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面色惨淡得仿佛刷了一层白漆。
她没想到林志远这个蠢货,竟会把她给供出来。
见围观众人的视线,都齐刷刷落到了她身上,她连忙说,“我没有!”
“他在胡说八道!我也是女子,怎么可能用这么恶劣的手段毁掉一个女子的清白?你们真的不能相信他!”
“就是你撺掇我!”
林志远一门心思想推卸责任,自然死咬着林霜不放。
“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面前说顾枝长得骚,我会对她感兴趣?”
“如果不是你给我出主意,让我当众弄坏她的衣服,亲她、摸她,刚才我会往她身上扑?”
“我是被人撺掇、欺骗,我也是受害者,你们快放开我,送林霜这个贱人去公安局!”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林霜急得眼泪扑簌簌滚落。
她依旧不停地为自己辩解,情真意切,我见犹怜。
只是,她的声音,很快被同事们的议论声淹没,“这个男人,我有点儿印象,他好像是林霜的堂哥林志远。”
“他跟林霜是亲戚,前不久,林霜还恶意陷害顾枝是小偷……”
“该不会真是林霜指使他抹黑顾枝、想当众毁掉顾枝的清白吧?要真是那样,林霜真的太恶心了。”
“我也觉得林霜特别恶心,大家都是女生,她真的不该用这种手段害顾枝的。”
“她今天能指使林志远抹黑顾枝,明天就能指使二流子乱咬别人,对,她还喜欢陷害别人是小偷……以后我们可得离她远点儿……”
…………
听到同事们都说她恶心、心黑、歹毒,林霜心态几乎崩了。
可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才考进了舞蹈队,不甘心就这么被顾枝毁掉一切,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继续为自己辩解,“我知道,我以前做过不好的事。”
“可我真的改正了,我不会再害别人,因为我怕丢掉工作,怕人人喊打。”
“我承认,林志远的确是我堂兄,但我家跟他家关系很不好,我妈前几天还刚跟他妈打了一架,我怎么可能指使他害人?”
“他能胡乱攀咬顾枝,就也能攀咬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林霜越说越是委屈,泣不成声。
林志远还在鬼哭狼嚎,一口咬定林霜才是主谋。
同事们觉得林志远那种人说的话,的确不能完全信。
但不管这次林霜是否是主谋,她之前陷害顾枝是贼的事,是没法洗白的,大家还是暗暗想着,以后得多防着她点儿。
“行了!”
祁奉尧被林志远、林霜的嚎叫声、哭声吵得脑壳疼。
他直接对站在他身旁的贺青临说,“小贺,你带几个人,送林志远去公安局。”
“咱们大家都能作证,他是想当众耍流氓,他这种行为影响极其恶劣,公安局那边必须从严处置他!”
“至于林霜……”
祁奉尧拧着眉按了下太阳穴,“下半年的演出,你都不必参加了。”
“好好反省,若你从此改过自新,与同事好好相处,以后的演出,你还有机会参加,若你死不悔改,再做出混账事……也就不必在舞蹈队待着了!”
祁奉尧潜意识里觉得,这次的事,林霜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林志远这种疯狗的一面之词,无法作为证据,他不能武断地认定这次的事,林霜才是主谋。
不过,林霜之前犯的事,也足够恶劣。
若不是顾时微不愿追究她的责任,团里肯定是要开除她的。
他停了她下半年的演出,也算是给她些教训了。
下半年的演出,她都不必参加了……
林霜的身体摇摇欲坠。
下半年有好几场重要演出,她还想在那些演出中大放异彩,让贺青临看到她的闪光点,也想凭借接下来的演出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而祁团停了她的演出……
也就是说,接下来她在队里,就是个废人了?
甚至,她若再不小心犯了错,队里还会直接开除她……
凭什么今天顾枝又是拿到奖状又是拿到巨额奖金,出尽风头,她却只能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不服!
她恨得浑身发颤,唇更是颤得让她都无法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希望祁奉尧能改变主意。
可她也意识到,祁奉尧现在在气头上,她多说多错,同事们也不愿帮她说话,她只能暂时接受这一切,等过了风头,再让沈明烟拉她一把。
她为沈明烟做了这么多事,她不会不管她的。
“小顾同志,昨晚多亏了你,不然我得客死异乡,再也回不了祖国了!”
秦榆景情真意切地向顾枝道谢,“小顾同志,多谢!我听说你靠自学考进了舞蹈队,真的十分不错!继续加油,我相信以后你的舞台,不止于此!”
秦榆景、陆弃疾等人都特别忙,他们又跟顾枝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这边。
一千块钱,在不少人看来挺多的。
但陆弃疾觉得,他们给顾枝的奖励,还是太少了。
毕竟,单是秦榆景,就是无价之宝,顾枝昨晚给国家挽回的损失,可不止是一千块钱。
他得向上面汇报这件事,给她更多的荣誉和奖励!
贺青临带着几位好友,一起送林志远去了公安局。
沈随安莫名想跟顾枝说几句话。
可颜笙救了沈老爷子,他的妻女却恶意陷害顾枝,他没有立场、也没脸跟顾枝说话。
眸光复杂地看了顾枝一眼,他还是开车离开。
陆惊唐倒是没立马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跟顾枝说什么,僵在原地许久,才冷冰冰说了句,“顾枝,你刚才……”
“我没事。”
想到林志远刚才疯狗一般扑向她的那一幕,顾枝依旧有些心慌。
不过,这个年代流氓罪判得很重,林志远当众耍流氓,大概率得坐牢,她不用担心他会继续伤害她。
刚才多亏了陆惊唐。
悄悄碰了下她放到包里的两个信封,她觉得于情于理,她都该请他吃个饭。
“陆惊唐,你吃早餐没?”
陆聿风还没走远,清晰地听到了顾枝的声音。
他能替自家二哥回答。
刚才二哥在家里吃早餐了。
他以为,向来刚正的二哥会实话实说,谁知,他竟听到二哥说,“没。”
陆聿风,“!”
他活了二十二年,竟头一回知道,二哥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