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克急忙对莉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
他压低声音厉声道,随即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落地窗前。
接起电话的瞬间,他的声音立刻变得谦卑而惶恐:“老大...”
“研究成果进展如何?”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声音。
汉克一咯噔,脑子飞速运转,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汇报了整个经过。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粗暴地打断:“废物!连个医生都搞不定!”
自从龙小五把秃鹫发财的老巢给端了之后,他现在什么生意都接,只要能给他带来利润,他都来者不拒。
汉克的声音不自觉地发紧,握着手机的掌心渗出冷汗,“老大,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
“时间?\"电话那头传来秃鹫冰冷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淬着寒冰,“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时间了。一个简单的医生都搞不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能力?”
汉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次确实出了意外,但我已经派人处理干净了。陈慕锋的研究资料我一定....”
“我要的不是借口!”秃鹫猛地打断,声音陡然拔高,“我要的是结果!”
“是、是...\"汉克连声应道,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我已经安排人潜入医院,一定会把资料弄到手。”
秃鹫冷哼一声:“记住,你只有一个星期,如果这次再失手....”
他故意停顿,让威胁的意味在沉默中蔓延,“你清楚后果。”
汉克感到脊背一阵发凉,连忙保证:“老大,您放心,这次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汉克缓缓放下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莉萨,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莉萨小心翼翼地靠近,看到汉克阴沉如水的脸色,忍不住轻抚他的手臂,柔声问道。
“又是你那个老大?为什么非要受制于人?以你的能力和人脉,完全可以自立门户…”
“闭嘴!”汉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莉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管好你自己的本分!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莉萨委屈地咬住下唇,眼眶瞬间泛红。
她默默地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外套,动作僵硬地一件件穿好。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汉克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般从身后缠上来:
“记住,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办妥。现在我们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刻意顿了顿,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要是出了什么纰漏,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莉萨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她只是挺直了脊背,将手中的包攥得更紧了些,随即快步走出了书房。
········
另一边。
龙小五和周圆福沿着绳索缓缓下降,终于来到了黑猫发现血布的陡坡中段。
两人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搜寻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五哥,这里什么也没有啊。”周圆福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焦虑,“连一点血迹都找不到。”
龙小五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那棵高大树木的枝干。
在黑猫发现血布的树枝分叉处,他找到了一处细微的布料纤维。
“血布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他的声音低沉,“我推测姐夫摔下来时,衣服被树枝划破,才留下了这个线索。”
两人又在周围展开了更细致的搜索。
周圆福拨开茂密的灌木丛,龙小五则检查着每一处可能藏身的岩缝。
然而除了那处树枝上的纤维,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痕迹。
“这荒山野岭的...”周圆福忍不住说道,“陈医生要是受伤昏迷,会不会被野生动物...”
“不可能。”龙小五斩钉截铁地打断,“如果是野兽所为,现场一定会留下血迹和挣扎的痕迹。但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反常。”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锐利:“我怀疑,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就来过这里,把姐夫带走了。”
“只是现在还不清楚,救走他的是敌是友。”
周圆福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深深的忧虑:“如果是对手的人,那陈医生现在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他要是落在那些歹徒手里...”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龙小五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取出加密通讯器。
“我立即向调查小组汇报这个发现,让他们尽快追查幕后黑手。”
发送完信息后,他抬头望向周圆福,眼神坚定:“我们继续搜寻。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他们带着一个伤员行动,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说着,他俯身对那两只黑猫做了几个特定的手势。
两只猫儿立即会意,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灵性的光芒。
它们矫健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中,继续在黑暗中展开搜寻。
········
一处偏僻的老旧房屋里,昏暗的灯光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屋内陈设简陋,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消毒水的气息。
一个戴着宽檐帽和口罩的女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手里拿着药物和绷带。
床上躺着的正是陈慕锋,他脸色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女人熟练地为他更换伤口敷料,随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退烧了。”
她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陈慕锋的意识如同沉在深海中的潜水者,缓缓向上浮升。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他隐约听见煤油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还有窗外遥远的犬吠。
接着是嗅觉,消毒药水刺鼻的气味混杂着老房子特有的霉味,钻进他的鼻腔。
他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睁开。
模糊的视野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天花板,墙皮剥落处露出深色的霉斑。
他试着移动手指,一阵剧痛立即从右肩传来,让他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哪里?”他沙哑地低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记忆的碎片开始在他脑海中重组:深夜驾车返回宿舍、突然出现的持枪歹徒、激烈的搏斗、子弹擦过肩膀的灼痛、翻滚下斜坡……
“医院?不……”他环顾四周,这个简陋的房间显然不是医院。
难道是被人囚禁了?这个念头让他瞬间绷紧全身肌肉。
他强忍着疼痛,试图撑起身子查看周围环境。
就在这时,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再乱动把你手脚都剁了!”
话音落下,陈慕锋猛地转头看向她,满脸诧异。
“你是谁?这是哪里?”他强忍着疼痛问道,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军人特有的警惕。
女人嗤笑一声,双手叉腰站在床前:“脑子撞成那样都没变傻,看来那棵树太不中用了,明天就去砍了它。”
陈慕锋不由得拧了拧眉心,觉得这个女人的思维逻辑还挺奇怪的,但她虽然说着英语,他却听出了对方的中文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