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宁看他目光深沉地盯着自己,向他投了个询问的目光:“怎么这样看我?”
霍星曜摇摇头,“没什么,什么时候陆营长有空了叫他出来吃个饭吧。”
该向他的妹夫好好隆重介绍一下他现在的身份才是。
月初宁赶紧看手表,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还有十几分钟她就要去上班了。
一个不小心就在霍星曜车里过完了午休时间。
陆秋砚中午回家在床上睁眼到午休结束,也没等到媳妇回家跟他一起休息。
只以为媳妇中午可能有工作要忙,加班了。
谁知道下午他正做饭的时候,媳妇下班回家高高兴兴告诉他,他多了个大舅哥。
霍星曜真的是她的亲哥哥。
而月家那两个月大月二,目前几乎可以确定,是她的堂哥。
不是亲生的,是堂的。
但也算是大舅哥。
外婆在他们家属院住了两天就因为假期告罄要回医院了。
外婆回去后月初宁高高兴兴拉着他出门,说晚上要跟霍星曜一起吃饭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陆秋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等两人从军区大院里出来了,霍星曜走过去,横在两人中间,“你们在外面保持一下距离,不然影响不好。”
他查过在这边夫妻或者情侣在公共场合除了不能有亲昵举止之外,连走在一起都要保持好距离,不然会被扣上“伤风败俗”、“破坏严肃朴素社会氛围”的帽子,会被举报。
霍星曜第一次觉得,这边现在的保守风气执行得真好。
陆秋砚神色有些不好看,“霍同志,你也需要与阿宁保持距离。”
霍星曜身躯僵了僵,才不情不愿与月初宁拉开了一点距离,回头对陆秋砚露出一丝戏谑的浅笑,“陆营长,称呼错了。”
陆秋砚:“……”
霍星曜的浅笑多了几分张扬:“陆营长,你该叫我,哥哥。”
陆秋砚的眉头瞬间皱得高高的,只是大步往前走,不语。
月初宁脆生生喊了一声:“哥,他这个人向来腼腆又话少,等再熟络一些,他自然而然会叫的。”
霍星曜有点不高兴妹妹帮陆秋砚说话,但听到她那一声嗓音清甜的“哥”,心底还是甜丝丝的。
这一瞬也打算先不跟陆秋砚计较了。
他们去了军区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陆秋砚付的账。
霍星曜又开始有意无意拿乔起来,“听我家阿宁说,妹夫的厨艺还不错?”
陆秋砚吃了一大口饭,听到嘚瑟的霍星曜用“我家”这个词觉得有点刺耳。
霍星曜慢条斯理夹起一筷子的菜,“今天这顿认亲饭要是能吃上陆营长亲手做的就好了。”
月初宁一听,高兴地说,“哥,那你有空就来我们家吃饭吧,阿砚只要不出任务的话,天天都下厨,说起来你好像还没来我家吃过饭呢。”
“这段时间我都有空,就是不知道陆营长欢不欢迎我了。”
霍星曜又有点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之前听你说,你和你的朋友亲戚们中秋节、国庆节都在一起吃饭,可惜我没能去,心里觉得很失落。”
“那是因为…”
月初宁笑容一滞,语气带上了几分歉意,“因为觉得你肯定很忙嘛,所以不好意思打搅你与何霆。”
“嗯,有时候是忙,但过节的时候大家都回家跟亲人团聚了。”
霍星曜失落垂眸,“其实背井离乡离开从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到这里,孤身一人看别人过节的时候都团聚在一起,挺羡慕的。”
听他这么说,她有点内疚地不敢看他眼睛,中秋与国庆这挨得比较近的这两个节日,她确实是先入为主觉得他与何霆肯定很忙,所以没主动邀请过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陆秋砚的眉头再次蹙起,“霍同志有何同志陪着,不算孤身一人吧。”
“阿砚,咱们明天就叫我哥上门吃饭吧,明天你有空吗,你要是没空的话,我也会几个简单的菜色可以给我哥下厨。”
月初宁心里急着安抚霍星曜,没听出陆秋砚故意拆霍星曜那茶言茶语的台。
听了她的话,陆秋砚俊美的脸上闪过几分错愕。
他媳妇甚至没亲自下厨给他做过饭,却要给一个刚认回来的野生哥哥做饭。
陆秋砚有点不高兴了。
还有点小情绪了。
“嗯,需不需要陪你一起去买菜?”
霍星曜看到陆秋砚吃瘪,心里高兴得很,飞快应了下来,明天要到妹妹家吃饭。
当然,如果陆秋砚在的话,他不舍得让妹妹亲自下厨。
阿东烧的一手好菜,陆秋砚不愿意下厨的话,阿东可以下厨。
陆秋砚冷着脸:“也好,明天我与霍同志中午去买菜吧。”
霍星曜:“……”
谁要跟他一起去买菜。
月初宁却心底松了一口气,“你明天有空就好,那明天就拜托我们家的大厨陆营长做饭啦。”
这顿饭,她吃得高兴。
另一边,钟婉琴那天从医院回到家就一直有些不在状态,连收到了自己的宝贝二儿子从乡下寄过来诉苦的信,都没怎么放在心上,随手就丢在了台上。
月建国下班回来之后发现家里冷锅冷灶的,竟然没做饭,有些不悦:“今晚怎么没做饭?”
钟婉琴这才有些茫然地回神,敷衍回了一句,“今天有点不舒服,要不你去钢铁厂的食堂打饭回来吧。”
月建国想起来昨天她确实中暑了,这会儿也不好再继续责怪她,只好拿了饭盒后再次出门回钢铁厂那边打饭菜去了。
打了饭回来之后,他才发觉桌上有一封信,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月耀宗寄回来的,竟然还没拆开,他有些稀奇。
钟婉琴这辈子不是在孩子们身上打转,就是在他身上打转,一颗心全都系在了这个家上,对两个儿子尤其关心。
小儿子刚下乡那会儿常常发电报回来哭乡下苦,抢收累,杂粮难以下咽,钟婉琴心疼得每天晚上睡前都对着他念叨,有电报和信从来都是第一时间拆开看的。
今儿倒是稀奇了,居然能忍到现在都没拆信看。
他随手拿过那封信拆开草草看了一遍,微微皱眉,原来是月耀宗带去乡下的那些衣服干活的时候不是被勾破就是被磨破了,专程写信回来,是让钟婉琴再给他做几身新衣服寄到乡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