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抬头看了看逸道:“你看的是哪家的?怎么样?我看白家的才看了第一件事,感觉整个人要爆炸了一样。”
逸王苦笑一声道:“我估计比白家好不到哪里去!”说着把他看的薛家暴行录放在了小七面前,又拿走了小七刚刚看的白家暴行录。
小七长出了一口气,又翻开了面前的册子看了下去。
这是年昌龄来泰州不久,也就是被白家家主白皓阳要挟后不久,年昌龄在外出办事的途中,路过一个小村庄,只见一伙人站在一个小院的门前,小院的柴门已经破烂不堪,根本阻挡不了这些如狼似虎的人。
柴门被拍的啪啪直响,这时,一个老头走了出来,看到一伙人正在砸门,便大声呵斥道:“你们的无理要求我老汉不答应,要杀要剐随你们。”
屋里立刻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妇女声音道:“老头子,你要三思啊!我们死了,孩子怎么办?”
老头忽然抱着头蹲在地上掩面号啕大哭起来,嘴里呜呜咽咽道:“这是什么世道?还要不要这些穷人活啊?”
年昌龄忍不住上前问那伙人道:“谁是带头的?请出来答话!”
敲门敲得最厉害的是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的,此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全身的肌肉隆起,面貌英俊,浓眉大眼,肩膀宽阔,一看就是那种好战分子,他衣服华贵,气度不凡,他转身看着年昌龄道:“我认识你,你是那个什么狗屁朝廷派来的刺史,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我们薛家的事,要不然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年昌龄尽量微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我给你们调节调节如何?”
那个肌肉男虎目一瞪道:“我薛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从哪里来滚回到哪里去!免得碍老子眼!”
年昌龄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他也没有往心里去,试图说服对方,不要难为这一家子人。”
再次开口道:“这位公子,我看你衣着不凡,想必你是薛家主的某位公子吧,这家人小门小户,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薛大公子青睐,你就看在年某人身上,放过他们吧!”年昌龄尽量放低姿态道。
旁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不答应了,此人长的尖嘴猴腮,身材不高,但是瘦的令人担心一股风都会把他吹走。
他尖着嗓子道:“四公子都说了,让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你还在这里吡吡什么?”
年昌龄暗叹一声,堂堂朝廷三品官员,竟然被一个大家族在小厮呼来喊去的,也是悲哀啊!
他看了看身旁站着的衙役,衙役个个低着头,躲着他的目光,一副不要让我去的模样,便长叹一声,向前走去,不过他心里很是不放心,便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下了身子,和衙役躲起来看看结果如何。
由于距离太远,听不清楚院内的老人说了些什么,门外那个薛家四公子抬脚一脚踢开大门,一伙人鱼贯而入,不一会儿,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哭喊声和叫骂声,接着便是叫骂声戛然而止。
年昌龄的身子晃了晃,看着一伙人扭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从门里走了出来。
那个少女口里不知道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一伙人没有停留,骑上路边树上拴着的马匹扬长而去。
年昌龄和衙役返回农家小院一看,老头和一个老妪被一剑穿胸,两位老人早已气绝身亡,不过他们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无尽的苍穹,嘴唇微张,仿佛诉说这他们的不甘。
年昌龄来到屋里一看炕上还有两具年龄大约十三四少年的尸首。
他指挥衙役抬出去和两位老人尸体一起埋了,这才一脸不甘的回到泰州城。
不过,小七看到后面还有一个“补”字,看来这是年昌龄后来补写上去的。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是薛云霸看上那个姑娘,姑娘及家人不愿意,他就杀了一家四口,把那个姑娘虏回去,姑娘不从,整天喊着要为父母两个弟弟报仇,薛云龙强行要了姑娘后,便一刀杀死了姑娘。
到这里,整个故事才被年昌龄写完了。
后面有年昌龄写的一段话:“看着百姓被欺负凌辱,作为泰州最大的官,自己却无能为力,真想一死了之,但又想到自己死了不要紧,朝廷还得派新刺史,不知道新刺史来又会死多少人,还不如自己苟且偷生,记录下他们的恶行,总有一天,他们的恶行一定大白与天下!
这次小七没有发火,她终于明白年昌龄看到百姓受辱,想救又没有能力救他们的痛苦心情。
她默默地合上册子,站了起来,想起年昌龄在在监牢之中说的一句话:“我把看到的恶行都记录下来”,那么年昌龄没有看到的恶行又有多少呢?
没想到四大家族在泰州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公然敢和朝廷对抗,一个小小的府内小厮都敢对刺史大人出言不逊,看来嚣张到何种地步?
正在这时,帐篷的门帘一动,杨承业走了进来。
小七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道:“老爹,四大家族的家抄的怎么样了?”顺手还给杨承业倒了一杯茶。
杨承业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笑道:“还算顺利,财物正在统计,粮食布匹正也在统计,准备按照人口发放。”
小七眼前一亮道:“四大家族囤积的粮食有多少?够不够发放受灾百姓?”
杨承业笑道:“说实话,你老爹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粮食,尤其是新来的刺史大人,简直就是一个奇才,在长史刘成尧的帮助下,摸清楚村子人口,把各村子的村长叫来,按照人头统一分给村子,然后再由村长分到村民手里。
你知道受灾村子有将近一百个,每个村子分两个黑甲军监督分粮食,看看又快又省力,多好!”
小七笑道:“确实不错,省了不少人力物力,这下我就不担心了,百姓真正有粮食了。洪将军如何?”
杨承业激动道:“洪天章这几天好像是打了鸡血,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带领着士兵排污水,帮助修建房屋,忙的那叫个欢实!”
不善说话的逸王道:“这些年也真是难为了洪将军,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被逼得憋屈的活着,没有失去本性已实属难得了。四大家族被抓,禁锢他的力量消失了,他能不高兴吗?”
杨承业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如果是我,早就疯了。”
小七认同的点了点头。