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孙策就站在一旁,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身形微颤,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抹狡黠光芒:“殿下息怒。冰轮商盟虽有几分势力,可只要咱们计划周详,要将其一举击溃并非难事。” 说着,他小心翼翼展开一卷密信,信笺上那狰狞的骷髅纹火漆,与亦晨此前收到的如出一辙,“殿下,骷髅堂的杀手已全部潜入长安,此刻就等您一声令下,便可发动突袭。”
秦鸿嘴角勾起一抹嗜血冷笑,缓缓拿起案上匕首,在烛火下随意把玩。匕首寒光闪烁,映照着他愈发扭曲的面容,使他看上去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很好。传我命令,那些杀手但凡瞧见亦晨和秦军,不必多言,直接取其性命。” 他声音冰冷刺骨,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还有骁骑营,告知他们,今晚子时务必准时抵达玄武门。本太子要让整个长安城都清楚,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宰!”
“殿下,” 孙策微微迟疑,谨慎开口,“都护卫统领亦晨手握重兵,虎威军统领李弘义又与他交情匪浅,咱们此番贸然行动,会不会……”
“哼!” 秦鸿猛地一拍桌子,案上竹简噼里啪啦散落一地。“李弘义?不过是个冥顽不灵的老匹夫罢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本太子早就在虎威军内部安插了眼线,只等时机成熟,他李弘义就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至于亦晨,不过一介商人出身,就算有些手段,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提及此处,秦鸿目光渐渐变得飘忽,似陷入遥远回忆。“四十年前,镇北侯一家权势滔天,我父皇都不得不忌惮三分。” 他声音中满是怨恨与嫉妒,“若不是先皇精心设计,将镇北侯满门抄斩,哪有我们秦氏皇族今日的安稳?可如今,镇北侯的余孽竟再度现身,那个亦晨,分明就是周家血脉,他若不死,本太子难有片刻安宁!”
孙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子对亦晨如此执着,背后竟藏着这般隐秘往事。他赶忙谄媚说道:“殿下英明!只要除掉亦晨和秦军,这太子之位便稳归您所有,日后登基称帝,更是指日可待!”
秦鸿听了这话,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笑容。“没错!只要本太子掌控玄武门,拿下皇宫,便无人能阻挡我登上皇位!” 他眼中闪烁着狂热光芒,仿若已看到自己高坐龙椅,接受万民朝拜的场景,“明日一早,本太子就要让全天下都知道,逆我者,唯有死路一条!”
与此同时,长安城另一处,卢国公杨贤的府邸灯火通明。杨贤身披厚重狐皮大氅,端坐在书房内,眉头紧锁,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密信。信上内容,正是太子秦鸿即将发动兵谏的消息。
“太子这是要铤而走险啊!” 杨贤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如今陛下病重,朝局本就动荡不安,他这一闹,大夏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旁管家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咱们该如何是好?要不要立刻通知陛下?”
杨贤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太子既然已准备动手,必定是谋划周全,此刻通知陛下,只会打草惊蛇。” 他沉思片刻,猛地站起身来,“快去,即刻派人通知李弘义将军,让他务必在子时前赶到玄武门,与亦晨汇合。我们必须阻止太子的阴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的李弘义,正率领虎威军在长安城街道上疾驰。他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太子妄图谋逆,此乃大逆不道之举!” 他高声对身边将士喊道,“我们身为大夏臣子,肩负保家卫国之重任,今日定要击退叛军,守护长安城的安宁!”
将士们齐声高呼:“愿随将军死战!” 声音响彻云霄,在寂静夜空中久久回荡,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玄武门,这座饱经岁月沧桑、见证无数历史兴衰的古老城门,在夜色中静静矗立,宛如一位沉默的巨人,冷眼旁观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城楼上,守军们紧紧握住手中兵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让人不寒而栗。
城外,太子秦鸿的骁骑营如一条蛰伏已久的黑色巨蟒,正悄无声息地朝着玄武门逼近。马蹄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踏破了夜晚的宁静,也打破了长安城表面的祥和。一场关乎大夏王朝生死存亡的决战,已然一触即发。各方势力皆已准备就绪,只等那一声令下,便将展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搏杀。
太极殿中,铜漏有条不紊地滴答作响,每一声都似在为这寂静且压抑的氛围添上凝重的一笔。秦正明眉头紧蹙,双眼死死地盯着案几上那份尚未批复完的《西域通商折》,烛火摇曳,那未干的墨迹在昏黄光影下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忽然,一阵仿若闷雷般沉闷的马蹄声从遥远之处滚滚而来,其间还夹杂着时断时续、令人毛骨悚然的喊杀声,这声响如同一把重锤,惊得殿角的铜铃 “叮叮当当” 疯狂乱响。秦正明手中的狼毫笔不受控制地 “啪嗒” 一声掉落,笔尖在明黄绢帛上晕染开一团墨渍,这墨渍的形状,竟与太子秦鸿儿时不小心摔碎的那只九龙杯的裂纹有着几分相似。
“陛下,玄武门传来急报!” 贴身太监王忠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太子率领骁骑营已杀至玄武门城下,宣称要…… 要清君侧!”
秦正明闻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琉璃屏风,屏风之上,太子十岁时临摹的《出师表》依旧挂在显眼位置,那 “亲贤臣远小人” 的字迹虽说歪歪扭扭,可当时的他满心欢喜,足足夸赞了太子三个月之久。此刻,那一行行墨迹仿佛被鲜血浸透,窗外熊熊燃烧的火光映射进来,将 “清君侧” 这三个字照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皇家的父子情谊。
“传羽林卫前来护驾!” 秦正明强压内心的震惊与愤怒,开口下令,声音冰冷得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比殿角那铜漏的声响还要寒意彻骨。然而,当他瞥见王忠那充满惊恐、几近绝望的眼神时,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从心底涌起。
“陛…… 陛下,” 王忠浑身颤抖如筛糠,牙齿也因恐惧而咯咯作响,“羽林卫统领半个时辰前突然称病告假,眼下宫门守卫已全换成了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