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攻防战又足足拉锯了半月。风暴基地本就家底微薄,如今更是捉襟见肘,不少平民家已到了无米下锅的境地。
而不远处的西蜀城临时营地,却是另一番光景——日日欢声笑语,一派热闹喧腾。
“飞扬,且让俺老关来会你几招!”
临时营帐外的空地上,众人围得水泄不通。关于大步踏出,长刀出鞘,在地面划出一串火星,径直走向场中持枪而立的独孤飞扬。围观者见状,顿时喝彩声此起彼伏。
“小鼎,往日里你最是热衷这般比斗场面,今日怎的缩在这儿不凑热闹?”人群侧方,萧老捻着花白胡须,笑容温和地问道。
萧鼎望着场中酣战的两人,眼中没了往日的炽热,只剩一片茫然:“二爷爷,我……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到如今,连八境的门槛都还没摸到。”
“哎,孩子,你的心思我都懂。”萧老轻轻叹息,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心疼,“你就是好胜心太强,容不得自己有半分不及他人。如今遇上这坎儿也好,总好过像你二爷爷这般,在这瓶颈处蹉跎了近两百年。”他话锋一转,目光渐趋温和,“我瞧小生那孩子品性端正,是能与你相交一生的挚友,才特意安排你们组队。你就没从他身上学到些什么?想当初他灵气海尽废,那般绝境不也熬过来了?”
“可他……”萧鼎望向远处张小生的背影,到了嘴边的辩解,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萧老瞧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头泛起几分疼惜,却也不再多劝。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已然有了某种决断。
“小生!他们人到了!”
胖子挤开喧闹的人群,快步冲到张小生身旁,嗓门洪亮地喊道。
“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
张小生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目光径直投向诸葛青云。
“呵呵,小生,走吧,去会会他们。”
诸葛青云轻笑一声,亦起身而立,淡青色袖袍轻轻一拂,便与两人一同朝着主帐走去。
片刻后,邓兮颜、邓燕燕,以及邓家二爷邓坤,便被人引了进来。
主帐之内,西蜀城众高层分立两侧,二三十位八境、九境强者的威压如无形山岳般弥漫开来,将整座大帐衬得宛若龙潭虎穴,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来者何人?”
张小生端坐主位之上,虽身着一袭普通黑袍,周身气势却已然尽显,如亘古山岳般沉稳,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
“不过一个连八境都没摸到的毛头小子,也敢在此摆架子?”
进门时虽被这阵仗唬得心头一紧,但此刻邓坤终究端着老牌势力的底气,强自镇定,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既如此,三位请回吧。”
听邓坤这般言语,张小生丝毫不给情面,抬手挥了挥,径直示意左右送客。
“小生哥哥~”邓燕燕语声软糯,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看向主位上的张小生,“今日我们是真心来求援的。这场仗打了这么久,风暴基地都快被打废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燕燕无家可归吧?”
她自小在大宋国都长大,耳濡目染间也懂些审时度势的门道,见西蜀城众高层并未发难驱人,便知尚有转圜余地,当下便借着几分娇憨撒娇起来。
“燕燕妹妹怎会没家?”胖子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咧嘴笑道,“这风暴基地本就是穷乡僻壤,哪有我们西蜀城自在。如今没了倒也干净,不如干脆随我们回西蜀城定居,保准你们过得舒心!”
“张小生!”邓坤早已按捺不住不耐,厉声打断了两人的话,“你直说吧,到底要怎样,你们才肯出兵?”
张小生站起身,双目骤然一凝,一股强横无匹的战意瞬间凝聚,如无形利刃般直逼邓坤:“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该清楚我们想要什么。”
“不可能!”邓坤想也不想便厉声道,“兮颜早已与赵家公子定下婚约,绝无反悔之理!”
张小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既如此,那就请回吧。送客!”
帐内两侧的西蜀城强者齐齐踏前一步,磅礴气势如怒潮般席卷而出,直压邓家三人。邓坤脸色骤白,在这等碾压级的威压下,竟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艰难。
“且慢!”
一直沉默不语的邓兮颜突然开口,声音清冽如泉。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两侧林立的强者,直直望向主位上的张小生:“张城主,可否借一步单独说话?”
帐内瞬间陷入死寂。张小生与她对视片刻,又瞥了眼身旁的胖子,终是挥了挥手:“胖子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
待帐门重新闭合,帐内只剩三人,邓兮颜才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小生、胖子,你们非要这般相逼吗?”
“相逼?”张小生冷笑一声,并未多言,只是将目光转向胖子。
“兮颜,你难道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吗?”胖子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委屈巴巴,眼底满是期盼。
“我……我想,可是……”邓兮颜面露难色,话语支支吾吾,满是纠结。
“既然想,便没什么‘可是’。”张小生直接打断她,语气干脆,“你直接与族中长辈说清便是。如今想看你邓家覆灭的人不在少数,风暴基地被围这么久,若有其他势力愿援,早就到了——眼下,唯有我西蜀城能救你们。”
邓兮颜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问道:“这场危机,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确实有关,但绝非主要症结。”张小生面对质问,坦荡承认,话锋一转,“真正的关键,在那赵家公子身上。”
“你此言当真?”邓兮颜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并肩相处这么多年,我岂会骗你?”张小生语气笃定,“你们若能将赵家公子一行人拿下,送给雪魔族,此次危机,自可化解。”
拿下赵家公子?邓家扎根大宋帝国多年,怎敢招惹这等权贵?邓兮颜心中苦笑,知晓这绝非可行之法。沉吟片刻,她终是咬了咬牙,抬头望向两人,语气带着几分决绝:“好,我答应嫁给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