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手掌搭在少年肩上,满脸的欣慰:“我家傻徒弟长大了,你放心,待拂春山一行回来后,我亲自替你去向林林的几位师兄提亲。”
“师父!你在说些什么!”少年两只耳朵刷的红了起来,轻摇着头,“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怎么你不想娶林林?”
“怎会,我当然想娶林林!”
语毕少年的面颊也跟着涨红了起来。
“不是,不是,师父我是想问你其他的事情。”
南偲九拿起石桌上的茶盏,偷偷喝了一口:“你开口问便是。”
“师父,其实你昏迷的那几日,南大哥来看过我。”
少年观察着对面之人的神情变化,长呼一口气。
“南大哥在夜半无人时,替我疗伤不然我也不会好的如此快。”
“我知晓这是师父自己的私事,我不应该过问,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师父,当真放下了南大哥吗?”
“那日后山竹林,南大哥不曾知晓实情,赶到时现场一片混乱,而师父你也被天玄功所控制,周身皆是魔气。”
“我想,我想南大哥也许是误会了师父,才会如此行事。”
“师父莫要误会,南大哥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只字片语,只是我能看的出来,南大哥异常伤情,脸色也不大好看上去十分难过。”
“他,受伤了?”
想过许多种预想,但最终也没有想出一种合理的方法,能解开自己身上的毒,
莫非南若秋用了什么诡异的方法,将自己体内的毒换到了他的身体中。
或是如自己一样,血可解百毒。
南偲九眉头蹙起,那日是自己一时大意,才刚练成融合之法,仍然控制的不好。
不然也不会被孟青松的毒钻了空子,随着魔气一同入了肺腑。
即便身上的血能够解百毒,也无法在一时之间根除彻底。
若是玄知在或许仍能一试。
寻常的毒或许无碍,可孟青松所下的奇毒及其刁钻。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南大哥或许也受伤了呢!”
“小方遒,他可还有什么异常?唇色可有中毒的迹象?”
少年努力地回想。
“师父,南大哥虽然脸色苍白,但唇色并无中毒的迹象。”
“不过。”
“南大哥那夜入我房中,脚步有些虚浮,疗伤后鬓角倒是流了不少汗,开始我也十分担心,但南大哥是无事,只是旧疾犯了。”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南大哥就好似受到什么东西的压制一般。”
从前在宫中,虽然自己不受宠,但也来去自如无人在意,深宫内折磨人的法子数不胜数,少时自己便躲在角落中见过一次。
“师父,少时在宫中我曾见过一种刑罚,银针由手臂的经脉推入,随着血液在周身游走,外在却没有丝毫的异样,不稍几日便会死的消无声息。”
“南大哥那日与受此刑罚之人的样子,确有几分相似。”
“小方遒,你是说他不是受伤,而是遭受了某种刑罚。”南偲九转动着茶盏,低头沉思。
这或许就是他从前口中的癔症。
究竟是什么样的刑罚,会让人平日如常人一般,而发作时却又如针扎般痛苦万分。
“师父,有些误会或许解释清楚,对南大哥对你都好,我并不是想劝师父重新接受南大哥。”
“我只是不想看师父的人生留下遗憾。”少年眸光微闪,移向一侧咽下一口凉茶,“当然了,墨大哥也非常不错,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好儿郎。”
“小方遒,你知晓为何他能坦然与你相处,却不曾正面见过我一次?”
少年呆滞在原地,偷偷瞄了一眼女子的身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南偲九此刻正聚精会神地与自家徒弟说着话,全然没有察觉到周遭的变化,语气里带着几分伤情的意味。
“因为他有愧。”
“竹林内是一场误会,我杀人是孟青松圈套中的一环,他从来都知道,正如我知晓他出手从不是因为孟青松那些话,而是出自他的本能。”
“那日我本答应了他,与他一起去除体内的天玄功,而他说过会用他的方式助我达成心中所愿。”
“但那一掌打在身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走的是两条不同的路,他要的是这世间存善武林安稳,而我所求却是顺心而为,所护之人平安无恙,我没有那般高义负我者皆该杀之。”
“即便天玄功被毁,也会在我体内生生不息,卷土而来。”
“而他再如何向我承诺,紧要关头,依旧会毫不犹豫选择他要走的路。”
“我们之间没有亏欠,没有辜负,也同样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
“他知我亦知。”
身后传来一阵寒意,朝阳带着暖意覆在面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坐在对面的少年露出洁白牙齿,伪装出一个万分恭敬的笑容,向后移动了几寸。
南偲九心中惊觉不妙。
“没想到我们阿九,倒是很懂他。”
“许多时日不见仍知晓他人心中所想。”
压迫感无形之中愈发地加重了些。
“不如阿九猜猜我心中是如何想的?”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南偲九冲着自己徒弟使了一个眼色。
少年会意开口说道:“那个墨大哥。”
阴鸷的目光对了过来,少年只觉得身上冷了几分,急忙改口。
“那个墨大哥,我去瞧瞧林林,你们忙,你们忙。”
对不起了师父,只能靠你自己了!
谁叫墨大哥战力太强,实在是有点可怕。
“我瞧阿九刚才说的挺很是高兴,如今怎的不说了。”
南偲九眨了眨双眼,缓慢转过身去,那双黑亮的眸子就在眼前十分逼近,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以安,你刚出去做什么了,可是云川那边有了消息?”
话音既出仿佛丢给了空气,对方没有丝毫要回应的意思。
“那个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女子正欲起身,肩上倏地压下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压向了石桌。
重重的吻落在唇间,不给她呼吸的余地,舌尖肆意冲撞不容半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