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符文柱的光芒在林炎指尖熄灭的瞬间,整个龙渊遗迹发出低沉的嗡鸣。中央石碑上“火种纯者,可破虚妄”的金色文字渐渐隐去,只留下熔岩河映照在少年脸上的跃动光影。
“考核结束——林炎,合格!”
机械音回荡在空旷的遗迹中,林炎喘息着单膝跪地。本源之火在经脉里奔涌,左眼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他下意识抚过眼角,那里曾短暂浮现过神秘符文。
秘境出口处,南宫羽焦躁地扯着藤蔓:“那家伙不会真被火蜥蜴当点心了吧?”话音未落,空间裂隙波动,林炎的身影踉跄出现。他作战服焦黑破裂,掌心却托着三枚灼亮的火源印记。
“你…”苏沐沐的治愈绿光已笼罩过去,“肋骨断了三根还敢硬撑?”
石磊沉默地卸下重盾垫在林炎身后,赵清影指尖凝出冰雾替他降温。南宫羽的藤蔓卷来水囊,嘴上却不饶人:“逞英雄上瘾了?下次再这么玩,小爷用藤蔓把你裹成粽子抬出来!”
林炎咳出带火星的血沫,将印记嵌入考核石盘。石盘爆出刺目红光,一行篆文凌空浮现:
【破格晋升:京都敬老院一级义工】
空气骤然死寂。
“敬老院?!”南宫羽怪叫,“那帮老爷子比熔岩地蜥还可怕!上个月王老头追着我下棋,输一局罚抄十遍《养生经》!”
苏沐沐指尖发颤:“可那是…轩辕家直管的S级培养序列啊。”
石盘射出一道金纹,在林炎腕间凝成藤蔓缠绕火焰的徽记。苍老的声音从徽记传出:“明日辰时,樱落岗报到。”
启明学校天台浸在橙红暮色里。林炎摩挲着新徽记,身后传来南宫羽刻意踢踏的脚步声。
“喏。”一个雕花玉匣被扔进林炎怀里,里面躺着支碧色叶笛,“我们南宫家的‘青鸾哨’,百里内能传讯。”少年别过脸,“省得你被老头们欺负了哭鼻子。”
石磊将重盾“咚”地立在地上,盾面浮起土黄色符文:“注入异能,能挡七阶全力一击。”他顿了顿,“活着回来。”
苏沐沐捧出个香囊,药草清香弥漫:“我用古树汁液调了安神散,夜里放在枕下…”她突然抓住林炎手腕,治愈绿光渗入他焦黑的皮肤,“本源之火暴走前会有灼脉之痛,千万要喊人!”
晚风卷起赵清影的冰蓝发梢。她将一枚冰晶拍进林炎徽记:“遇到致命危机,捏碎它。”转身时轻飘飘落下一句,“敬老院地窖藏着百坛‘醉龙涎’,偷到分我半坛。”
林炎忽然并指如刀,白金火链“嗤”地窜出,在混凝土墙面烙下蜿蜒图腾。“炎刃的发力轨迹,”他喘着气收回异能,“答应过要教你们的。”
四个影子在暮光里拉得很长。南宫羽突然踹飞石子:“矫情什么!每月探亲日小爷带烧鹅去看你——”
悬浮列车穿过樱花云海时,林炎腕间徽记突然发烫。轩辕明心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对面座位,月白长袍纤尘不染。
“龙渊遗迹的熔岩河,实则是地脉龙气的显化。”她指尖点在林炎左眼,“你看见的封印幻象,是三百年前火系半仙陈玄阳陨落之地。”
林炎悚然:“那魔焰之主…”
“一缕分身罢了。”轩辕明心望向车窗外翻涌的云层,“真正的威胁在敬老院地下——陈玄阳用毕生修为构筑的‘九幽封魔阵’,最近三年震颤了十七次。”
列车穿透光膜瞬间,万丈樱花林撞入视野。重瓣绯云深处,黛瓦白墙的建筑群沿山势错落,温泉氤氲的雾气里浮着朱红廊桥。林炎刚踏上青石板,药锄破空袭来!
“偷药贼看打!”赤脚老汉凌空翻跃,药锄直劈面门。林炎本能凝出炎刃格挡,金石交击声震落漫天飞花。
老汉突然收势咧嘴:“反应及格!老夫张振山,管药圃的。”他踹开脚边偷吃灵芝的兔子,“小子记住,在这儿走路得带眼睛——赵老太的纸鹤撞坏我三株百年血参了!”
食堂飘出焦糊味时,林炎正被李奶奶拽着认人。银发老太太们围着自动织布机刺绣,纹样竟是符阵结构图。
“那是诸葛家的‘天机绣’,绣完能当结界用。”李奶奶塞给林炎烤红薯,“小姜在厨房发疯呢,快去瞧瞧!”
厨房已成战场。穿机甲围裙的壮汉挥舞光勺咆哮:“火候!老子说了要文火!”灶台喷着蓝焰的机械锅正把鲈鱼烧成焦炭。林炎掌心窜出金焰覆上锅底,烈焰瞬息温顺如绸。
姜大厨眼珠瞪圆:“本源控火?来来来!”他甩过围裙,“敬老院今晚吃烤鱼宴,三百条!”
三小时后,最后一尾鱼滋滋冒油时,通风管突然爆出黑烟。陈年油垢遇明火轰然燃烧,火蛇直扑墙角的酒坛阵。林炎双臂暴涨白金火链,如巨网兜住烈焰。本源之力过处,火焰竟温顺地缩回管道,连熏黑的墙壁都褪回本色。
“新装的空气净化系统不错啊。”闻讯赶来的院长扶了扶眼镜。只有林炎看见自己缩回的手——指尖残留着未曾有过的净化之力。
温泉池倒映星月时,林炎在回廊遇见下棋的张振山。棋盘是整块雷击木雕成,棋子落地隐现符文。
“陈玄阳的封印阵,”张老头落子如刀,“核心阵眼需要火种纯正之人温养。”黑子突然化作火凤扑向林炎面门!
炎刃自动护主劈散火凤,林炎却被震退三步。棋盘浮现熔岩裂谷的幻象,正是龙渊遗迹深处。
“魔气渗透让阵眼过热。”张振山指尖点向幻象中翻涌的黑斑,“每月朔日,你要用本源之火替阵眼降温。”他推过棋盘,“代价是火毒反噬——就像你爷爷当年。”
林炎猛地抬头。老人已哼着戏文走远,只留一句飘在风里:“西厢房给你备了寒玉床,撑不住就躺上去。”
子夜的寒玉床沁骨冰凉。林炎左臂血管里却像灌进熔岩,那是白日压制厨房火灾时侵入的火毒。他摸出苏沐沐给的香囊,药香中忽然混入清冽酒气。
“寒玉配烧刀子,绝!”孙爷爷扒在窗棂上,酒葫芦抛进林炎怀里。老头醉眼朦胧地打量他左眼:“哟,仙王印记都闪出来了?当年轩辕龙城那小子也这样…”
葫芦突然被夺走。轩辕明心立在月下,掌中浮着枚龙鳞符玉:“贴在阵眼室门楣,能分流三成火毒。”她瞥了眼孙爷爷,“再敢带他偷酒,罚扫三月猫舍。”
符玉入手刹那,林炎左眼金芒大盛。庭院里打盹的九尾灵猫突然炸毛,碧瞳直勾勾盯住他眼底流转的符文。
“有趣。”孙爷爷摸出块龙纹玉佩系在林炎腰间,“戴着这个,最近京都晚上…不太平。”玉佩触体瞬间,地下深处传来沉闷的震颤,仿佛巨兽在封印中翻身。
温泉的水雾漫进回廊。林炎握紧玉佩,掌心本源之火第一次温顺地蜷缩起来。敬老院的樱花簌簌落在肩头,像无声的示警,也像古老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