跑的。
某种情况下,也许,会有很多人牺牲。
他警告般扫了喜婆一眼。
“本王自有分寸,还不退下?”
喜婆浑身一颤,被吓到了,连忙退出屋内。
涂山烈必须防患于未来,将所有不利因素全部除掉。
“王妃,怎么还不喝药?”
君羲找借口回答涂山烈。
“王爷,这碗药太烫了,我现在不想喝嘛。”
“等拜完堂,我就喝,喝得一滴不剩好不好?一定不会辜负王爷。”
涂山烈眼睛一眯,君羲已经按捺不住了吗?
刚刚收到消息,王权不弃和王冰已经离开了幻境,现在,所有人,都在朝着涂山烈王府方向进行。
“王妃,待会儿有熟人过来,您可要亲自过问参会人选清单?”
君羲当然是求之不得,了解得越多,她就越有把握逃出去。
“好啊,那就麻烦王爷了。”
涂山烈摇了摇头,在喜婆惊吓的眼神中,越发靠近君羲,拿掉她挡住脸的却扇。
男人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惊艳,他本以为脑海中幻想君羲穿上婚服时的模样已经足够惊艳……
现在,见到本人后,涂山烈险些呼吸不过来。
是在是太美了。
唇红齿白、明眸善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不住视线追随。
涂山烈喉结滚动了几下,不由自控地想起昨夜激情的画面。
若是……新婚夜,红色绣金的婚服裙摆在喜床上花一样绽放,又该多美?
怎么办,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涂山烈垂下眼睫,遮住眸中强烈的占有欲。
“王妃,本王给你吹凉,快喝吧,别误了拜堂吉时。”
君羲:真不愧是狐狸变的,就是狡诈。
没想到,涂山烈居然还有时间来亲自盯着她。
“啊,张嘴。”
涂山烈就跟哄小孩儿似的,君羲能怎么办,当然是喝下去了。
涂山烈喂药的速度适中,喂完药后,台特别自然拿起手帕给君羲擦拭唇边残留的药汁。
“王爷,我自己来吧。”
君羲对涂山烈说道:
“王爷先去招待宾客,我待会儿梳洗完毕,等王爷来接我。”
涂山烈又缠着君羲说了好几句话,确定药彻底咽下去了之后,才离开。
“桂花姨,本王妃想出恭。”
刘桂花听到君羲喊她,快步走进房门。
她的第一想法是拒绝,但看到君羲惨白惨白的小脸,她心软了。
“快去快回。”
刘桂花跟在君羲身后,发现君羲果真进了出恭房,双手环胸,靠在不远处的树下等君羲。
君羲进入恭房后,扫视一圈,心中松了一口气,可以放心催吐了。
“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